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今天他就下凡歷劫了,你怎么還在這?”魔都晅宮,一處露天庭院里,紫燼拄著拐杖看向魔羅紫藤樹上半躺著的程諭。
程諭見他這架勢,吐掉嘴里叼著的花梗,有些想笑,“喲,幾天不見,你老了不少,拐杖都拄上了?”
紫燼扔掉拐杖,化身一襲紫衣深領(lǐng)的青年模樣,道:“數(shù)億萬年來都一個模樣,難免無趣,這不給自己找找樂子嘛!”
程諭趁機提建議道:“要不下次你穿小裙子找找樂子,順便給我看看吧?”
紫燼涼涼的瞥了她一眼,“這么過分的要求,你還是讓你那正準(zhǔn)備歷情劫的太子殿下滿足你吧!”
程諭:“小時候也不是沒讓他穿過!”
提到這個,紫燼就有些好奇了,“以你的性格,居然沒把他養(yǎng)大,反而自從他記事起,就天天往我這跑,你就不怕他被別人給拐跑了?”
程諭:“你不懂,如果我從小陪他長大,說不定在他心里就成為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了,扮小孩我又不擅長,而且我那兩個徒弟演技又太差,小荔枝這么聰明,難保不會看出些什么,所以我要在他成年的時候,給他來一個完美的邂逅。”
相貌柔美的女子倚靠在開滿紫藤花的粗壯藤木上,一襲應(yīng)景的藍紫藤花紗裙飄飄灑灑,伴隨著粉紫花瓣微微蕩蕩,迤邐銜接著魔都電光紫粉色的低垂天幕,仿若風(fēng)止,便可定格出一副絕美畫面,“然而他還未成年就先成了真神,我也只能陪他一起……渡情劫啊?!?p> 紫燼:“渡什么情劫?死去活來的沒個意思,還不如你現(xiàn)在就將他擄來,生米煮成熟飯的好!”
程諭笑道:“雖然他的確還欠我一個送入洞房,但怎能這樣粗魯???再說了,我那么矜持的一個人,當(dāng)然是要他主動找我才行。”
紫燼嗤笑,“感情你的矜持還得他配合才行,不過經(jīng)你這么一提,我倒是有些好奇,這天族太子的情劫是什么?”
程諭,“情劫是月淺色那家伙寫的,誰知道他會安排些什么橋段。不過我跟他說了,我最近比較喜歡禁欲系的,最好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嗯不近女色的,有點挑戰(zhàn)性的?!?p> 紫燼:“搞不懂你們這些女子心思,前段時間還說喜歡我魔族少年?!?p> 程諭微笑,“你不懂那種把披著圣衣的圣子拉下神壇時的愉悅?!?p> 紫燼皺眉,“真是可怕?!?p> 程諭:“是嗎?可……我本就是萬惡之源吶,只不過這一次,我想給他公平一點?!?p> ……
凡塵,數(shù)十載后。
今年的秋爽來遲了些,中秋都過了月余,迎面的微風(fēng)卻還是夾雜著些許燥熱,眼看暮靄四合,趕路的僧人愈發(fā)浮躁,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仿佛能將人隨時吞沒的漆黑樹林,繞是多年道行如了溯,也不禁內(nèi)心測測不安。
一行的三人之中,還有一位老僧頗為沉穩(wěn),正在面不改色中與一位少年小僧討論佛法。
了溯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坐在枯樹下神情淡定的兩人,終是耐不住性子邁步走了過去,“師父,前面就是亂葬崗了,聽說最近不太平,不若趕在天黑之前我們趕緊過去吧!”
被喚做師父的老僧嘆了口氣,想著此行的確不宜耽擱,便問向那名小僧,“你可歇好了?若是歇好,便要趕路了?!?p> 小僧點頭,神色淡然。
老僧起身,頗為恭敬的退了兩步跟在其身后,前面帶路的了溯見狀眸光微動,想著師父何必如此,又思及少年僧人身份,便也只能收了心緒,打好頭陣。
只是還沒走幾步,便遇到了一位急匆匆往回走的樵夫。
那樵夫見這一行三人還欲往里走,忍不住提醒道:“天快黑了,前面是亂葬崗,幾位師父就不要往里走了,趕緊找個村子落腳才是喲,這陣子死了不少人,可不太平著呢!”
老僧停步,唱誦了一句佛號,道“多謝施主提醒,只是我們急著趕路,不便多做停留?!?p> 樵夫張了張嘴,又看了看幾人,嘆了口氣,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們是出家人,說不定佛祖保佑著呢!”
然后便不再多說,急匆匆離去。
了溯抿了抿唇,對著老僧道:“師父,我們快些趕路吧!”
老僧點頭,叮囑了句一會只管好好往前走,一定不要回頭,便繼續(xù)向前走,不一會兒,三人漸入亂葬崗。
天幕低垂,今晚的月亮看起來格外清冷,透入濃霧林中,再加上鼻尖嗅到的腐敗氣息,即使觸目不見遍地尸骸,也不禁令人脊背生寒。
了溯加緊了腳步,可眼前濃霧卻愈發(fā)障目,很快就連腳底下踩的是什么都隱約有些看不清楚了。
他在心中唱誦佛咒,腳下不知是枯葉還是腐肉,踩得他頭皮發(fā)麻,喉嚨發(fā)緊,卻又不敢回頭。
只得硬著頭皮,聽著身后的腳步聲,時不時屏息帶著路。
然而沒走多大一會兒,他就聽到一聲空靈清脆的少女笑聲,空蕩蕩夾雜著幾聲鴉鳴回旋在整個亂葬崗上空。
“師父!”了溯終究是沒忍住。回了頭,可卻什么也看不見,半晌見無人應(yīng)聲,他急了起來,回走幾步,開始亂了方寸……
而亂葬崗的某一處,圣尋望著眼前藍發(fā)藍眸卻身穿紅妝的小姑娘,淡色的眸子露出一抹好奇,“你是誰?”
小姑娘坐在棺木上,蕩著雙腳,旁邊還有一個沒挖好的坑,顯然便是為她準(zhǔn)備的墓了,聽到面前這個小和尚這么一問,她不禁咯咯笑道:“我是妖孽呀!那些人都是這樣說的。”
圣尋訝然,“你為什么把我?guī)У竭@里來?我?guī)煾改???p> 小姑娘歪了歪頭,不答反道:“小和尚,你好香??!我可以……吃了你嗎?”
圣尋張了張嘴,轉(zhuǎn)眼,一陣香風(fēng)襲面,那個坐在棺木上的小姑娘,已經(jīng)變成了藍發(fā)藍眸的絕色妖姬,俯身自身后擁住他,在他耳畔呢喃細(xì)語,“圣僧,你好香啊!”
渺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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