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擋在伶妍面前的,的確是救世主。
他身高近八尺,烏發(fā)黑瞳,奇異的是,除了眼睛,救世主竟然無鼻無嘴!與野獸可以相媲美!
“你為何長成這般模樣?”
伶妍冷冷問道,語氣不帶一絲溫度,又或者是那些情緒被她壓入了心底,甚至連害怕的意味都藏起來了。
“呵!”
救世主自嘲一嘆,奇異的是,他根本沒有嘴,竟能發(fā)聲!
“這還不得怪你這個鬼丫頭!你若是盡快找到我的宿主,我就能回歸異世了,到時候你就有幸目睹我的全貌了!”
“你要知道,本救世主英俊不凡,之前六界之內(nèi)愛慕我的女子都排到忘川河畔了!只因我這個人吧,比較清心寡欲,結(jié)局自然是,她們郁郁而終咯!”
救世主言語之間,眼中冒著自我陶醉的星光,與他一字一句默契配合。
伶妍眼眸一挑,眉心微揉,嘴邊的不屑與輕蔑清晰可見。
“哎,說正事,異紅鬼星出世了,你要盡快找我的宿主!”
此一句,竟然帶著三分肅穆,可伶妍不知異紅鬼星又是何方神圣?
言畢,救世主出乎意料般閃退了影子,伶妍的眼前又只剩下阿綿的嬌影。
可是,畫面飛速旋轉(zhuǎn),下一瞬,天翻地覆!
阿綿光滑白皙的眉心沁出點點血跡,可她仍舊在不斷磕頭,全然不顧那暈染開來的血色。
她面前,正是一如既往高傲尊貴的女皇陛下,只是,女皇陛下前頭還立著一個案臺,案臺上擺著一個竹籃。
伶妍踱步到案臺周邊,這里是回憶的夢境,她們看不見伶妍。
只是那竹籃里竟躺著一個嬰兒!孩子細皮嫩肉的,棉花糖般軟乎乎的小臉圓潤光滑。
阿綿抽泣不止,孩子卻聽不見似地,扭著可愛的身子,樂呵呵咧著嘴。
那孩子天生一雙碧藍晶瑩的瞳仁,伶妍大吃一驚,這不會是金鷸族的孩子吧?!
“女皇陛下,我求求你,求求你!”
阿綿顫聲叩首,指尖摩挲著地上的巖石,鮮血如注。
“你看看你,最后他娶你了嗎?沒有!他來看望過你嗎?沒有!茨綿,你真是把我蚌族的臉面丟盡了!”
女皇傲氣不凡揚了揚頭道:“其實,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生的機會。以后,你與舊日一刀兩斷,你所犯下的罪責,我可以不再追究?!?p> “姨母,姨母我求求你,茨綿可以擔下所有罪責!”
阿綿慌忙拉住女皇陛下的衣角,淚水崩落。
“原來,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姨母?”女皇卻并未為之動容。
“我看你是早已將蚌族的族規(guī)忘得一干二凈了!你可以與他族半仙聯(lián)姻,他們?nèi)胭?,你多尊貴?可你偏偏要去招惹金鷸族那些冷酷無情的劊子手!”
女皇捏起茨綿的下顎,眸色狠戾。
“阿綿,你好好看看姨!難道你是想步姨的后塵?!我如何當上這女皇陛下,你心里一概不知嗎?千年前,云霄之上又是如何割裂,為何會分出金鷸族與蚌族,為何金鷸族只有男仙,而蚌族只有女仙,你都忘記了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p> 阿綿眼角淌落著無助的淚水,沖刷著女皇的蚌爪。
“他答應(yīng)我,上位之后,會廢除族內(nèi)的制度,消除金鷸族對女子的偏見,風風光光的迎娶我!”
聞言,女皇滿臉一言難盡,她右眉上挑,左眉下陷,嘴角卻藏著濃郁的嘲諷。
“呵,娶你?哈哈哈,綿兒啊,你如何能單純至此?!他若眼中有你,早就把你娶回去了!他若眼中有你,早就廢除了金鷸族腐朽的制度!你看看他做到了嗎?”
見茨綿淚流不止,女皇面上終于浮現(xiàn)出淡淡的疼惜,她用手抹去她眼角的淚,語意輕柔。
“好孩子,別為他傷心流淚了,沒必要,現(xiàn)在就與舊日告別吧?!?p> 女皇輕輕推了她的肩,實際上是用靈力束縛住了她的身子,讓她跪在原地,動彈不得。
阿綿眼睜睜看著女皇漫步到案臺邊,眼角綴著絕望,身子動不得,口中已是泣不成聲。
“不...不要?!?p> 她口中含氣,與她眸中傾瀉而出的淚水相呼應(yīng)。
女皇將竹籃里的孩子抱了起來,笑里藏刀。
“喲,這個女娃娃生得挺水靈啊,可惜是金鷸族的血脈?!?p> 孩子仍舊不哭不鬧,一雙碧藍澄澈的眼睛與女皇那幽黑狠戾的眸子相對視著。
“不過金鷸族的孩子,天生是靈力胚子,用來吸食,倒是不錯的苗子?!?p> 女皇將她一只蚌爪籠罩過孩子的額,轉(zhuǎn)瞬間,金光大作,孩子嚎啕大哭,阿綿也尖叫起來。
那叫聲凄厲而真切,即使伶妍是在夢中,都能駭?shù)眯纳褚活?
緊接著,那孩子便在女皇手中化為一縷黑煙,尸骨無存,化為烏有了,阿綿也是當即昏了過去。
伶妍緊鎖著眉,她不知此場景究竟是夢還是過去發(fā)生的事實?
“我都提醒到這個地步了,你好自為之哈!”
這一次,伶妍沒能看清救世主的面貌,就被一股神力毫無征兆向外一推。
待她驟然睜眼時,一雙含著笑意的柳眸映入眼簾。
“醒啦?”
“今天是圣女大婚,怎么?作為圣女的陪嫁丫鬟,你還不打算收拾收拾嗎?”
丫鬟?伶妍微蹙的眉頭旋得更緊了。
見函驍仍舊一襲黑衫,鬢邊自然而然串出縷縷烏絲,即使背對著映入水中的日光,依舊俊美瀟灑。
一時間,不知為何,伶妍竟萌生出想把他藏起來的想法!只不過,這種感覺轉(zhuǎn)瞬即逝。
阿綿手捧瑩藍綢緞前來,今日明明是蚌族大喜之日,她的眉間卻徘徊著散不開的愁緒。
“這是蚌族女子出嫁的衣服,金鷸族的長老今日會親自前來迎娶新娘,女皇會親自送你出嫁,換上吧?!?p> 函驍強行將眼眸中的不悅壓了下去,轉(zhuǎn)而平和以復(fù),面上云淡風輕,甚至帶著點點笑意。
“知道了,多謝哈。”
阿綿朝函驍微微頷首,嘴角掛起禮貌性的弧度。
“且慢,額,嫁妝準備好了嗎?”
這一句倒是把阿綿逗樂了,她舒朗了眉目,手拂唇淺笑。
“放心吧,我蚌族圣女,嫁妝豐厚著呢,都準備好了?!?p> 沒承想這男子關(guān)注的細節(jié),竟比女子還多,阿綿簡直忍俊不禁。
至于函驍,無論心中有多窩火,他也絕不會透露半分,畢竟勝利就在眼前!
他真的會“嫁”給長老嗎?
自然不會,他只求尋得時機去偷彩魚鱗,剩下的交給靈力強大的伶妍就好。
只不過,伶妍并不知這計劃。
函驍心里暗暗想著:她們難道都不明白嗎?就算他“嫁”去金鷸族,遲早有一日會露餡,難道那時金鷸族就不會討伐她們蚌族了嗎?
又或者說,對于金鷸族,最重要的便是彩魚鱗,這新娘子究竟是男還是女根本不重要!
總而言之,函驍知道這彩魚鱗必須親自到手!
函驍換好婚服后,滿含笑意瞧著伶妍,那柳眸彎著的弧度十分悅目。
“我說,身為我的侍女,你怎能愁眉苦臉的?”
伶妍只不過在揣摩昨日夢中救世主的話罷了,提示?難道有大事要發(fā)生?
“況且,你這模樣,實在不像侍女?!?p> 函驍抿嘴深思,眸光卻將伶妍從上之下打量了一遍。
之后,他打了個響指。
趁伶妍思緒飄飛之時,他將她的青絲用青玉盤簪束了起來,徒留兩縷流淌在雙肩,整個人顯得靈動多了,他還將她的淡藍紗裙變成了喜慶的玫紅。
“呃,我怎么覺得,還是不太合適?!?p> 函驍眸中深思,專注于伶妍的衣裳,伶妍的面色卻猛然一沉。
待他再次舉手欲打響指時,伶妍一記術(shù)法就將他定住了。
雖然她面若冰山,心中卻是怒不可揭:呵,你函驍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一點陽光,你就燦爛?!
“呃,我的好師父,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哈,這大婚都快開始了,放了我吧!”
伶妍眼眸一轉(zhuǎn)便離開了,給不給函驍松開全隨她心情。
“你這鬼丫頭,記得去看嫁妝??!你懂我意思的!”
喊完之后函驍?shù)淖旖菂s免不得自然上揚一番,一切皆在計劃中進行,怎能不歡喜?
伶妍果真去查驗嫁妝了,當她的眼鎖定一雕花精致的寶盒時,她能感覺到盒子周身自帶靈力,難道這里面就是彩魚鱗?
怎奈她正巧碰見了眉間依舊愁色不減的阿綿,阿綿更是眉梢染上幾分驚訝。
“靈女怎會在此處?”
“無事,隨便看看罷了?!?p> 兩個時辰后,仙樂齊鳴。
金鷸長老駕著坐騎前來,背后牽著一尾金色花轎。
“女皇陛下,外頭鷸族小仙詢問我們的嫁妝是否準備妥當了?”
“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娶我蚌族姑娘為妻又得了云霄之上的號令,這未免太一舉兩得了吧?!”
另一蚌族姑娘憤憤不平,其實他們都清楚這場婚約是假,奪取號令才是真。
只是目前來看,并非奪取,而是名正言順得了這號令!
直到有蚌仙高喊道:“寶盒丟失了!新娘和靈女也不知所蹤!”
此一句驟然打破表面的平靜與喜悅,女皇面色一沉,旋即從寶座上起身。
“呵,堂堂至尊玄靈族和魔族,竟然也覬覦云霄之上的號令!姑娘們,給我搜,要活的不要死的!”
女皇一聲令下,姑娘們都行動了起來。
霎時,她右眼瞅見利刃凌厲的劍光,還未作出反應(yīng),只見那人身披玄靈族的紅色風袍,看不清面容,手持靈力幻化的利刃猛沖過來!
一上晴天
其實我覺得鷸族和蚌族是“半斤對八兩”“五十步笑百步”。還有好多故事要分享,如果你喜歡,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