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淵底。”

　　騾夫承天英之言，趕騾子到淵窟黑市深處。

　　繞了好一會，繞到一個攤位桌子前下，桌后是一個仙風(fēng)道貌的老頭，一手里握著一桿布幡，另一只手里盤著一串佛珠，閉著眼也不看來往的人。

　　乾元天英恭敬道

　　“無為前輩，晚輩天英，如約來了?！?p>　　老頭睜開眼道

　　“老夫說了多少次，叫你日后再來只是與你客氣幾句，你不用再來了。”

　　“前輩，話可是您說的，算不出結(jié)果便不是個頭，前輩難不成想毀約？”

　　老頭輕嘆道

　　“唉，罷了，跟你這倔小輩費不起氣，我再為你算上一算，最后一次，沒有下次，以后別來了?！?p>　　老頭又閉目，手上盤佛珠盤得快了許多，布幡無風(fēng)自動，獵獵而響，似是有某種道力劈風(fēng)壓云，在布幡上沖天直上，沖出淵窟。

　　南風(fēng)三人安靜等待

　　幾十息后，老頭那里平靜下來，睜眼道。

　　“和上次一樣，沒結(jié)果，普世不存，輪回?zé)o跡，你死心吧?！?p>　　天英道

　　“謝前輩”

　　天英回身入騾車，騾夫鞭騾，繼續(xù)踏空在深層淵窟穿行，來到一座嵌在淵壁之上的大殿中，殿中人不多，騾車停在殿外，天英領(lǐng)三人上前。

　　殿里處，一排排架子立起，架上多的是書冊紙張，架前一清秀少年人在座，看上去只比南風(fēng)大三四的樣子。

　　乾元天英把身上所剩銀子全掏了出來

　　“殿主，南陽郡府衙，南宮家我已去過，該兌現(xiàn)承諾了?！?p>　　少年殿主拿過銀子，滄桑嗓音在整座大殿中回響。

　　“不急，你先說，是否見過了那個人，那個人是否如本殿所說?！?p>　　天英正正道

　　“不錯，我見了他，他卻并未真正見到我，他在上元九曲巔峰，法力卻直追皓元王者，他有自信，更有耐性，如殿主所說，他在壓制自己，可破皓元，卻仍然甘愿止步不前?！?p>　　殿主道

　　“既已證實，在本殿中，他的事對你來說便無需再藏。南宮商愚，按年代推進(jìn)來算，他得往前數(shù)兩代，現(xiàn)在最耀眼的是韶華鼎盛一代，南宮家有個問仙在，而南宮商愚則是韶華鼎盛一代的前代，也就是勘法成圣一代中的，當(dāng)年是被人寄希望為首個可以以元成圣的人，不過他在最該乘風(fēng)破浪之時急流勇退。那一代幾乎都隱退了，因為沒有一個人以元成圣而成功的。現(xiàn)在從你口中得到證實，南宮商愚依然沒有破入皓元，他也許是勘法成圣一代最后的希望了。”

　　天英接著道

　　“殿主的事有了結(jié)果，我要查的還請殿主不吝相告?！?p>　　殿主點頭，后方架子上飛來幾本書冊在他面前翻了翻。

　　“生靈玉，史上關(guān)于它的記載很少，佘江之外也許還有，但我佘江中只有那一個，誕于獨山，南宮家的至寶，這個生靈玉究竟是何物，南宮家自己也沒搞清楚，僅僅是玉的某種變體？還是和道韻自然物，甚至是道韻生靈有關(guān)？這個都還沒有定論。關(guān)于生靈玉出逃南宮家一事，黑市中往來交換的消息綜合起來看，起因不在佘江中，最有可能的就是近些年與佘江建交的天使遺部。”

　　騾夫插話道

　　“難道不是陰疆的死人眾嗎？那地方偶爾會出些異類，和一般生人無異，混跡在佘江中，即使是些大高手也不易察覺，這陰疆與我佘江峙了這么多年，最有膽去動南宮家的，想必應(yīng)該是他們吧？”

　　殿主遣散了還在殿中等候的其他人，殿門緊緊閉上，又指了指南風(fēng)。

　　天英道

　　“無妨，他與我一樣?！?p>　　殿主點頭接著道

　　“沒有外人，那我敞明了說。騰龍慶安城一戰(zhàn)，與吾惃國治沒關(guān)系?！?p>　　這話頭跳得叫南風(fēng)有點摸不著頭腦

　　“前輩，慶安城三日夜幕一戰(zhàn)之時，我正在城中，戰(zhàn)后臨時舉行的慶元節(jié)我也參加了，城中的人都在傳是吾惃這邊啟的戰(zhàn)事，甚至不少人講出了些確鑿的證據(jù)，說是親眼見過吾惃皇家的人參戰(zhàn)。再有，千機(jī)行曾放出話說，慶元節(jié)上平安王斬殺的人就是吾惃皇家的人，因為那人身上有造亂暗漿在。”

　　殿主笑道

　　“千機(jī)行是不會放出這種話的，你聽到的肯定只是別人口中的瞎話，想往千機(jī)行身上招火而已?！?p>　　天英道

　　“慶安城才出事不久，吾惃國治中的大族便也生了事，要說是巧合，的確不太現(xiàn)實，偏偏是騰龍和吾惃，這二者之間的關(guān)系，佘江中是人人皆知的，也就是如此，我才一直對吾惃國治襲慶安城這一說法保持懷疑。只是不知殿主如何能斷定是天使遺部？佘江之外還很大，是否有可能是曠虛南的那個大部？又或者是曠虛之外的修道者？”

　　殿主道

　　“曠虛南，太欲一家獨據(jù)，有道韻生靈坐鎮(zhèn)，無人敢犯，太欲中也一向和平，集權(quán)已久，各種資源自足，與曠虛北從沒有過摩擦，甚至沒什么交集，他們沒有理由來犯。而就在前年，道法域幾個巨頭剛在曠虛北博弈過一番，暫時也沒道理再出手，況且，他們?nèi)羰浅鍪重M會是這么小打小鬧，你整個騰龍，甚至是整個佘江，整個曠虛才是被他們放在眼中的?！?p>　　天英點頭道

　　“殿主所言有理，只是為何呢？天使遺部與我佘江也沒什么過節(jié)，不僅沒過節(jié)，倒是有一些還算親善的交流。凡事都有一理，無理不成章，天使遺部又不是什么神經(jīng)病，為何？”

　　殿主道

　　“那就是你要查的事了，不過，你若是查到了，可到本殿來，這一本記，本殿很感興趣！”

　　殿主轉(zhuǎn)向騾夫

　　“陰疆，這個滿是死人頭的地方，對我總的佘江來說，其實不足為慮，那里雖然還算團(tuán)結(jié)，但遠(yuǎn)不如太欲那般集權(quán)。再有，那個地方的人，受那個地方的侵襲，他們的腦子······想必你們也都懂，能想著勾連太晟中的城就已經(jīng)不錯了，我們佘江里的事，憑他們也想?yún)⑴c······還沒那火候。”

　　騾夫笑道

　　“哈哈哈，奶奶的，我就喜歡和你談事！啥都敢說，啥都能說！”

　　南風(fēng)聽他們顛來倒去，有點不知所云，一個生靈玉的事愣是講到了天下大事，侃得哪哪都有，有必要么？

　　南風(fēng)道

　　“幾位前輩，你們胡謅瞎侃呢吧？說的都哪跟哪？”

　　幾人一起看過來

　　“······我說說而已，幾位別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