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長老手持著函驍?shù)膬?nèi)丹,面目可憎。
這不等于挖心么?
“讓靈女受驚了?!?p> 長老甚至湊近手中的內(nèi)丹,吹了吹上面的塵灰。
“誰準(zhǔn)你這么干的?”伶妍的話語間寒意四射。
長老微顫著的眼眸瞬間凝固了,他本是前來保護靈女的,怎知靈女會面露不悅?
“額,前段時間有宵小之魔偷了玄靈金印,沒想到他還不依不饒前來打擾靈女修行?!?p> 伶妍卻微微收了眸光,緩緩道:“誰跟你說是他偷的,你看清楚?!?p> 長老下意識咽了咽,靈女本就清冷,此次話語雖是平靜卻暗含著駭人的冷意。
他用余光微微掃了掃僵硬在地的函驍,手一揮,片刻后才發(fā)覺他身上根本就沒有金??!
長老旋著眉,挪著嘴道:“不知...不知靈女留他在此,他是?”
“我徒弟。”
此語一出,驚天駭世,靈女收徒弟?!
“他?是你徒弟?!為何?”
“為何不行?”
伶妍的語氣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意味,長老只能不自覺退了幾步。
他微微顫唇道:“打擾了,還望靈女不要怪罪?!?p> 伶妍卻依舊冷著面,并未表露出半分柔意。
她伸出手,斜倪著,示意長老主動將內(nèi)丹歸還于她。
待她將內(nèi)丹塞回函驍體內(nèi)后,他的面色旋即紅潤如初。
他從地上起身,用他那沾染著絲絲高貴般的手拍了拍華服上的灰塵,片刻后,再揚了揚頭,正好與眉目間流淌著鄙夷的伶妍撞見。
“怎么,我好歹是魔族質(zhì)子??!躺在地上可是奇恥大辱!”
“不過,”函驍嘴角揚起迷人的弧度“方才你自稱是我?guī)煾福氩坏揭幌蚯甯叩撵`女竟也會收徒?”
原來,他聽得一清二楚。
其實,他心里想的是沒承想靈女一介死丫頭,竟敢如此囂張?!妄圖收他為徒?
只不過他忌憚靈女那天生強大的靈力,最后只能將那句話咽回肚子里。
“不過,我絕不會認(rèn)你為師的?!?p> 函驍環(huán)抱著雙手向后微仰,面色篤定。
“好啊,如此,玄靈金印你這輩子怕是難以到手了?!?p> 伶妍微微上挑著右眉,一雙杏眸水瑩瑩的,卻緩緩流淌出威脅的意味。
函驍細(xì)細(xì)揣摩著面前這個女人究竟有何打算,這不是他們玄靈族的圣物?
她這葫蘆里不知賣著什么藥,是敵是友暫時難辨,只能智取。
思及此,他一聲冷笑,放下了高傲的姿態(tài),漫不經(jīng)心道:“說吧,師父,徒兒做什么才能拿到玄靈金???”
“拿你知道的來交換。”
伶妍指得是有關(guān)她生父生母的事。
函驍卻一頭霧水,眉心稍稍揉起。
“何事?”
“你知道?!?p> 函驍不明白為何靈女如此堅定,他就知道呢?
“我函驍通天曉地,眾魔皆知,只不過你靈女想要的,實在...”
函驍自知不能明示自己根本不知她究竟何意,只是這出戲,必須唱下去!
“那是陳年舊事了,況且除了我函驍,此地?zé)o人知曉,你且讓我好生思量?!?p> “那便給你兩日時間,想好了就來換金印。”伶妍的語氣依舊生冷。
只是下一瞬,她舉手之間,卻被函驍一聲大喊駭?shù)梦⑽⒁活潯?p> “你干什么!說好的兩日呢?!難不成你迫不及待殺人滅口?。俊?p> 函驍忽而變得咬牙切齒,直指著伶妍袖口流出的雪臂。
“別怕,只是把你放回蓮花?!?p> “蓮花?!”函驍一時間艴然不悅。
“又是破蓮花?呵,既你這般歹毒心腸,永遠別想知道那秘密了。”
他堂堂魔族質(zhì)子竟幾次三番屈身于那破蓮花中,還被迫與一只刁蠻野狼共處一室,忍受奇恥大辱!實在是情何以堪。
先前函驍將金印塞到她手中時,這一舉動在伶妍看來是別有用心。
“那給你兩日,好好想想吧。”
不等函驍做出反應(yīng),伶妍化為黑白煙霧飛往主殿方向,徒留函驍在后方幽深了眸光,似有深思。
兩日之中,伶妍并未尋找函驍。
她自知,若是沒有她的相助,函驍難以逃出玄靈地界,更何況她手上還有更有價值的籌碼,玄靈金印。
兩日之中,函驍竟消失得渺無蹤影,整個玄靈地界都只能尋到微弱的魔氣息,可即便如此,伶妍依舊氣定神閑。
夜露清輝,月色傾瀉而下,溫柔拂過明凈的窗欞。
伶妍的思緒卻結(jié)成亂麻,無從理清。
她凝視著天邊一輪清冷的孤月,只覺得自己渺小如斯,恍如塵土。
她緩緩闔上眼,任由思緒蔓延、靈魂飄飛,實是飲著夜露,伴著月香,沉沉入了夢。
這一次,眼前之景卻異常清晰。
點綴著琉璃寶珠、鑲著雕花金紋的白玉石柱赫然鼎立,朱紅匾額的上書著的“紫宸天殿”四個大字皎如日星。
伶妍攥著疑惑入了殿,殿內(nèi),仙霧繞繚,兩邊排排白玉桌井然有序。
碧玉觴,琉璃酒,赤金樽,翡翠盤,食若畫、酒似泉,白玉桌上一應(yīng)俱全,桌邊卻空寂無影。
天殿四周裝飾著銀鈴狀的淺花,花萼潔白,骨瓷般泛著半明半透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紅色,宛若染似天成。
這是哪里?伶妍環(huán)顧四周,卻依舊找不到可以詢問的人。
直到一尾影子猝然閃過她身旁,不知為何,那影子愈來愈清晰了,伶妍甚至能看清那影子飄然的長發(fā)。
“你知道嗎,你本該在這個地方長大?!?p> 聞言,伶妍掀了掀眼眸,再次細(xì)細(xì)打量了四周,此地仙氣飄然,金碧輝煌,難道是所謂的天宮?
“可惜,太可惜了!你那父神毫不疼惜他這女兒,偏讓你來到異世大陸,受這等孤寂之苦!”
伶妍微微垂了眼,扇扇烏睫狹長靈動,此一句,確實道出了她的心里話。
“你知道我父神的事?”
少頃后,那影子囅然而笑,稍過了一會又做捧腹?fàn)?,笑得前仰后合,黑影亂顫。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么?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你的呢!”
“況且告訴你,就沒故事了......”救世主小聲嘀咕著。
伶妍面色微沉,晶瑩透澈的瞳仁驟然旋起不濃不淡的碧藍色,手中的冰凌醞釀而生。
下一瞬,尖銳的冰凌就朝那道黑影奔騰而去。
“哈哈哈哈,你明知道我雖未成形,然非無聲。何必呢?何必這般大動肝火?”
伶妍上撩著眼,眸中的碧藍色依舊鮮明。
“你錯了,這是滅魂凌,上古秘術(shù)之一,專門殺傷生靈的魂魄,尤其是,”她頓了頓“像你這種半魂?!?p> 那道影子猝然沉默了,過了許久才發(fā)出了聲響。
然,這一次,肉眼可見那道影子變淺了,看來是冰凌奏效了!
“啊咧!你這個鬼丫頭!竟敢謀害救世主!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斃命于你的夢中,你們會永久困死于異世大陸!而且你的靈力也會大受折損!”
“呵,你可別忘了,我這一半的魂魄不僅是寄托于你的夢中,還和你的元靈捆綁在一起!”
這一句雖是語意平靜,卻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哪知伶妍絲毫未動搖,她只是淡漠道:“我無所謂,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我們同歸于盡。”
“額,呵呵,那你就是辜負(fù)了你父母對你的一番期許,你再這般執(zhí)拗,遲早會釀成大禍而不自知!”
伶妍不言不語,此種言論她都耳熟能詳,倒背如流了......
只因長老們認(rèn)定她是異世大陸的保護神,能夠召喚救世主。
他們告誡她身負(fù)重?fù)?dān),對任何事都絕不能掉以輕心。
伶妍不能擁有正常的童年,她走得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
據(jù)說,她的一呼一吸牽動著異世大陸的命脈,稍不留神行差踏錯之間,萬千生靈必將命赴黃泉。
只是,伶妍不明白,她哪有能耐使得萬千生靈與世長辭?!
即使她強大若此,也不至于無聊到隨意擺弄他們的命運!
“你且好生思量,想想我所言是否在理!哎,你這鬼丫頭,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趕緊跟命中注定的來者一同前行!”
影子越飄越遠,伶妍無論如何也挽不回他,只能任他去了。
“別忘了去找我另一半魂魄的宿主?。 ?p> 伶妍清醒了朦朧的睡意,圣手一揮,掌心燦爛生蓮,她一只纖纖玉指微微一挑,便將那小狼崽勾了出來。
小狼崽在蓮花的呵護下恢復(fù)迅速,它目光炯炯,似扭轉(zhuǎn)著身子。
上一次,函驍觸碰了她的雙肩之后并未灰飛煙滅,究竟是偶然還是她看不清事實呢?
伶妍拖著步子向狼崽那方漫步而去,微微蹲下。
那狼崽看到伶妍湊近了,面上異常乖順,他瞇了瞇狼目,伸長嘴向上一劃。
那模樣哪里像一只野狼,倒像是一只乖狐!
為何它身上一絲一毫狼性都沒有?是因它遠離了狼月族,獨自漂泊在外,無狼教導(dǎo)所致嗎?
伶妍撫過它的皮毛,好光亮柔順的皮毛,真真若一只狐貍!
被撫摸著的狼崽也是滿目閑適自在,好似很享受這種感覺。
可是霎時,她定住了手,滿臉享受的狼崽也詫然撩開了眼,正好與眸色復(fù)雜的伶妍觸碰上,她這是怎么了?
伶妍眼神飄忽,少頃后,她的眸光幽深難測,黑瞳變得深不見底。
狼崽沒事,函驍也安好無損,究竟是誰編造謠言說這片大陸沒有任何生靈能夠靠近她?!
一次可以當(dāng)做偶然,兩次足以動搖決心。
伶妍急切找到那散布謠言的罪魁禍?zhǔn)祝敝壁s往長老的住處。
妖族長老慈眉善目,見靈女親自登門自然詫異不已。
“靈...”她還未開口就被伶妍抓住了腕。
一雙眸子敷著薄怒,另一雙眼底盡是詫色。
“靈女可是有所要事?”
伶妍面若冰霜,只冷冷甩了兩個字“無事”便離去了。
原來這幾千年來,長老們?yōu)榱瞬蛔屗c外界接觸,竟編出如此荒謬的謊言!
可是,她卻信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軟弱到不敢嘗試。思及此,她難免怒火難平!
可是,后一日清晨,小狼崽卻沒了蹤影。
伶妍找遍玄靈地界,卻在圣火架上發(fā)現(xiàn)了它?!
小狼崽垂著頭,一身銀毛被烤成黑焦色,嘴邊掛著醒目的鮮血!
一上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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