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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廚子的往事

第106章 唱歌

一個廚子的往事 獵狼嘯風(fēng) 5635 2020-07-06 22:24:12

  自從展?jié)珊蛡鞑藛T發(fā)生要打架事件之后,他就沒再和艷華聯(lián)系過,用他的話說艷華太招風(fēng),容易出事。依我看不是艷華太招風(fēng),是他膽小怕挨打。想處對象就別怕挨打,得拿出點騎士精神來。

  他不和艷華處對象,開始整天的和洗碗張姐在一起,倆個人在洗碗間嘀嘀咕咕,估計是尋求張姐給他的安慰。張姐有時候說展?jié)扇送玫?,就是心眼太小,不夠爺們兒?p>  爺們兒不爺們兒的不管,只要能好好工作就行。

  一天金姐來了,看樣是剛做完手術(shù),身體還挺虛。她過來看看兒子,順便到廚房和大伙打個招呼。

  我問:“金姐,做完手術(shù)了?”

  金姐說:“做完了,快一個月了?!?p>  我問:“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金姐說:“挺好的,再恢復(fù)恢復(fù)就差不多了,然后找個活上班?!?p>  我說:“那你著啥急,等徹底恢復(fù)好了再干活,咋說也是動了刀傷元氣,多養(yǎng)幾天?!?p>  金姐說:“刀口都長好了,慢慢養(yǎng)吧,也得干活掙錢呀?!?p>  我問:“還回來吧?”

  金姐說:“不回來了,我妹妹在她飯店給我找了個打掃衛(wèi)生的活,不累,先干著,我現(xiàn)在也干不了累活。”

  我說:“那還行,有你妹妹照顧也累不著?!?p>  又和金姐聊了幾句,然后金姐和廚房的每個人打聲招呼,聊了一會兒就走了。走的時候給我一條煙,說是感謝我病的時候照顧她,叫我有時間去她妹妹干的酒店,請我唱歌。我說好,有時間就去。

  金姐也夠客氣的,根本沒怎么照顧她,有點受之有愧。

  也別說,金姐說有時間到她妹妹干的酒店去唱歌,還真的馬上就實現(xiàn)了。

  沒過幾天,飯店開工資。黃萍把我的工資也開了,林燕跟我借錢的時候從黃萍那拿了一千,就沒要那工資。

  黃萍說:“譚子,那一千塊錢是二嫂借你的,你要是和林燕真成了,就當(dāng)是我和你二哥隨禮了,這八百塊錢是你的工資,工資是工資,和那是兩碼事,你拿著?!?p>  我說:“不行,我不能要二嫂,你和我二哥對我夠好的了,這錢我不能要?!?p>  黃萍有點生氣,說:“不要你明天就走吧,別在這干了?!?p>  看黃萍生氣了,我說:“這樣吧二嫂,我拿二百塊錢零花,其余的在你這放著,等我過年回家的時候你一起給我。”

  黃萍看看我,說:“那也行,給你五百零花吧,我給你保管三百百?!?p>  說完把五百塊錢塞到我手然后走了。

  開工資是高興事,那時候每個月就盼著開工資,開完工資可以給家里郵錢,同時也有零花錢了。出來打工就是為了掙錢養(yǎng)家糊口,改變自己的貧窮。

  前臺的服務(wù)員和傳菜員,都是小丫頭、小小子,開工資拿到錢都非常開心。當(dāng)時我正在廚房收拾衛(wèi)生,劉經(jīng)理和小金子過來。

  劉經(jīng)理說:“譚哥,下班唱歌去呀。”

  我說:“唱歌?上哪唱歌,我也不會唱歌?!?p>  劉經(jīng)理說:“看你,一點情調(diào)也沒有,今天開工資,我們前面準(zhǔn)備唱歌去,你們廚房的去不去?”

  我說:“唱歌不去,喝酒還行,我是不去唱歌,你問問他們吧?!?p>  展?jié)陕犝f晚上去唱歌,馬上說:“我去,我去,帶我一個?!?p>  劉經(jīng)理看看展?jié)?,她有點不待見展?jié)?,不冷不熱的說:“你去也行,但是得掏錢。”

  展?jié)烧f:“掏錢沒事,你們拿多少我拿多少?!?p>  劉經(jīng)理跟我說:“譚哥,去唄,你不去我們錢不夠?!?p>  我說:“唱歌用不了多少錢,你們還不夠。”

  劉經(jīng)理說:“譚哥,一看你就是沒去過歌廳,歌廳消費老高了,我們這點錢也就夠唱一個小時的?!?p>  我說:“那就算我去也不夠呀,我也不是大款。”

  這時小金子說話了:“譚叔,我們準(zhǔn)備去我小姨那唱歌去,我媽也在那,我媽要是看到我去保證罵我,我媽就信著你了,你領(lǐng)我們?nèi)?,我媽看著你了就不能不罵我,她還能跟我小姨說免咱們的包房費,錢不就夠了嗎?!?p>  我一聽,原來是這回事,說:“我去就好使呀,人家歌廳也不是咱家開的。”

  小金子說:“譚叔,你去保證好使,我媽喜歡你,我老姨聽我媽的,等我去就不行了,得給我罵出來?!?p>  劉經(jīng)理也說:“去吧譚哥,大伙都等你呢,你不去大伙就唱不成了?!?p>  我想了想,覺著不該掃了大伙兒的興致,決定過去:“那去吧,但先說好了,到歌廳我就會喝酒?!?p>  晚上收拾完衛(wèi)生已經(jīng)十點了,林燕騎著自行車在外面沖我招手,我出去。

  她問:“你家今天忙吧?”

  我說:“還行,和每天一樣?!?p>  她說:“我家今天不忙,我就服務(wù)倆包房,九點多客人就走了?!?p>  我說:“那挺好,今天請你唱歌去?!?p>  她說:“唱歌?我可不去,我不會唱?!?p>  我說:“我也不會唱,今天開工資了,前臺服務(wù)員想唱歌,叫我領(lǐng)著去金姐妹妹那唱去,不是省點錢嗎?!?p>  林燕說:“那我更不去了,我和她們也不認(rèn)識,去了也沒意思,再說我也不喜歡唱歌,你去吧?!?p>  我說:“去吧,我也不會唱歌,就當(dāng)是陪我了?!?p>  林燕說:“不去,我一看見劉經(jīng)理就鬧心,你們?nèi)グ?,我回家睡覺了,好不容易早下班一天,得好好睡一覺?!比缓髧诟牢遥骸澳闳チ松俸染?,別再和那天似的,喝多了沒人管你?!?p>  看她是真不想去,就沒再說唱歌的事,把黃萍給的五百塊錢拿出來遞給她,說:“今天開資了,這個月你錢都拿家去了,我開了五百,你拿著花吧?!?p>  她看著我手里的錢,說:“不用,我還有錢花?!?p>  我說:“你一個月就四百塊錢工資,還有啥錢,給你。”

  把錢塞到她手里。她看看我,拿出三百塊錢給我,說:“你也得花錢,給我二百就行,我也不怎么花錢。”

  我又給了她一百,說:“我二百就夠,你們女的花錢多,你拿著吧。”

  她看了看我,說:“那我就拿著了,我欠我同學(xué)錢,回去還她,謝謝你了。”

  我說:“咱倆一家人,還謝啥?!?p>  林燕騎著自行車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和我在家時給五姐借念書的錢時一樣一樣的,有些孤單,還有些無依無靠。

  下班之后服務(wù)員回寢室去換衣服,換完衣服的服務(wù)員各個都是花枝招展,活力無限。

  我看到艷華也下來了,估計是被服務(wù)員拉下來的。

  金姐妹妹工作的酒店在西塔,說實話,還從來沒去過西塔,一直對那地方印象不是太好。大伙打了三臺車,擠擠插插的到了金姐妹妹的酒店——夏日圣誕。

  進(jìn)到店里看到金姐妹妹正在大堂吧臺那和吧臺說著什么,見有人進(jìn)來就往我們這里看,看到我的時候一愣神,估計是沒認(rèn)出我來,等看到我身后的小金子時可能想起我是誰了,走過來很客氣的說:“譚哥來了?!?p>  我說:“可別這么叫,我還沒你大呢,得叫你姐?!?p>  她微笑著說:“到我們這來的都是大哥?!?p>  我說:“今天飯店開工資,大伙張羅著要唱歌,就上你這來了?!?p>  這時候小金子問:“姨媽,我媽呢?”

  金姐妹妹說:“在休息室呢,你去找她吧。”

  小金子去找他媽。

  我們一共十個人,金姐妹妹給安排了一個中包,安排好之后跟我說:“譚哥,你們唱吧,不收包房費,但是酒水得花錢?!?p>  我說:“謝謝,給你添麻煩了?!?p>  她說:“嗨,譚哥你說啥呢,我應(yīng)該謝謝你才對,我姐在你那沒少麻煩你。”

  小金子和金姐進(jìn)來,服務(wù)員和金姐之前關(guān)系都挺好,都過去和金姐說話。

  過了一會兒,金姐過來跟我說:“譚老弟,我正想你呢,你就來了?!?p>  我說:“要不然咋是姐倆呢,都想到一塊去了?!?p>  金姐問:“咋沒把林燕帶來?”

  我說:“她說有點累,回去睡覺了?!?p>  金姐問:“你們倆處的挺好的?”

  我說:“還行,金姐,在這上班累嗎?”

  金姐說:“累倒是不累,就是熬夜。”

  我說:“那你可自己注意點,多休息。”

  金姐說:“也沒啥事,就剛來的時候有點不適應(yīng),現(xiàn)在好多了?!比缓笳f:“也就在這干幾個月,等我身體恢復(fù)的差不多了還得出去拌菜去,打掃衛(wèi)生工資低,掙不了多少錢?!?p>  我說:“那也是,但這活輕快,你正好也是身體沒恢復(fù),先干著,等身體好了再出去?!?p>  金姐說:“是,我也是這么打算的?!?p>  服務(wù)員開始準(zhǔn)備點歌開唱,金姐說:“譚老弟,你們玩,我還在班上,先過去看看,一會兒再過來?!?p>  我說:“沒事金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這就挺給你添麻煩了?!?p>  金姐說:“別說這些,啥麻不麻煩的,你們玩吧,我先過去。”

  金姐走了,劉經(jīng)理過來,說:“譚哥,你先來一首?!?p>  我說:“我唱歌不行,五音不全,你們唱你們的,我喝酒?!?p>  小金子拿過來幾瓶啤酒,還有瓜子。

  我說:“劉經(jīng)理你們唱,我喝酒。”

  劉經(jīng)理看我不唱,過去和服務(wù)員唱歌去了,我坐在那啟開瓶啤酒,慢慢喝著。

  服務(wù)員里有一個唱歌挺好聽的,剩下的不行。

  艷華坐在那也不唱,看我坐在一邊喝酒,過來問我:“譚哥你咋不唱?!?p>  包房里放著音樂,有點聽不清,問她:“你說啥?”

  她湊近我,大聲說:“你咋不唱?”

  我說:“不會唱,會喝酒?!?p>  她看看我,拿起一瓶啤酒啟開,說:“我陪你喝酒。”

  我說:“行,咱倆喝酒吧?!?p>  這時候小金子開始唱歌,他繼承了金姐的嗓音,唱得非常好,一首唱完大伙開始給他鼓掌。鮮族人就是能歌善舞,唱歌都那么好聽。大家叫小金子再來一首,小金子就又來了一首,用鮮族語唱的,雖然聽不懂,但是好聽。

  金姐妹妹進(jìn)來,后面跟著兩個服務(wù)生,一人抱著一箱啤酒。

  金姐妹妹說:“譚哥,我姐說給你們加兩箱酒?!?p>  我趕緊說:“太客氣了,謝謝金姐?!?p>  金姐妹妹坐下啟開一瓶酒,說:“譚哥,敬你一杯?!?p>  和金姐妹妹喝了一杯。

  這時候小金子在那邊正和傳菜員展剛喝酒,金姐妹妹沖小金子喊,用鮮族話說的,大概意思是不要小金子喝酒。小金子趕緊把杯里的酒干了,然后沖金姐妹妹擺手,那意思不喝了。

  金姐妹妹回過頭跟我說:“譚哥,他在你那你多照顧照顧?!?p>  我說:“沒事,小金子挺聽話的?!?p>  金姐妹妹說:“我姐也管不了他,才十七就不上學(xué)了,非得跟我姐出來?!?p>  我說:“都這樣,現(xiàn)在孩子都不愛念書。”

  金姐妹妹說:“是,他爸也不管他,我姐是離婚的,孩子判給他爸了,他爸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也不知道管孩子,孩子都跟著我姐兩年了?!?p>  我才知道金姐是離婚的,以前金姐沒說,大家也不知道。

  我說:“當(dāng)媽的都舍不得孩子。”

  金姐妹妹說:“是,我姐心軟,要是我才不管呢,當(dāng)?shù)亩疾还墚?dāng)媽的管啥?!?p>  我笑笑說:“你是沒孩子,等你有孩子了也這樣?!?p>  金姐妹妹嘆了口氣,又和我喝了一杯。

  我問:“你不忙呀?不用管我們,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你們歌廳最忙的時候?!?p>  金姐妹妹說:“不忙,沒啥事,我們這就是周末的時候客人多,等像今天周三,沒啥客人,來的也都是老客人,沒啥說的?!?p>  我點點頭。

  金姐妹妹說:“我們店老板就是泰山路陽春冷面店的老板,挨著吊爐餅的那家?!?p>  我有點吃驚,說:“是嗎?還真不知道?!?p>  吊爐餅左邊的“陽春冷面店”我知道,老板是鮮族人,沒想到,這家酒店也是人家開的,真是想不到。

  金姐妹妹說:“人家老兩口可有錢了,這家店是人家買下來的,然后自己裝修,給他家兒子的?!?p>  我說:“厲害,你不說還真不知道,泰山路還有這樣的隱形富豪。”

  金姐妹妹又聊了幾句走了,看看時間,還沒到十二點,也就沒打擾大家的興致,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咋說也得叫大家玩的盡興。他們唱他們的,我喝我的,還有艷華在旁邊陪著喝酒,不時地和她聊上兩句。

  女服務(wù)員都不怎么喝酒,展?jié)傻牡艿苷箘偤?,過來和我喝了一杯。小金子讓他老姨一說也不敢喝了。展?jié)梢簿蛢善烤频牧浚雌G華和我坐在一起也不好意思不過來,在那邊和服務(wù)員唱歌,劉經(jīng)理倒是能喝點,過來喝了兩瓶,然后又去唱歌了。

  就剩下我和艷華,守著兩箱啤酒,一瓶一瓶的喝著。歌廳里面的啤酒都是小瓶的,酒瓶子小,瓶子雖小但數(shù)量多,也容易喝多。

  我看艷華喝的有六瓶了,對她說:“行了,差不多了,別喝多了?!?p>  她說:“沒事,好長時間沒這么開心了,喝點沒事?!?p>  我說:“知道你有酒量,但是別喝多了。”

  快十二點的時候金姐來了,她說每天這個時候就下班了,過來陪陪我們??春染频木褪瞧G華我倆,別的人都在玩,跟我說:“譚老弟,我身體不好,要不然咱姐倆得喝點?!?p>  我說:“沒事,別客氣金姐,機(jī)會有的是,以后再喝。”

  我和金姐聊天,沒注意艷華,過了一會兒艷華趴在金姐耳邊說什么,金姐笑了,站起來和艷華一起走出包房。

  不一會兒金姐回來,跟我說艷華喝多了,在衛(wèi)生間吐了。

  我來到衛(wèi)生間,艷華正趴在洗手池那洗臉,看樣是剛吐完。

  我問:“現(xiàn)在怎么樣,是不是難受?”

  艷華說:“好點了,不那么難受了,就是沒吃東西,干喝酒,有點多?!?p>  我說:“我送你回去吧,看你怪難受的?!?p>  金姐說:“譚老弟,你送她回去吧?!?p>  回到包房把劉經(jīng)理叫出來,和她說艷華喝多了送她回去,叫她領(lǐng)著大伙再玩一會兒。

  劉經(jīng)理說:“那也行,譚哥,還用再找個人吧,你自己能整了嗎?”

  我說:“沒事,我一個人就行,你們玩吧?!?p>  然后到衛(wèi)生間,和金姐一起把艷華扶出酒店,打個車往回走,快到寢室的時候艷華說她肚子難受,有點空,想吃碗面條再回去,于是就下了車,找了一家抻面館進(jìn)去吃面條。吃過面條,艷華臉色看上去好了不少,不那么難受了。

  我問:“好點沒?”

  艷華說:“沒事了,就是喝酒的時候沒吃東西,要不然這點酒沒事?!?p>  我說:“是,我空肚子也喝不了酒,今天好在是啤酒,要是白酒我也得完蛋?!?p>  艷華說:“挺長時間沒喝吐了,真難受?!?p>  我說:“以后可別這么喝酒了,自己遭罪?!?p>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說:“我是沒事找罪受,習(xí)慣了?!比缓笳f:“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那唱呢,咱倆走走吧,我不想現(xiàn)在回去,躺在床上還想吐?!?p>  我說:“你都吃一碗面條了,不能吐了,半夜了還是回去睡覺吧?!?p>  她看看我,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我說:“你自己走走?拉倒吧,我陪你走走吧,我送你回來的,你要是出點啥事我都說不清楚?!?p>  她說:“我這么大個人能出啥事?!?p>  我說:“別人不出事我信,你——”我看著她,說:“有點擔(dān)心。”

  她問:“我咋有點擔(dān)心?”

  我說:“大半夜的,你長得還漂亮,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能不出事?”

  她就笑:“那你陪我不就不出事了。”

  我看看她,說:“走吧,到后邊小公園坐會兒?!?p>  和艷華到了后邊小公園。

  說是小公園,其實就是護(hù)城河邊上的一塊空地,種了很多樹,空地中間又兩個石頭桌子幾個凳,人們晨練的時候在那壓壓腿,伸伸腰,就叫成了小公園。在石頭凳上坐下,拿出一根煙點上抽著。

  艷華說:“給我一根?!?p>  我看看她,給了她一根,又把打火機(jī)給她,她點上抽著??此闊煹臉幼右郧皯?yīng)該抽過。

  她說:“我會抽煙,只是不總抽?!?p>  我說:“能不抽就不抽,抽煙沒啥好處?!?p>  她說:“我也就是鬧心了抽一根兒,不鬧心的時候想不起來抽煙。”

  我說:“那意思你今天是鬧心了?!?p>  她沒說話,坐在那直勾勾的往前看著,我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啥也沒看到,就是樹,樹前面是護(hù)城河,河水在夜色里閃著黑黝黝的光?;剡^頭看她,她吸了口煙,臉色平靜,慢慢的,有眼淚從雙眼流出,慢慢的滑過臉頰,落下,一滴接著一滴。

  那時我想不明白,女人的眼淚為什么來的那么快,說流就流,毫無征兆。多年以后才明白,一個人傷心傷到一定程度眼淚會自動流出,如果傷心傷到肝腸寸斷的時候,沒有眼淚——欲哭無淚。

  我靠近艷華,用手把她的眼淚擦掉,可是剛擦掉,就有新的眼淚流出來。我再去擦,艷華把我的手拿掉,把頭埋進(jìn)我的胸口,哭起來,無聲地哭起來,身子一抽一抽的,雙手死死地抓著我的衣服,感覺到肉都有點疼。

  她就那樣的哭著,流著淚。

  漸漸地,她不哭了,一抽一抽的身子慢慢安靜下來,趴在我胸口的頭沒有抬起來,聽到她說:“我的命咋這么苦呀——”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該說啥。

  我突然想到,她的遭遇有點像張玲。

  張玲已經(jīng)從陰影里走了出來,她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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