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恍然抬起頭,想起那天寒鐵衣在觀景閣發(fā)怒的樣子。
“你若敢私下做些什么,別怪我對江家、對你的父母無情!聽清楚沒有?”
“哼!”
她氣鼓鼓地別過臉去。
好個寒鐵板,連我在想什么都知道!
她剛剛確實在琢磨,如何既懲治景子年,又不必得罪相府之事。
聽到他的恐嚇,一下子沒了想法。
索性不再理他,掀開簾子,將頭靠在窗上,欣賞著月亮和街景。
寒鐵衣本想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來,見她不理自己,也不作聲。
心想,若不嚴(yán)肅些,她定會不聽話,自作主張去惹景家小子。
馬車上再沒一點聲響。
許久,江暮雪突然興奮地叫了聲:“芝麻團(tuán)!”
然后就悄無聲息了,頭卻依然伸在馬車外面,一眼都不肯看寒鐵衣。
寒鐵衣想了想,終究沒端住冷漠的樣子。
“停車!”
馬車停下,他起身。
“陪為夫下去走走!”
江暮雪不理她,仍舊倔強(qiáng)地看著窗外。
他用力一拉,將她拉下了馬車,牽著她的手,向剛剛芝麻團(tuán)的小攤子而去。
“不……不必……送您的……”
攤主見來人戴著玄鐵面具,嚇得雙腿發(fā)抖,哪里還敢收銀子。
寒鐵衣將一塊碎銀放在鍋旁的板子上:“不用找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江暮雪心想,寒鐵板有時候也是很溫情的。
她開心地拿出一個芝麻團(tuán),剛要扔到嘴里,便聽見不遠(yuǎn)處寒松的聲音。
“柏哥,夫人剛從酒樓出來,還能吃得下,她的肚子是無底洞嗎?”
江暮雪撅起了嘴,猶豫了一下,將已經(jīng)湊到自己嘴邊的小食,不聲不響地塞到寒鐵衣口中。
寒鐵衣心里甜甜的,覺得這芝麻團(tuán)比他吃過的所有糕點都要美味。
他也拿起一個,放在她唇邊。
江暮雪想起寒松的話,搖搖頭。
“我還是等到明早再吃吧。”
“明早?呵,有些人起身就臨近午時了!”
寒松奚落道。
寒鐵衣轉(zhuǎn)頭,冷聲道:“二十步以外跟隨!”
“是!”
寒松寒柏拱手領(lǐng)命。
寒鐵衣轉(zhuǎn)過頭,溫柔地看向她。
“就一個!”
江暮雪尷尬地點點頭,張口吃下。
因那芝麻團(tuán)太小,不小心吮吸到了他的指尖。
寒鐵衣內(nèi)心一陣躁動,強(qiáng)壓下想撲上去咬她幾口的沖動。
二人牽手緩步而行。
街上的小攤主們漸漸開始收拾,也有人依舊四處張望,看能不能再等到幾個客人。
一對老夫婦推著貨物滿滿的車從她們身邊經(jīng)過。
呯!
車身一抖,一個小箱子落下,寒鐵衣猛地拉了江暮雪一把。
推車的老婦聽到動靜,趕緊停下,慢吞吞走過來問道:
“姑娘,沒傷著你吧?”
寒鐵衣怕自己的面具會嚇到老人家,趕緊將臉轉(zhuǎn)了過去。
江暮雪柔聲道:“大娘我沒事?!?p> 老婦嘆了一口氣。
“我家老頭,眼睛不好使,真是對不住了?!?p> 江暮雪將箱子拾起,放回到推車上。
“還不快謝謝姑娘!”
老婦沖著老伯大聲喊道。
“謝……謝謝!”
老伯說話的聲音很怪,似乎是有耳疾的同時還有口疾。
江暮雪溫和一笑,回到寒鐵衣身邊,若有所思地陪他繼續(xù)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