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陵垣之亂
南風(fēng)與微生一世向陵垣方向趕路與陳歡他們匯合,一路馬不停蹄,晝夜無休,隨著車馬流沿路奔行,速度要比那些拉車的馬匹要快上很多,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微生一世在半空滑翔則更引人注目。
一旬半時日后,終于來到一堵高高的圍墻前,城門敞口高達(dá)數(shù)十丈,寬則至少上百丈,無人把守,車馬流徑直進(jìn)出,無人阻攔。
南風(fēng)疑惑道
“這還是城門么?也沒個推拉開合的大門,倒不如說是被人生生打破的一個口子。”
微生一世也有疑惑之處
“這個口子高達(dá)數(shù)十丈,而這堵墻則更高,可能有好幾百丈高,這么一堵龐然大物,我等在雍陵奔波了這么久,為何此前從未見到過?而且,這城里如此干燥,像是從未受此前累月極寒雪災(zāi)的影響······”
二人在疑惑中隨人流入陵垣,一眼望過去,殿樓林立,閣軒亭臺數(shù)不勝數(shù),更有不少古剎幽寺坐落其中,不過,基本都是些殘垣斷壁,年代看上去真是不短了。
天色晚了,其中雖皆有燈火,可卻仍是昏暗幽深,有些燈火甚至是幽碧詭藍(lán)。
走了才一段路二人都不自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這陵垣中來往的人卻著實不少,那些人倒是平平常。
“這······怎么看都是一座鬼城,為何這里的人做起事來卻那么自如,甚至還有沿街叫賣的。一城的幽森,他們難道一點都感覺不到?”
突然一根長線劃來,緊緊綁住二人,將他倆帶飛遠(yuǎn)去,飛入一扇門內(nèi),角落的一扇門,角落的一座殘房,門中黑黢黢的,燈光模糊,南風(fēng)掄起大棍子便向暗光處砸去。
“是我!瞎了你的狗眼!”
陳歡怒罵
南風(fēng)收棍,陳歡提燈到面前,照亮了幾張面孔,陳歡來到二人近前,身上一股暴虐慘烈的氣息傳出沒入南風(fēng)二人體內(nèi)。
“搞什么?鬼鬼祟祟的,你們在這闖禍了?”
“啐!你以為我們都是你?我們來城中幾日便知曉了些事,知曉后便不敢輕舉妄動,只敢在城門口附近蟄伏,等待你倆的到來。”
二人早便覺得異常,南風(fēng)道。
“這座······鬼城中,你們說的事是什么事?”
“待會兒你倆就知道了,待到夜幕完全拉下,一切都明白了!”
一個時辰后,城中被黑幕完全蓋住,城中萬家燈火怦然熄滅,坊市街道上突然亮起一團(tuán)團(tuán)幽藍(lán)鬼火,將城中所有街道都照亮,街上還有不少人交易貨品,映了南風(fēng)幾人滿眼的鬼火他們卻好像沒沒什么感覺。
這座角落里的殘房內(nèi)突然推開一陣陣斥力,斥力越來越大,要將南風(fēng)幾人推出門外,推到街上。
陳歡手中的油燈也怦然熄滅了,他起手將竿線甩出,將竿深深插入地面,大喝道。
“娘的!真的來了!抓穩(wěn)!”
南風(fēng)將線緊緊纏到身上,又走到幾人身邊,將線在幾人身上又團(tuán)團(tuán)纏了幾圈,斥力越來越強(qiáng),幾人被斥力掀翻,兩腳離地,隨斥力在小半空甩動,好在陳歡的魚竿足夠結(jié)實,插入地面中,紋絲不動。
幾刻后,斥力慢慢散去,幾人雙腳落地,解了線,小心翼翼踱到門邊向外張望。
“街上的人怎么多了這么多?”
“風(fēng)哥哥,他們都是被殘垣中突生的斥力排到外邊的?!?p> “?。”
“嗚嗚!······”
“呃啊!······”
門外街道上,大片大片的人突然間都張口慘嚎起來,不出幾刻鐘,幽藍(lán)鬼火街道之上,鮮紅人血浸染了整個街頭。
遠(yuǎn)遠(yuǎn)看去,街上的人都已倒地不起,倒在血泊中,看上去好像還都留了個全尸,尸體在地上橫七豎八,幾乎將鬼火街道都填滿,濃烈腥臭血味隔了這么遠(yuǎn),還是傳到幾人鼻子中。
南風(fēng)雙目要瞪成一顆圓珠子,從未見過這么慘烈的情景。
“什么?!”
微生一世也不禁皺眉
“整個一修羅場,大雪初消,雍陵各方子民都第一時間趕往這陵垣中,一撥接一撥,竟都是到這里來送死的?!”
陳歡道
“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才半個多月,已經(jīng)三次了!”
南風(fēng)忍不住伸手,要推開門,出門而去。
韓笑鉗住南風(fēng)手腕
南風(fēng)說著十萬火急的話
“也許還有人未死去,能救一人是一人??!”
韓笑大罵
“別他娘亂動!這才剛開始!”
“嗚呼呼呼······”
城中刮起一陣陣妖風(fēng),霎時間滿城鬼哭狼嚎,陵垣上空墜落下一個個黑袍人影,沿街飛過,將一地?zé)o數(shù)尸體收割,那些全尸全被他們斬了個七零八落,殘肢血霧汁液濺起很高。
一個時辰后,滿街的尸體都已經(jīng)看不出人樣,被那群黑袍人剁成了混著汁液的肉糜,隨后,那些黑袍人合在一處,滿城街道的人肉肉糜被他們聚到半空,煉作一大團(tuán)血球,無數(shù)生魂尖叫哭嚎,掙扎著要脫開血球,奈何如何掙扎也逃不出那血球。
血球封住無數(shù)生魂又不斷收縮,一道幽藍(lán)鬼火柱從陵垣上空降下,將那塊血球收入其中。
黑袍人合在一處,一起念叨著什么,聲音擴(kuò)散到了整個陵垣中。
“血徒上奉,冥尊感召!”
“血徒上奉,冥尊感召!”
“······”
角落殘房中,微生一世大罵。
“邪法!慘無人道的邪法!魔道,邪魔!”
南風(fēng)仔細(xì)看了許久,風(fēng)元咒不自覺運(yùn)起,狂風(fēng)陣陣呼嘯,他眼中靈光大盛,狂風(fēng)似乎為他吹散了陣陣迷霧,那些黑袍人在他眼前漸漸清晰了起來。
“這些人······不,這些不是人,果真是魔頭!兄弟們是否還記得那塊采纖勻糙鐵,被村長說是魔頭的那塊糙鐵?”
“怎么?他們難道是?······”
“不錯,那些黑袍中的東西,他們的頭像極了那塊纖勻糙鐵!黑骨枯肉,冷面烏皮,不是人頭,像是······羊頭······”
“羊?”
“不錯,是黑羊頭!雖然沒角,無毛,但他們個個鼻骨狹長,與額頭連為一條狹長線,頰窄喜嘴黑鼻,兩眼遠(yuǎn)遠(yuǎn)分在頰兩側(cè),正在耳下,正是羊的面目。”
幾息后,貫通陵垣上下的幽藍(lán)鬼火柱消失不見,血球也沒了,那些黑袍魔隨鬼火柱沒入陵垣上空,也慢慢隱去。
等了一會兒,四下寂靜無聲,街道上空空如也,似乎從來不曾有過人,似乎從來不曾有過血流成河的人間修羅場。
南風(fēng)再次伸手,要打開門,出去一瞧,韓笑又鉗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