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一行三人帶上一個昏迷的小魔女一起摸到了通信大樓邊。
這里原本是市內最顯眼的建筑之一,同時也是當年白衣上位軍重點打擊的對象,數枚激光制導炸彈直接從樓頂貫穿,將大樓徹底摧毀,現在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只是一片只剩下一層半殘破樓層的建筑廢墟。
清冷的夜空中不斷響起零星的槍響,中間混雜著數次激烈的連續(xù)交火聲,顯然是各路參賽者逐漸向城市中心靠近,從而導致發(fā)生沖突的概率大大增加。不過饒是如此,通信大樓因為實在是太破了,完全沒有利用價值,所以周邊倒還算平靜。
“好了,到了,我說的點子就在里面,放心,只是個四級突擊兵而已,而且是個傻瓜,非常容易解決掉,而且我可以確定,他身上帶了不少好東西,足夠我們使用一段時間了?!狈对龊藢α艘幌陆ㄖ卣?,滿意的扭頭微笑道。
不過,其他人都有點笑不出來。
“媽的,我總覺得……你這王八蛋是想借刀殺人啊?!惫骈_斯往旁邊吐了口唾沫。
現在他的雙臂纏滿了繃帶,還打上了石膏,看著就像是兩根水泥棒一樣,范增看一眼就忍不住想笑,不過,表面上擲彈兵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隨便,要是不滿意你們可以去找別人。”
哈奇開斯頓時大臉一黑,可是滿腹臟話剛到喉嚨邊就出不來了,差點沒把他憋死。
現在他們這支臨時小隊不是重傷就是輕傷,急需藥物食品和彈藥補給,其中又以哈奇開斯身上的儲備最低。因為開場就“抓獲”魔女的原因,所以哈奇開斯在這大半天時間內幾乎是在不斷和各路參賽者交戰(zhàn),消耗非常大,到到現在身上的物資已經所剩無幾,吃食和藥品全靠兩名隊友接濟,實在是說不出硬話。
這種狀態(tài)再去和那些六七八級的精英戰(zhàn)士戰(zhàn)斗實在不明智,只能是找軟柿子捏,一個四級突擊兵,可以說是眼下最優(yōu)質的目標了。
小隊的意見統一,立刻開始準備戰(zhàn)斗。
“那么,好嘞,阿奇哥,我們要上了,你可好好看著貨,要是被襲擊了記得叫一嗓子,我們會給你收尸的?!狈对龉室獬爸S道。
哈奇開斯冷哼一聲,不顧唐煒阻止,伸出不斷顫抖的胳膊拉過自己的狙擊步槍抱在懷里,一屁股坐在離黑礁不愿的半截長凳上。
以他現在的傷勢,范增倒是并不擔心這家伙會“卷款潛逃”,就算他想不開那么做,唐煒也有十足的把握追上他。
雖然說煉化團小兵到現在都是溫和有禮,但是關于這個大團成員的可怕傳說時時縈繞在人心頭,誰也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里,與其孤注一擲徹底翻臉,還不如暫時維持這個對自己有利的現狀比較好。
相信哈奇開斯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這一路上他都很老實,這讓范增很是頭痛,因為他可是巴不得這家伙作死一波,自己好獨吞魔女。
范增和唐煒一前一后,迅速向通信大樓摸去。
在昏暗的月色下,這座大樓僅存的部分映出灰白的顏色,好像一個豎在地面上的,巨大的棺材板。
雖然腹部受創(chuàng)拖慢了速度,但是范增還是比唐煒稍快一點來到了窗口邊,只見里面似乎是一個營業(yè)廳,褪色的廣告牌歪歪扭扭掛在天花板上,鐵架子椅七扭八歪,一個范增很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一副鐵架子椅上,低著頭,手扶著膝蓋,一副頹喪的模樣。
“切,這傻狗還真就一動不動在這兒等啊?!狈对鲂睦锢湫Γ槌鰶_鋒槍做好戰(zhàn)斗準備。
唐煒剛起身,卻被范增壓住。
“里面情況不明,一股腦全鉆進去可不太聰明,要是有什么事連個支援的人都沒有?!?p> 范增心思縝密,雖然滿心都是干掉仇人的興奮,但是還是留了個心眼,把唐煒勸在外邊,自己一個人摸進了大廳。
大廳內一片昏暗,只有從彈洞射入的月光在地上照出幾個光斑。
范增把槍口對準大馬克的后背,同時踮著腳,小心翼翼地繞過滿地瓦礫,避免發(fā)出聲音,一步步把大馬克拉進自己的攻擊距離之內。
那個愚蠢的身影還是傻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完全沒感覺到危險逼近,還是一動不動……….嗯,一動不動?
范增突然感覺到了異樣,一腳踢開腳邊的鐵架子椅,幾步沖到了大馬克面前。
大馬克已經死了。
尸體冰冷,已經完全僵硬,顯然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那張原本囂張跋扈的臉上此時變成了可怕的青白色,鼻孔和眼睛流出鮮艷的血痕,就像某種怪異的妝容,粗壯的脖子上留著一道深深的勒痕,而且這道痕跡非常深,幾乎把他的脖子整個勒斷!
毫無疑問,大馬克是在毫無警惕的情況下被突然襲擊,然后在瞬間就被一擊殺死,而且范增可以肯定大馬克在窒息之前就已經死于頸椎和吼軟骨斷裂。
勒和折斷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殺人手法,現在竟然詭異的合二為一了。
范增皺了一下眉頭,大馬克的死本來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但是現在他死的如此詭異卻讓范增心煩起來。于是想在他身上搜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堪用的物資或者情報,可是當眼角余光掠過大馬克的尸體時,范增意外發(fā)現角落還躺著一個人。
這下不是什么大哥了,而是一個個子不算高大的少年。
很湊巧,范增認識他。
“洛馬?”
這是和范增一批的沙袋,既然自己是歸大馬克,那么洛馬就是霸王的了。
范增迅速沖上去,只見洛馬癱坐在地上,胸前彈洞密布,幾乎被打成了蜂窩煤,腦門上也挨了一槍,一片血肉模糊,死狀也是極度慘烈。
既然洛馬在這里,那么剩下的霸王呢?
弗洛里特呢?他和他的沙袋怎么樣了,難道也死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了?
“滴答”
液體從高空滴落的聲音響起,范增一抬頭,正好看見了霸王。
不過,不是活著的霸王。
霸王被一根粗壯的鐵鏈吊在了天花板上,一圈一圈晃晃悠悠轉動著,肚皮被破開了,脖子被砍掉了一半,渾身上下鮮血淋漓,似乎是經歷了一場極慘烈的戰(zhàn)斗。牛眼瞪的老大,鮮紅舌頭吐出來差不多有十厘米長,一看之下還以為是一頭剛被宰殺好吊起來的水牛。
一下死了三個人,而且都是死在了這么一個冷僻的地方,兇手會是誰呢?
夜晚的冷風從破洞灌入大廳內,帶起了一股充滿血腥味的涼意。
“啪”
突然,有人動了起來,挾著一道冷光直刺范增的心口。
不是別人,竟然是已經“死透”的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