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男童褪去偽裝變回了成年男子的模樣。看到安靜躺著的顧緋霜時那張可怖的臉浮現(xiàn)出了癡迷的笑容。
他俯下身子將顧緋霜抱了起來往外走著,濕漉漉的雙手沾濕了她的衣角。嘴角噙著的笑就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將大功告成了一般讓他越發(fā)開懷,步伐緩慢又顯得有些搖晃,他低下頭看到了顧緋霜還滲著血絲的手掌開始自言自語:
“娘子,你以為蟲族控制神志的毒液豈是你用傷害自己的方法就能解決的?太天真了?!?p> “你心底深處是不是還想著楓降會回來救你?別想了,乖。我呀,將他連同你最愛的那只寵物一起丟進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他們回不來了。不過也多虧了你,要不是因為昨晚的那一刀,那個家伙還真就不太好對付呢?!?p> 琥珀說話間,顧緋霜也不知道是因為夢境的原因,還是聽到了他說的話,唇角不自覺抿成一條直線看起來像是十分難受。
與此同時琥珀也已經(jīng)抱著她走到了屋外無字墓碑的面前,他先是看了眼懷中之人而后再將視線投向了身前的墓碑,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后又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xù)道:
“娘子先別動怒,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以前有個幾歲大的孩子,家里排第七,所以我便索性稱他為小七吧。明明是富商之子卻因為他母親不齒的身份而受到了別人的鄙夷和欺負。所以,大太太生的嫡子總會連同其他人一起欺負他。起初,他們只會對著小七拳打腳踢,然后笑看著他帶一身傷顫顫巍巍去干活顯得十分得意。那時還年幼的小七有試過去找大太太理論,結(jié)果換來的卻是她的無情嘲諷,小七記得大太太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你這個狗雜種也好意思過來跟我講理,現(xiàn)在是我大發(fā)慈悲養(yǎng)著你,所以你應該感恩戴德,被天明他們打幾頓又如何?”
...
“你也覺得好笑吧,這個故事?!?p> 琥珀將她放到地下以后自己也跟著坐了下來,目光雖看著顧緋霜但手心卻放到了碑上像是怕碰碎了一般動作十分輕柔。他低低笑了一聲可眼底的恨意卻越發(fā)明顯:
“但是故事卻還沒有結(jié)束,后來,小七就再也沒去同長輩說過這些事情,就連他的父親亦然。畢竟,就算他的父親知道了也只是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恨極了。小七想著不過就是挨打嘛,習慣了就好。等他年紀再長些就能出去自力更生不靠他們,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天明他們開始覺得單純的毆打變得無趣,所以在他們打傷小七雙腿后的第四天就又將小七帶去了鎮(zhèn)子外的一處林間小河邊關了起來?!?p> “你知道他們用什么關他的嗎?”說到這里琥珀臉上的笑容就變得越來越猙獰,嘶啞的聲音低沉得讓人覺得有些陰森:
“是一個木頭做的僅有半身高的木箱里,而木箱四壁都封著只留出一個連頭都探不出去的小窗。他們將小七綁起來后塞進了里面,因為木箱空間不夠所以他只能曲坐在里面,接著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們就從外面往木箱里倒進一群蟲子,蠕動肥大的蟲子在小七的臉上,肩上還有身體的其他部位緩慢爬著。瞬間,凄慘的叫聲就從里面?zhèn)髁顺鰜?,小七在里面不停地撞著木箱聲音哽咽請求他們將自己放出去。結(jié)果箱外的一群人卻只是像在看一只被困卻無法自救的小獸一樣高聲嘲笑并且拿著樹枝透過小窗去戳他?!?p> “想想真是好笑,他們怎么就能心安地將活生生的一個人當畜生一樣去侮辱?!?p> “往后的日子小七就感覺像是活在了地獄一般,每日都被他們抓過去扔進箱里呆幾個時辰直至夜幕降臨,只剩下他一人從平靜的水面上看著箱中落魄遭人嫌棄的自己。后來,小七漸漸習慣了與蠕蟲共存在一處地方,求救聲也開始少了很多,整個人變得麻木不已讓人看著都覺得無趣。所以后來天明一群人就又想到了一種新的玩法...”
“他們在木箱的頂端開了一個口讓小七可以從中伸出自己的腦袋,如果小七不聽話的話那他們就會干脆拽著他的頭發(fā)強迫小七抬頭。而后拿著剛燒開的熱水一滴,一滴地往他的嘴里倒,看著他發(fā)出痛苦的嗚咽聲和一顆一顆冒出來的水泡就笑得格外開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小七原本清亮的嗓音也因為長時間的折磨變得沙啞難聽?!?p> “后來,當小七實在受不了想著一死了之的時候。有一個人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道光照進了他昏暗無望的生命中。”
琥珀原本仇視的態(tài)度在提到這里的時候就變得柔和了下來,甚至連臉上都由衷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叫小容,是鎮(zhèn)上藥材鋪老板的女兒。因為一次偶然,她在林中迷了路并且遇到了被關在河邊的小七。當時看到他的第一眼,小容是忍不住尖叫出聲的,但是在聽到箱中小七虛弱的求救聲后她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援手。小容忍著惡心將那個裝滿蟲子的箱子打開,而后拂掉小七身上的蟲子將他拉了出來。在一番談話之后小容知道了他的所有遭遇,心痛可憐他的同時也提出了讓小七逃開現(xiàn)在的困境和自己一起回藥材鋪的建議?!?p> “小七答應了她的建議同時也對這個幫助了自己的女孩生出了別樣的情愫。后來,小七就和小容一起回了她家的藥材鋪幫忙。日子過得雖然比以前要清貧疲累但小七卻還是很開心,遠離折磨的日子讓他也重新變得開朗了起來?!?p> “本來小七以為他們會這樣一直下去,但是天意弄人,該遇見的人還是會再次遇見。天明他們最終還是在林間深處遇見了前去采藥的兩人?!?p> 說到這里,琥珀嘶啞的嗓音里就帶上了難掩的顫意。即便眼珠已是烏黑一片看不出紅色的血絲但眼角處的逐漸沾濕還是能看出他內(nèi)心深處的痛苦,掌心握成拳頭重重地錘在地面上任憑綠色的液體滲出也毫不關心。
“他們怎么敢,怎么敢就那么殘忍?”
字字由心發(fā)出帶著刻骨的恨意...
四月橘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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