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瑞生看著眼前之人到來深感意外的,他愣了一下對那人說道:“劉兄怎么突然造訪寒舍?”
原來來的人正是劉望聲,他看上去有些疲憊,穿著一件半藍不白的大衣,黑色的鞋上沾著一些白色的粉末。
沒等劉望聲回答,于瑞生趕緊讓開路徑把他請了進去。
“夫人和小姐都在屋里!”于瑞生指著一間屋子對劉望聲說道:“夫人這幾天一直惦記著你呢!”
“她們都還好吧?”劉望聲抬頭看了看房門說道:“真是有累妹夫了!”
兩人說著就來到了房門跟前,于瑞生輕輕敲了敲門,很快丫鬟小翠就把門打開了。
“夫人小姐,于少爺來了!”小翠扭頭朝屋里說道,隨即把于瑞生請了進去,劉望聲也跟在后面。丫鬟小翠卻不認得劉望聲,她看到劉望聲也跟著闖進去,一伸手攔住了他說道:“站住!你是哪里來的閑人,怎么往人家閨房里亂闖!”
“是誰???”夫人張氏在里屋聽到外面的動靜問道。
“娘,是我!”劉望聲趕緊回答道。
這時于瑞生也忙對小翠說道:“這是劉公子,你先下去吧!”小翠聽罷答應一聲,放開劉望聲一轉(zhuǎn)身出去了。
張氏一聽劉望聲的話立刻從里屋跑了出來,玉蘭也隨后而來。劉望聲一見她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喊了一聲娘。張氏一把拉住了他激動地說道:“兒啊,娘總算又見到你了!”
玉蘭也跟著說道:“哥哥,你這些日子也不來,娘每日只是惦記著你!”
劉望聲看到她倆,心里也是不勝感慨,他扶著他娘說道:“兒這幾日會幾個朋友,有些事情要處理。不想讓娘如此牽掛,真是為兒之過!”
張氏聽他這么一說心里一酸,眼淚差一點流出來。劉望聲趕緊把她攙扶著坐到了桌邊椅子上,玉蘭跟著站在了她娘旁邊。于瑞生看他們一家相聚,也不好再打擾,他對劉望聲說道:“劉兄,你們?nèi)蚁嗑?,我就不打擾了。不知兄可曾用過早飯,我好讓人準備?”
劉望聲看于瑞生要走急忙制止了他,他對于瑞生說道:“賢妹夫不要如此拘禮,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見外!”
于瑞生聽他如此說完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巧丫鬟小翠一推門進來了。她手里端著個茶盤,里面放著四個茶杯??匆娪谌鹕?,小翠招呼一聲,走過去到桌子跟前把幾盞茶放到了桌子上。
“小翠,去給劉公子準備點吃的吧!”于瑞生對丫鬟說道,小翠答應一聲轉(zhuǎn)身出去了。
于瑞生看著他們笑了笑說道:“你們說會兒話吧,我去看看!”說著也不等他們回答,一轉(zhuǎn)身關(guān)門出去了。三人在屋里,說些相思之苦和個人的近況,說到傷心之處,張氏和玉蘭忍不住又是眼淚盈盈。
于瑞生出了房門,他倒是沒有去看做飯,而是一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這幾日兩位師父傳授了他不少功夫,他得抓緊一切時間勤加練習。這現(xiàn)在有劉望聲在,他也不便在外習練拳腳,所以一回到屋里他就開始運氣凝神修煉內(nèi)力。
可是當于瑞生調(diào)整好呼吸剛一開始運氣,他就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因為這些時日他光顧著練習拳腳功夫,內(nèi)功被他荒廢了不少,這些天都沒有練習過。當他今天一開始練,他忽然發(fā)現(xiàn)之前所練之氣似乎都消失了,而且更奇怪的是以前那些習練已久的心法他竟茫茫然不能記憶。于瑞生驚疑萬分,他思索了半天,到最后腦海里能想起來的僅僅只有從劉大真墓穴石板上抄記下來的開頭寫著“大道歸一,氣穴守宮”的那一篇了。
于瑞生內(nèi)心煩躁不安,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想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而“大道歸一,氣穴守宮”的內(nèi)容卻越發(fā)的清楚了,甚至他一閉眼就能看到上面的字跡在眼前閃著光亮。
于瑞生心里煩悶,可又無濟于事。他有心照著此文練習,可是其上次的經(jīng)歷讓他有些心有懼畏,于瑞生內(nèi)心猶豫不定??墒乾F(xiàn)在內(nèi)力全無,于瑞生決定再試一試。他再次盤膝而坐,心里想著石板上的內(nèi)容,提氣運神。
剛開始的時候,于瑞生感覺和上次一樣,一道熱氣往上直沖。不過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于瑞生倒是也沒那么懼怕了,他放下心來又開始第二遍的練習。誰想等到第二遍的時候,熱氣反而比前一次更盛了。于瑞生盡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讓身體運動慢下來,這才好不容易把第二遍練完。于瑞生只覺得口干舌燥,身上發(fā)熱,尤其是兩只手臂,像是放在火上烤過一般。
于瑞生不由得內(nèi)心發(fā)急,他揮動拳頭往旁邊的床案上使勁砸去。就在拳頭落下的瞬間,于瑞生忽然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手臂傳了過去,接著就聽見“咔嚓”一聲,剛才還完好無損的床案隨著聲響忽然斷成了兩截。于瑞生看著斷裂的床案驚得愣在了那里,張開的嘴半天合不攏。
要知道于瑞生雖然自小練武,可是主要都是練的于家輕身術(shù),而內(nèi)力主要多是關(guān)于輕功方,力量方面并不太多。可是今天竟然一使勁就將床案砸成了兩半,這實在太出乎于瑞生于瑞生的意料。
于瑞生看著斷成兩截的床案,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他若有所思。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翻身又坐了下來。于瑞生像剛才一樣再次把石板上的心法又從頭至尾練了一遍。不過這次卻和前兩次不同,身上不像剛才那般發(fā)熱了,只覺得一股氣從涌泉往上慢慢遍布全身,整個身體在真氣涌動之間逐漸充滿了力量。
于瑞生又驚又喜,他又接著練習一遍。等到第四遍的時候,身上只有微微發(fā)熱,真氣充滿全身。于瑞生高興不已,他忍不住叫了聲好。兩眼看了看那個已斷開的床案,用手一按床板想要坐起來。誰知他剛一使勁,身體竟然跳了起來,整個人也從床上躥到了地下。于瑞生沒有防備,差一點栽到地上。他左腳尖一點地,右腳后跟往旁邊一踩,身體向后微微一仰,緊接著往上一跳,人已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當?shù)叵?。雖然這一套動作正是于瑞生平生所學,不過這次卻絲毫不費力氣,身體比以往輕快很多,動作之快竟然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這個功法真是奇怪!”于瑞生自言自語道:“竟然能力量和輕功兼得,真是萬幸為我所得!”于瑞生說著又想起了在劉大真墓穴看到那塊石板的情形,只覺得上面的文字愈發(fā)清晰了。
“只可惜不知道此功何名,何人所創(chuàng),又為何會埋在那劉家祖墳之內(nèi)!”于瑞生嘆息一聲,忽然他想到了在石板最后那兩個字,他雙手一拍說道:“看來此人也是這東山附近之人,或者是像師父那樣到此隱居的。既然不知道名字,不如就稱其為“東山經(jīng)”,也算是名正言順了!我能會此經(jīng)也是大有緣分,只是劉掌柜無辜身死,讓人實是傷感!”
正當于瑞生在屋里想著這東山經(jīng)的時候,忽然敲門聲響起,他這才回過神來。打開門一看,門外卻是劉望聲,他正低著頭站在門口。
“劉兄快請進!”于瑞生一閃身把劉望聲讓到了屋里,他看著劉望聲說道:“剛才的餐食可還合胃口嗎?”
劉望聲卻沒有回答,他徑直走到桌子跟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于瑞生也跟了過去。
“劉兄有事?”于瑞生問道。
只見劉望聲從胸前掏出一個信封,拿在手里猶豫了一下交給了于瑞生。于瑞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沒敢去接。劉望聲看著他說道:“妹夫,這些日子老母和小妹在貴莊多有打擾,劉某感激不盡!”
“哪里哪里,何必客氣!”于瑞生說道。
劉望聲看于瑞生沒接,就把信封放到了桌子上,他用手摸著信封對于瑞生說道:“我數(shù)年來四處闖蕩,未能在父母跟前盡孝。如今歸來,卻又先父辭世,母親年邁。今有妹夫你可托,我也深感萬幸之至。如今既已成一家人,我也不再隱瞞。那縣衙失盜即是劉某所為,所以那吳本英在那晚找我前去。然我所恨的卻是那三矢幫,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本欲早些動手,只恐老母不便。今日見面知她們二人在此處甚好,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和妹夫所說非為別事,乃是懇請妹夫照看老母和小妹。今日一別我要找那三矢幫的報仇,特留此信與你。如今的三矢幫皆是心狠手辣之徒,且?guī)讉€為首的又都武功高強。我雖學藝數(shù)載,然人外有人,萬一此去有什么不測,望妹夫好生看待我母?!闭f著他又拿起那個信封走到于瑞生跟前說:“此信交給妹夫,如三月之內(nèi)我還沒有回來,到時可拆此信,如念舊情請到時助力一二?!?p> 于瑞生聽劉望聲說出此話,他略微沉思了一下說道:“劉兄,那三矢幫實是可惡,兄之心天日可鑒。只是那三矢幫廣有羽翼人多勢眾,恐兄孤身一人難以抵敵。以我之間,不如暫且放手。待時機成熟再做區(qū)處?,F(xiàn)今老母在堂,非是我不愿奉養(yǎng),實是見不得這離別!”
劉望聲說道:“妹夫所言不無道理,只是仇結(jié)于心,我劉望聲怎能忍這殺父之仇!”說著他把信封一下子塞到了于瑞生手里,也沒等他說話,劉望聲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劉兄!”于瑞生在后面喊道。
劉望聲卻沒有站住腳,他一直走到院子里才停下來。他看著于瑞生,對著他深鞠一躬雙手抱拳,卻沒有說話。接著他又轉(zhuǎn)身朝大門口走去,于瑞生也跟了上去。
“妹夫,愚兄就此告辭,一切都拜托妹夫了!”劉望聲說完,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于瑞生知道他心意已決,也只好不再去喊他了。
看著劉望聲遠去的背影,于瑞生長嘆不已。等劉望聲過了橋走得看不見了,于瑞生才轉(zhuǎn)過身準備回去??墒钱斔麆傄晦D(zhuǎn)身要往院子里去的時候,一回身卻正撞在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