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長長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小臉,“娘知道了,只要你平安,娘做什么都行。”
離開母親的院子,江暮雪心里輕松不少。
而張氏卻依然在房中嘆氣。
尚在閨閣的女兒家哪里來的銀錢和宅子?
這孩子怕是腦子突然受了刺激,開始胡言亂語了。
若是過幾天還不恢復,得叫人請一下王媒婆的外甥,據(jù)說他最擅長治這類病癥。
回到自己的閨房,江暮雪換了身衣裳。
將那塊寫著“君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的繡帕藏在衣服里,做為傳遞消息的信物。
“小姐,你這是要干什么?”
“去相府!”
“什么?去……”
小桔大驚失色。
她立即捂住了小桔的嘴,“小點聲!你想你家小姐死嗎!”
小桔嗚嗚搖頭,江暮雪才緩緩將手放下。
“小姐,我才不想你死!”
“那你為什么每次都做出逼我去死的事!”
不是說丫鬟和小姐會越來越像嗎,怎么小桔沒有一點自己睿智機靈的影子。
別的丫鬟,這個時候肯定機靈的替自家小姐把一切都辦妥了。
而她,生死攸關的事,哪敢讓小桔替她去做!
興許軍侯沒殺她,她就先被小桔這個蠢貨給坑死了!
“小姐,我真的沒有”,小桔感到很委屈。
“那就閉嘴!”她一臉無奈。
“一會兒和我一起出去,就說去街上買點胭脂水粉,我就不信,他們連門都不讓咱們出!”
江暮雪拉著小桔走到門口,悄悄地拉開一個縫隙。
漆痕斑駁的木門咯吱一聲。
兩名身材彪悍的府兵立即上前。
“干什么去!”
她索性將大門全部拉開,肆無忌憚地向門外走去。
附近站崗的十數(shù)個兵全都圍了過來。
小桔嚇得呆了。
江暮雪也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壯了壯膽子,高聲呵斥,“我乃軍侯夫人,想去哪里,何需向爾等交待!”
府兵們愣住,互相看了看。
寒柏大人說派他們過來是保護夫人。
寒松大人說派他們過來是看管夫人。
倒底該聽哪一個的話?
見他們遲疑,江暮雪膽子更大。
“你們?nèi)绱藢Υ蛉耍筒慌潞顮敾貋碡熈P!”
府兵們一聽,心道,不好!
且不說這小戶人家門第如何,此女到底是他們未來的夫人!
侯府當家女主人的身份,他們著實得罪不起。
十幾兵士,有序散開,讓出一條路來。
江暮雪心頭一喜,拉起小桔就要奔出門去。
“夫人這是要去哪里?”
她回頭,見寒松抱著一柄長劍慵懶地倚在門口,貌似看了很久的熱鬧。
她的氣勢一下子泄掉不少,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
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fā)!
隨即壯了壯膽子,瞪大眼晴,“既知我乃侯爺夫人,為何屢屢冒犯于我!”
“夫人切勿亂講!寒松何時冒犯過你?”
“我不過想出去做些采買,你們一個又一個的前來阻止,把本夫人當成囚犯,這不是冒犯又是如何?”
“夫人自然不是囚犯,只是我等既負責夫人的安全,就需恪盡職守!”
寒松咧嘴一笑,叫過府兵首領,“張全,點二十兵士,換上便裝,與我一起保護夫人采買!”
張全得令下去準備。
江暮雪卻瞠目結舌!
被這二十人跟著,再加上惡意滿滿的寒松,她還如何能去相府傳遞消息!
她一邊想一邊在前面磨磨蹭蹭地走著,寒松等人就在她身后不緊不慢、亦步亦趨地跟著。
倒是引來不少路人艷羨的目光,只是個中滋味,只有當事人才能心領神會了。
“夫人不是出來買東西的嗎,怎么一路只看不買?”寒松問道。
她瞟了寒松一眼,在一個胭脂水粉攤前緩下了步子。
“寒松大人想必還沒有心儀的姑娘吧!”
寒松一怔。
鼻尖上泛起紅光,尷尬地別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