云晴用完晚飯端著給齊父備好的宵夜走向書房,齊父拿著賬本算了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先是想不通這兄弟二人何時這般和睦過,但回過頭想著老二做了上門女婿,老大總要有個好的親事,可齊靖元卻偏偏看上了一個鎮(zhèn)上的小門小戶的姑娘,早知就不帶他去什么梨園鎮(zhèn)了,越想越氣便賭氣將賬本扔了出去,云晴見狀將飯菜放到書桌后,緩緩撿起放在書桌上。
“老爺,你晚飯也沒怎么用,用些宵夜,總不能餓著肚子?。 ?p> “好。”
“老爺,你在為何事生氣?”云晴本不該多問,可近兩日家里出了好些事,云晴有些擔憂老爺這邊若在出事,總該商量商量。
齊父見云晴擔憂的神情,想著云晴近日也為了齊靖杰上門女婿之事已憂傷過頭,畢竟云晴就這么一個兒子,還落了這么一個親事,雖是與宰相府結親,可終究只是一個上門女婿,傳出去總歸是少些顏面的,若自己不同她講,她也會多想,便也嘆了口氣,說了出來。
云晴以為是多大的事能讓老爺發(fā)火,聽完老爺說后,云晴默默在心底松了口氣,云晴倒有些好奇元兒看上的是哪樣的姑娘,畢竟云晴從未見過元兒與旁的女子多說幾句,杰兒婚事已成定局,但元兒若也尋不得一個中意的,那這兩個孩子這輩子,因這婚姻大事,必然會過得不如意,一個是自己親生骨肉,一個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云晴實在是狠不下心來聽從老爺?shù)陌才拧?p> “老爺,云晴與老爺所想不同,云晴倒覺得元兒既然已有心儀之人,我們這些個做長輩的應是聽從孩子的,云晴說句不該說卻要說的話,云晴這一生沒那福氣與心儀之人白頭偕老,老爺與云晴成親也是顧及著云晴的臉面,咱們夫婦二人如今也是為了孩子,一直過著雖有夫妻之名,卻再無夫妻之實的日子,想必正是元兒看明白這點,才會喊云晴云姨,對云晴也沒有往日那般,對杰兒也很好,云晴甚是知足,云晴這一生無非就是伺候好老爺,看著這兩個孩子成家繁衍子嗣,別的再無他想,可元兒還小,云晴不愿讓元兒再踏上云晴的老路,元兒這孩子打小就聰穎過人,雖說前幾年是最難管教的時候,但如今元兒也長大了,對我們也比從前不同,想必老爺也是看在眼里的,云晴對老爺說的這番話也是云晴內心所想,沒有旁的意圖,畢竟整個齊家的生意在老爺手中做得也是極好的,至少在皇城邊也是位列前首,齊家如今家大業(yè)大,想必日后有了元兒幫襯,只會做得更好,與其為元兒尋得一個門當戶對人家,倒不如就隨了元兒心意,云晴不怕日后旁人因杰兒的婚事笑話我們母子,畢竟杰兒也說他是心儀宰相女兒,即便是做上門女婿,他也是心甘情愿,云晴更不怕別人笑元兒娶個小門小戶的姑娘,畢竟這是元兒心儀之人,只要他們兩個成親后面對的是自己心儀之人,他們過得好,旁人即便只是笑笑罷了,說不定那些個笑話的人能有幾個是如意的?日子是過給自己看,若是過給旁人看,委屈了自己,那一生苦的只有自己罷了。”
齊父是頭一次見云晴與自己講話最多的時候,竟都是為了齊靖元,可齊父覺著那女子不過是瞧見齊靖元一副富家子弟的打扮,想辦法給齊靖元設了圈套,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罷了,畢竟齊靖元也從未接觸過旁的女子,不懂這些,若是為了他們齊家家產接近齊靖元,那等到成親后原形畢露,齊靖元可就栽了個大跟頭,畢竟他們齊家家大業(yè)大,在成親上不得有馬虎,若是在這皇城根找個好人家,畢竟也是知根知底,不會有太大的差錯。
“講了這么多,想必你也乏了,回去早些歇息吧,齊靖元的婚事,我在好好想一想?!?p> “那云晴就回屋去了,老爺用些飯菜早些歇息?!痹魄绯隽藭浚p輕的將書房門合上,想著自己說了這一大番話老爺究竟是聽進去多少,還是覺得她這是婦人之仁,若老爺真要給元兒在這皇城邊找戶人家結親,就元兒的性子,這父子倆想必要將這齊家鬧得個天翻地覆不可,可自己也是想著元兒能遇見個心儀之人不易,這么拆散著實有些可惜,想著自己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嘆了口氣往自己屋內走去。
齊靖元從祖母房內走出來,與祖母交代完便回屋拿了備好的包袱,在齊家后門等阿陽,齊靖元內心并不擔憂南兒會不會同他來,若是來了最好,若是這丫頭不來,齊靖元就等著,等到她來為止,祖母方才問過齊靖元,‘你可曾想好,你為何中意她?!R靖元只是回了句‘我想護著她’,見她被惡人帶走,齊靖元就想護著她,火里逃生之時,齊靖元也想護著她,在那場大火中,齊靖元頭一次見著一個人為著自己的安危,哭著也要將自己拽出來,齊靖元心里就明白,此生非她不可。
“少爺,我讓馬車在城外候著,咱們走吧!”
“好。”
夜里太過于寂靜,齊靖元坐在馬車內閉眼聽著馬蹄聲和車輪聲,而阿陽見少爺睡著了,但自己不敢閉眼,畢竟這夜路漫漫,若是無事最好,若遇到些山賊強盜,少爺若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老爺也不會放過自己,便拿起水袋喝了口水,挺直了身子,坐在齊靖元身旁,直到太陽慢慢升起,天色見亮,阿陽這才松了口氣,眼皮也越來越重,阿陽便靠在一角上,雙臂環(huán)抱,腦袋靠在懷中的包袱上,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
齊靖元被方才馬車顛簸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這一夜齊靖元也沒有睡得很沉,像是睡著了,但耳旁的馬蹄聲和車輪聲都一直在耳邊響著,齊靖元掀起一旁的簾子,一股涼氣飄了進來,在一旁的阿陽在睡夢中都打了個冷顫,齊靖元放下簾子緊了緊身上的冬衣便從包袱內拿出一塊糕點,放入嘴中,又取出水袋,喝了口水,那水有些冰涼,齊靖元喝下后,更為清醒,直到太陽快下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齊靖元掀開簾子看到了那個‘梨園鎮(zhèn)’的大門,才想著總算是到了,這一路身子骨都快被顛散架了,阿陽找的這個車夫中途竟然都沒歇一下,便一路將他們送到了這里,齊靖元讓車夫停到他們齊宅的院門口,又多給了車夫五兩銀子,阿陽給那車夫指了一間房子,讓他進去歇息。齊靖元夜里太暗沒太注意這個車夫的模樣,下車后天色未暗,齊靖元便見這車夫體型較壯,這種天氣竟也只是穿了幾件薄衣,套了個羊毛做得褂子,膚色黝黑,但雙眼炯炯有神,看著不像是趕了一天一夜馬車的樣子,齊靖元問這車夫是阿陽從哪兒找來的,阿陽便實話實說,自己原先找的不是這個車夫,只不過那人一聽要走夜路,便死活不答應,這個車夫正巧在一旁也聽到了,直接問阿陽何日啟程,去往何地,自己有一時半會找不到,便應下了這人,說是要跑個來回,幾日還沒定下來,那人變爽快應下,說是不急,且你們先辦事,等回的時候喊他便是。
齊靖元走到齊宅內,又看到了這個院子,明明只是不到一月,卻像是隔了許久一般,因是自己偷跑回來的,這個院子則也無人打掃,正廳內的桌子上都積了一些塵土,阿陽將齊靖元的行李放進屋內后,便拿起一塊沾濕的抹布擦拭著桌面和椅子,后又跑到齊靖元屋內打掃了一番,走到正廳,那車夫的房間是靠著正廳旁的一處偏房內,待阿陽收拾妥當走到正廳,便聽到了如雷神般的呼嚕聲,阿陽趕忙走到偏房外敲門,可齊靖元則是叫住了他,說‘無妨’,阿陽才走回來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少爺,接下來阿陽要做些什么?”
“陪我上街買些酒菜,你一路也沒怎么吃東西,待這車夫醒來,也好用一些。”
齊靖元走到這熟悉的街上,想著今夜好好歇息一番,梳洗干凈便能見著南兒,腳步也更加輕快了些,阿陽拿著一個酒壺,一堆飯菜跟在身后,待少爺歇下,自己便可去見見阿娘,可沒走幾步,便瞧著苑家大公子迎面走來,少爺也認出了他,只見那苑家公子瞧著少爺,眼神有些不可思議,腳步也停頓了一下,但少爺卻上前同苑家公子打了招呼。
“苑公子,好些日子沒見了?!?p> “齊公子,你這是同齊伯一同來的嗎?怎得沒同我父親講一聲,也好提前備下些飯菜?!?p> “我是獨自前來,就不好叨擾苑伯。”
“齊公子獨自前來是為何事?”
“說來話長,若苑公子無事便可來我那坐坐。”
“阿枉,你回去就說我今夜在外面用飯,晚些回去?!?p> “好?!?p> 齊靖元并不是簡單地喊苑博一同用飯,而是這南兒與這苑博是相識的,上次買冬衣,齊靖元就瞧著這苑博對南兒非同一般,喊苑博過來就是要將這次此行目的講出,好斷了這苑家公子對南兒的念頭。
苑博坐在椅子上,聽著如雷聲般的呼嚕聲,而阿陽則將酒菜擺好,起身準備去街上買兩個包子墊下肚子,方才路上碰到苑家公子,沒好去買,齊靖元則是讓阿陽坐下,同他們一同用飯菜。
“少爺,不可啊,阿陽只是個下人,不能上桌的,會壞了規(guī)矩?!?p> “讓你坐下,你便坐下?!?p> 阿陽找了個離他們遠些的椅子坐好,齊靖元見阿陽扒拉著碗內的米飯,一口菜沒動,便從盤中夾了個大雞腿到阿陽碗中,阿陽也顧不得那么多,肚子早已前胸貼后背了,便夾起雞腿,大口咬了兩口。
“齊公子,你此次前來梨園鎮(zhèn)是為何事?”
“是為了接一個人同我回去。”
“可是齊公子的好友?”
“是心上人?!饼R靖元盯著苑博,將‘心上人’三個字說的極為緩慢。
“是誰家姑娘能有此幸?!?p> “你也認得?!?p> “嗯?”
“南兒?!?p>
靳家有個媛
沒想到每次更新完,閱讀量就會增加好多,我一看到大家都在看,便馬不停蹄的加快更新的步伐,不讓大家久等,咱也不知道這車夫的呼嚕聲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