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手中的玫瑰花,確實很不錯:“你人呢?”
“回頭,看底下。”他的聲音似乎很與之前有所不同,帶著些許期待。
她依言,走過餐桌的方向,靠在由玻璃制成的矮墻上往下看去。
地上鋪滿了粉紅色的氣球,依稀可見每一個氣球上面都有圖案,而整個看起來便是一張完整的圖片,那上面的主人公是她。
是她十八歲時參加藝術節(jié)表演完留下的劇照,但是邊上抱著一大捧玫瑰花的男人并不是梁北年。
聽到電話里說:“是不是驚喜?”
“是……可是?!边€沒等她說完,梁北年便在那邊打斷了她的話。
“你也知道,我是公眾人物,不便露面,所以我要我的助理代行這件事,不介意吧?!?p> 棠年年失笑:“你這方法夠獨特,我十八歲的黑照都被你扒出來了。”
“我喜歡你?!?p>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令她有些緩不過神來,梁北年怎么可能喜歡她?
陳杰抱著玫瑰花朝她的方向舉了起來,周遭紛紛有人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梁北年又在電話里頭說:“傻了?小爺沒讓你失望吧?!?p> “對不起?!彼曇粲行┻煅实幕氐?。
“沒事?!彼恼Z氣似乎有些失望,棠年年立即將電話掛斷。
下了二樓。
眾人見到主人公下來,瞬間安靜了不少,紛紛有些激動的看著她們,而事件的中心人物,卻心事重重。
棠年年略顯尷尬的走到陳杰面前道:“快把這些東西收拾好,告訴他,我們不可能的?!?p> “為什么?棠小姐。”陳杰叫住她,這么些年來,他作為梁北年的助理,深知棠年年在梁北年心里的地位。
之前一直反對,但后來經(jīng)過那次緋聞事件之后,梁北年首次向他提起關于和棠年年的往事。
那是青春年少里曾最喜歡的女孩,也是心底念念不忘的人。
就這么喜歡著,沒想過結(jié)果,但他早已將自己的未來規(guī)劃好,甚至將她也規(guī)劃進自己的未來。
從沒這么深愛過一個女孩,即便用著如此俗套,被千千萬萬的人用過的表白方式,他也覺得在她身上,顯得異常的不同。
棠年年抬步欲走,面對他的問話,心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何暮承,沖他淡淡一笑道:“因為心里有個最愛的人?!?p> 陳杰握著玫瑰花的手垂在了身側(cè),抬頭看向了同在二樓的梁北年,他早就在此,只不過不便現(xiàn)身。
那到底要不要告訴棠小姐,其實他一直在樓上等他。
梁北年的視線一直放在棠年年的身上,直到她離開這里。
陳杰將玫瑰花扔到一旁,眾人見沒戲,紛紛散了開來,他三兩步便跑上了樓。
看著蹲在角落里的梁北年,沖過去提起他胸前的衣領,吼道:“你連基本的站在眾人面前宣布喜歡她的勇氣都沒有,就是換我,我也不會喜歡這樣懦弱無能的你?!?p> “用不著你管!”猩紅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陳杰,他又何嘗不想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面前,現(xiàn)實容得下他站到她的面前嗎?
這樣只會給她帶來無盡的危險。
棠年年出了汴京餐館,裹著冷風走在路上,心里卻很亂。
她的前面走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扎著高高的馬尾,背著天藍色的書包,面上的表情卻是憂憂郁郁,來到公交車站下,安靜的坐著。
手里捧著《英語識記手冊》看得樂此不疲,那是曾經(jīng)的她啊,也會在這個時間因為想去多看一眼自己喜歡的人,而磨磨蹭蹭的回家。
上了公交車之后,坐到了女孩的旁邊。
此時已是晚上八點,窗外印著她和另外一個女孩的臉龐。
女孩似乎注意到她了,抬起頭對她笑了一下。
棠年年問:“識記手冊?”
“嗯,對。明天就要考試了,得多記一些。”女孩重重的點了點頭,繼續(xù)看著。
她也不再打擾她,將臉別到了窗外,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的跟在公交車的旁邊。
棠年年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她認得那輛車,每次季景生過來接她都是開的那輛車。
是他來了嗎?
不由得探了探腦袋。
公交車到站之后,車上最后一批乘客也已經(jīng)下車,遠遠的便看見何暮承一襲黑色風衣站在路燈下。
路燈將他高大的身體投下一大片陰影,頭頂?shù)陌l(fā)絲間閃爍著昏黃的光線。
他偏過頭來看著她,沒有走過來,似是在等著她走過去。
棠年年吸了吸鼻子,提步上前。
還沒完全走近,便被他長臂一覽,摟到了懷里,整個人被他用風衣罩住,鼻息間都是彼此的味道。
棠年年靠在他的懷里,吸著鼻子悶悶的道:“我以為你還在醫(yī)院?!?p> “忙完了?!?p> “她……好些了嗎?”她從何暮承的懷里鉆出腦袋來看著他瘦削的下顎。
“好很多?!?p> 耳朵里突然傳來季景生抱怨的聲音:“得得得,膩歪夠了沒?還回不回去?”
棠年年臉一紅,將腦袋躲了進去,下一秒他的衣服就離開了的身子。將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放進了衣服口袋里面,上了車。
季景生一路將車子開到了何家別苑,一進門便看到宋若辰站在院子里面。
見到棠年年的那一瞬間,臉色變了變。
站門前,臉色有些掛不住的說:“暮承,你回來了。”
棠年年朝她微微點頭,被何暮承直接牽著進了門。
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宋若辰一眼。她深知自己的把柄已經(jīng)被他知曉,看到他光明正大的牽著別的女人的時候,心下自然是嫉妒不已,但確實已經(jīng)失去了起碼在他面前的指責權(quán)。
宋若辰捏了捏手里握著的包,跟著進了房子,想要同他再商討一番,若是何暮承執(zhí)意要退婚,她再也無權(quán)干涉。
只是想必他也有錯在身,這轉(zhuǎn)眼抓到她的把柄就敢把別的女人帶回何家別苑,想來在和她訂婚期間也干凈不了多少。
這么想著,不由得挺直了些腰身走進去。
“季景生,現(xiàn)在什么樣的人都能進來了嗎?”何暮承牽著棠年年的手握緊了些,頭也沒回的拔高了嗓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