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掀開車簾,回頭望去。
馬車緩緩行駛,國師府從她的視線里漸漸遠去。
慕天宇與扶云一路無話,自從扶云醒來后,兩人之間更多的是沉默。
顧七很多時候在想,明明這個世界是這樣的鮮活,然而每當書中的劇情一一應(yīng)驗的時候,她卻有些茫然。
總覺得自己在做夢,憑白得了一個疼她的爺爺,一個保護她的大魔王,還有師姐師兄的維護。
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而現(xiàn)在,顧七又覺得荒唐,她雖活著,似乎也沒有改變書中該有的劇情,只不過換了一個人罷了。
鼻子突然被捏了一下,顧七不滿的躲開,“哥哥”
男人垂眸,青絲鋪滿了軟榻,伸手將小姑娘抱到腿上,雙手環(huán)住她的腰身,深幽血眸直直盯著她,“在想什么?”
他撫過女孩的眉眼,不想看到女孩落寞的眼神。
她該笑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他不會讓她沾染上一絲黑暗。
這大概是大魔王想要喂養(yǎng)小姑娘的執(zhí)念。
顧七習(xí)慣性的晃著小腳,窩在他的懷里,“神仙不得干預(yù)人界的事,蓬萊仙島的人會幫我們嗎?”
男人修長的手穿插在她軟軟的發(fā)絲中,輕輕順著,不一會就編好了一個辮子,“這便要看他們的誠意了”
顧七思索了會,便知道他們這回行程大概也得需要好幾個月。
戚寒洲作為天上的神仙,既然都這么說的話,那么自然是有辦法的。
想到這里,顧七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不自主的打了個哈。
馬車悠悠的行駛著,搖搖晃晃,沒一會小姑娘就哈欠連天,蹭了蹭男人的胸膛,顧七抬頭看了一眼。
入眼精致下巴,眉宇如畫,一手撐著側(cè)臉,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睡覺,那纖長的睫毛讓顧七手癢癢,小心的看了眼男人的動靜,伸出手摸了摸。
“嗯?”
喉嚨深處溢出的聲音低沉磁性,男人抓住她的小爪子,另一只手將她的頭按進懷里,輕聲道,“乖,睡吧”
小姑娘愣了愣,隨即乖巧的窩在他懷里,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不知行駛了多久。
顧七醒來的時候,馬車內(nèi)只有她一人。
下了馬車,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行駛了一天,此刻正在野外的林子里露宿。
他們一行人只有六人,除去駕車的暗一暗二,便只有他們四人。
顧七看著躺在美人榻的男人,嘴角抽了抽。
這精致的茶具,昂貴的桌椅,還有各種吃食水果,這…這是來渡假的吧?
“師傅,我們這是到哪了?”
小姑娘跳到美人榻上,小小的身子熟練的窩在男人懷里,抓起一把葡萄就往嘴里送。
暗一斂了斂神色,雖然知道尊上十分寵小公主,但是看到這么隨意,他心里還是微微詫異,“小姐,這里是沛縣的邊緣,明日中午我們便可以住客棧了”
“沛縣?”
顧七搜索了一圈,這是帝都外圍的縣城,原來古代馬車這么慢,要是在現(xiàn)代,估計也就四個小時。
“小七,你跟我來一下”
顧七跟著慕天宇來到一旁,大概也知道他的意思。
“師兄是想讓小七跟師姐多說說話嗎?”
慕天宇輕笑,俯身揉了揉她的腦袋,“小七真聰明”
“放心吧師兄,這件事包在小七身上”
小姑娘說完,噠噠噠的就跑到扶云身邊。
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扶云的面色確實好了不少。
“師傅,晚上我要跟師姐一起睡覺覺”
“不行”
“不可以”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戚寒洲冷著臉,將小姑娘拎起來,“你師姐傷勢未愈,你愛踢被子,想讓你師姐傷勢加重?”
小姑娘嘟了嘟嘴巴,只能放棄了。
可是……她記得她睡覺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啊。
扶云看向一旁的慕天宇,這貨又是什么理由?
“我要為你疏通經(jīng)脈”
說到這里,慕天宇沉沉的盯著她,讓扶云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的畫面,臉色一紅,轉(zhuǎn)身進了馬車。
顧七歪著頭不解道,“他們怎么了?”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這些”戚寒洲提著小家伙進了帳篷,里面還鋪了一層毛絨絨的地毯。
小姑娘眼睛一亮,興奮的在床上滾了一圈,小腳晃蕩著,臉埋在被子里,腦海里忽然閃過一抹畫面。
不對啊,大魔王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心扶云了?
顧七盯著戚寒洲,抿了抿唇,猶豫了小聲道,“哥哥,你,你是不是喜歡扶云師姐?。俊?p> 戚寒洲不知道這小腦袋瓜腦補了什么,將小姑娘拉起來,用濕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不喜歡”
“真噠?”
按理來說,既然劇情換了一個人,那么大魔王日后喜歡的女人也該換了,可是這樣的話,大魔王離黑化的距離更近了。
不行!(▼皿▼#)
不能讓大魔王對扶云師姐感興趣,再說了師姐和大師兄才是一對。
小姑娘一會皺眉,一會激動,豐富的小表情十分可愛,惹得男人忍不住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蛋。
“干嘛呀”
正在思考事情的顧七一巴掌拍開男人的手。
戚寒洲挑了挑眉,這丫頭如今越發(fā)大膽了。
明明是這樣放肆的行為,男人卻不以為然,惹得剛剛端熱水進來的暗一心中震驚。
小公主可太放肆了!
但是……尊上竟然不生氣?!
想到這里,暗一默默放下熱水退了出去。
夜明星稀。
剛過完年的冬季冷得讓人發(fā)抖,小姑娘睡著睡著一骨碌滾到男人懷里,小手還揪著他的衣服,微微扯開,露出男人勾人的鎖骨。
戚寒洲在她動作的瞬間便醒了過來,多年的警惕,讓他迅速反應(yīng)過來,右手化為黑色的利劍,落在女孩的脖頸處。
堪堪一厘米處停下,鋒利的劍氣還是劃傷了女孩柔嫩的肌膚,露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血眸陡然加深,盯著眼前的女孩,利刃收回,落下的手放在她脖頸,讓差點醒來的姑娘再次沉睡過去。
男人俯身,輕輕的摟著小姑娘,薄唇落在傷口處,仔細舔舐著傷口,像是在保護在自己的幼崽,不容別人侵犯。
血痕消失,戚寒洲滿意的撫摸著女孩的傷口處,這才將被子往上挪了挪,聞著懷里帶著一股檸檬的奶香味慢慢陷入沉睡。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這么安穩(wěn)的覺,只要女孩呆在他懷里,他就能睡個好覺,有時候他都覺得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