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這一路,衛(wèi)子騫和齊茂對容凝是百般照顧。
容凝都感覺這兩個人是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但是若是真的想要作什么,不會等到現(xiàn)在。
兩個月后,衛(wèi)子騫和齊茂帶著容凝到了京城。
容凝來之前對京城的想法是比他們那個地方大一些的城鎮(zhèn),畢竟見過現(xiàn)代大都市的人怎么可能會對古代的都市看得上。
等下了馬車,容凝才覺得自己是不識廬山真面目了!
這京城,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這樣的都市,完全不比那些大都市差。
“現(xiàn)在我家休息一晚,明日我?guī)е闳ト菁乙娔愕母赣H!”
齊茂看著容凝,貼心的安排。
容凝是無所謂,左右自己如今是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什么地方。
“我從小就沒有見過容家的人,今天貿(mào)然回去的確是不妥當(dāng)!”
齊茂帶著容凝回容家,在來京城之前容凝就知道齊茂的身份非富即貴,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
氣派的大門,影壁,家里來來去去穿梭的下人,哪一樣不彰顯了齊茂的身家背景。
容凝只是打量了一眼之后就不再看,而是跟著齊茂進(jìn)了院子。
她絕感覺到身邊身后投射在身上的目光,容凝一個鄉(xiāng)下的丫頭,身上的衣服并不是那么顯貴。
在這樣的人家,不過是被人取笑的玩意罷了!
所以容凝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出來,這些伺候人的下人才是最容易狗眼看人低的。
她不能讓人看輕了自己。
“你就先住在這個屋子里吧!晚上我會派兩個人過來伺候你,明日你換一身衣服再跟著我去容家!”
齊茂親自打開房門,態(tài)度親切的和容凝說話。
容凝點頭。
“多謝!”
齊茂點頭,轉(zhuǎn)身欲走,可想到什么又回頭看著容凝道:“若是有人怠慢了你,你就和我說!”
容凝只是笑笑。
來人家家做客,即便是被怠慢了,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去說什么!
齊茂安頓好了一切,這才離開。
他還要去見自己的父母。
容凝進(jìn)了屋子,打量著屋子的一切,被指派過來伺候她的兩個小丫頭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想要看她有病不敢光明正大的看。
容凝覺得有趣!
不論在什么地方,什么時候,人總是有這么多的好奇心。
容凝就這么安靜的帶著這個房間,不出門,吃飯洗簌什么都按部就班,伺候的人怎么安排她怎么做。
次日,容凝并沒有換上齊茂送過來的那一套看著就華美的衣服,而是穿著自己的粗布衣服。
衛(wèi)子騫沒有來,來的只有齊茂一人。
“你怎么還穿著之前的衣服,我不是已經(jīng)和你說過了,今天要帶著你去容家的嗎?”
“是!但是我不覺得我去容家就要換身衣服!我在范家屯,在母親的身邊穿著的都是這樣的衣服!前十四年,我都是這么過來的,何必要在這個時候為了彼此的臉面,強裝出自己過得很好的樣子呢!”
容凝也想讓這個便宜的爹爹看看,被他遺棄在外面的女兒到底過著什么日子。
齊茂蹙眉。
“你不過是受人之托帶我回來,你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其他的事情,不受你的控制也是尋常!我想容家的人不會因為我穿著美衣華服,帶著金釵玉佩就高看我一眼!”
容凝很清楚。
齊茂不再說話,看著容凝吐出一口氣。
“你既然執(zhí)意如此,那就依照你的想法吧!”
又是一路馬車顛簸,本以為京城的馬路和官道不同,不會這么顛簸,看來也不過如此!
馬車在一家比容家更繁華的院子面前停住,容凝被攙扶著下了馬車。
國舅府!
她的父親果然是國舅,不過是個國舅就能隨意的指派人嗎?
果然有權(quán)有勢就是不一樣。
容凝跟著齊茂進(jìn)了側(cè)門,即便是齊茂也只能走國舅府的側(cè)門嗎?
容凝不知道是自己拉低了齊茂的待遇,還是一開始齊茂就是如此。
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瞧見不遠(yuǎn)處敞廳里坐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但是卻沒有任何聲音發(fā)出。
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輕松熱鬧的氛圍,看來這個家并不是所有人都?xì)g迎自己回來是嗎?
既然如此?
何必要勉強呢!
容凝跟著齊茂進(jìn)了敞廳,在所有人之中,容凝一眼就見到坐在角落的衛(wèi)子騫,衛(wèi)子騫的身邊還坐著一個面色慘白、嘴唇青烏的少女,看著病懨懨的!
難怪!
齊茂先躬身行禮。
“見過國舅爺,不負(fù)所托,將國舅爺要找的人找回來了!這人就是您遺落在外的女兒,容凝!”
容凝抬頭看著坐在酸棗木八仙桌邊身著藏青色大氅的男子,清瘦的身材,瘦長的臉,山羊胡,一雙精明的眼睛打量著容凝,眉頭及不可查的微蹙。
容凝站在原地,自然也在打量著這個身體的父親。
父女第一次見面,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只是互相打量,像是在互相確認(rèn)對方的身份一般。
“這孩子,當(dāng)真是在鄉(xiāng)野之間長大的,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這個時候該給你父親行禮磕頭的!”
坐在容謙下垂手的一個嬌媚的夫人拿著帕子掩口笑道,清脆悅耳的聲音打破了容謙和容凝之間的對視。
容謙手自然的放在膝頭,有丫頭趕緊拿了蒲團(tuán)過來放在容凝的面前,這就是要容凝磕頭的意思了!
容凝看著剛剛說話的美婦人,婦人對著她眨眨眼,俏皮的模樣。
容凝可不覺得這敞廳里坐著的人都是簡單的!
容凝看著放在面前的蒲團(tuán),沒有跪下,而是定定的看著容謙問:“不知國舅爺費這么大的功夫?qū)⑽艺一貋硎菫榱耸裁???p> 容謙顯然是沒想到容凝竟然會這個問題,一時間呆愣的看著容凝。
“找你回來還不是因為你是容家的骨血!容家豈有讓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的道理!”
聲音淡漠,帶著幾分鄙夷。
這是坐在容謙身邊的一個帶著鳳頭釵的女子說的,看著釵環(huán)和打扮應(yīng)該是正室夫人吧!
容凝笑笑。
“當(dāng)初國舅爺離開的時候,并沒有告訴母親是什么身份,而且那個時候母親已經(jīng)有了身孕!若是當(dāng)真是如同夫人說的,不想要容家的骨血流落在外,那這十四年間,國舅爺在做什么!是忘了我母親,還是覺得當(dāng)初的一切不過是一件荒唐事!如今因為種種原因需要有人犧牲的時候,便將我?guī)Я嘶貋?!?p> 容凝看著那頭戴鳳頭釵的婦人僵硬的臉色,心中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了!
還真是!
果然,福兮禍之所伏!
“你這是在怪我,這么多年對你們母女不聞不問?”
容謙看著容凝沉著臉開口。
容凝笑容越發(fā)燦爛。
“我們母女怎么敢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您是國舅爺,高高在上!能想起我們是我們的福氣,即便是想不起我們那也是我母親自己想要攀龍附鳳,誤了自己一生!怨不得旁人!”
容謙臉色難看。
齊茂倒是沒想到容凝竟然有這樣的膽量敢在進(jìn)門的第一天就給容家的所有人臉色看。
“丫頭!之前家里動蕩不安,將你接回來不過是跟著我們受苦罷了!這不是剛剛穩(wěn)定下來,老爺就想起了你,將你接回來也說明老爺這么多年從沒有忘記過你們母女!”
美婦人拿著帕子,憐惜的看著容凝。
容凝沒有理會那美婦人的話,只是看著容謙。
“您不如直接告訴我,需要我做什么!如此,我心里反倒是能安心!您這般藏著掖著,我心里更沒有底!我雖然在鄉(xiāng)野長大,不懂規(guī)矩,但是我也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即便是我是容家的血脈,前十四年您能不聞不問,那么若不是因為有事,后面這幾十年您也一樣可以做到不聞不問!容家子女繁多,枝繁葉茂,多我一個不多,但少我一個也不少!”
容謙深吸口氣,慈愛的看著容凝。
“我知道你和你母親都吃苦了,你心里怨恨我也是應(yīng)該!畢竟這么多年我沒有管過你們!我讓你回來,并沒有什么目的,不過是想要讓你回來罷了!我想了想,你畢竟是我的血脈,若是一直在那范家屯,能嫁的的人不過是那些鄉(xiāng)野村夫,我的女兒怎么也要找一個讀書人!做一個舉人太太!你心中埋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如今你都已經(jīng)回了京城,現(xiàn)在家中住下,等你適應(yīng)了京城的環(huán)境,我讓你母親帶著你出去參加花會宴席,也算是將你的身份正式確定下來!”
容凝挑眉。
若是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這一番話她應(yīng)該感激涕零了吧!
但顯然這個家里的所有人都是有所圖,若真的要將她的身份公之于眾,何須這么麻煩!
只是這個時候若是一定要辯一個輸贏,也沒有什么意義!
他們反倒是更不會說實話!
“那就多謝父親了!”
容凝屈膝行禮,恭敬的在蒲團(tuán)上跪下,給容謙磕頭行禮。
容謙順手將家里的所有人都介紹給容凝認(rèn)識。
容凝自然乖巧的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跟著容謙的指引,一個個的叫人。
齊茂一直看著容凝面帶笑意的臉,這不是他們熟悉的容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