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卻是笑的清脆:“楚先生不會我當孩子了罷,我今年也不小了,都十九了。只是喜歡這類精美的小玩意兒罷了,千萬把我當成孩子哦?!?p> 楚塵鞅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你還是像孩子,若不是你說,我還真不曾將你當做一個大人?!毖詺g的臉卻是愈發(fā)的紅了起來,她想了想身上有沒有什么東西可以作為回禮,禮尚往來嘛。
她抓耳撓腮想了許久,也沒想出身上帶著什么東西可以回禮的,她抬眼看向楚塵鞅,通天雪白中只有一人重墨濃彩,眼角帶著的是不染塵埃的清冷,又有著凌駕一切上的高貴。她的腦海中突的就衍生出了一個想法,低頭思考了許久,抬頭看向楚塵鞅:“你既然送我東西,那我一定是要回贈的。只是我兜兜里也沒什么東西,剛剛作了幾句詩送給你,希望先生莫要嘲笑我才疏學淺?!?p> 楚塵鞅一聽卻是來了興致:“你要贈我詩?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必然洗耳恭聽,定不會看輕小姐的?!?p> 言歡略一思索,便念出了四句詩來:
王相九玉歸一珠,
軍渡洋如年徑途。
凱歌高雅寄明月,
細呷溫酒笑唯獨。
話音剛落楚塵鞅便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真有將士般豪氣膨生,不似那種懵懵懂懂的敷衍,反倒像是真正身臨過戰(zhàn)場般。他低頭看向言歡,答道:“小姐作的極好,在下收下了,不知這首詩可有名字?!?p> 言歡含笑搖搖頭,“時間緊迫,并未想出名字來。只不過小女子眼拙,總覺著先生氣質(zhì)像真上過戰(zhàn)場一般,便有這番大膽的猜測,望先生莫要惱了我這番揣測。”
“不,不會?!背m鞅答應著,他倒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姑娘能夠察覺出他人無法探究的深處,從未見過如此冰雪聰明的姑娘,今兒倒是第一個。
他細細品味了一番這四句詩,道:“這四句詩雖是形容將士凱旋歸來的壯舉,但在另外一層意境中卻是體現(xiàn)出了人生在世為數(shù)不多的稱意時刻,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便叫它‘盡歡對月’可好。”言歡微微笑道:“禮尚往來,既然這詩已贈與先生,先生想叫什么便可以叫什么?!?p> 楚塵鞅倒是開心的不得了,笑的臉上也紅潤了幾分,不再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言歡再次看呆了,這男人長得可真是好,淺淺一笑,那鋒利的眉眼竟柔和了下來,他道:“小姐千里迢迢來到高躅山,是想與家人一同觀看這秀麗雪景罷,在下不好打擾姑娘與家人相處時刻,你我后會有期,有緣再見?!闭f罷便沖言歡笑了笑,指了指言歡身后。
言歡轉(zhuǎn)身一看,正見此時言歡父母取到了裝備,呼喚著她一起。言歡向楚塵鞅告別:“你我有緣再見。”今日收了個禮物,交了個朋友。她的心情也愈發(fā)燦爛,而且總覺得冥冥之中他們能再次相見,于是別過楚塵鞅,朝父母呼喚她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半山腰上。
楚塵鞅卻是施施然在這片空曠處走動,不曾走遠。他抬眼望去言歡消失的方向,瞇了瞇眼,抬手擋住了照射在他臉上的陽光,埋藏在陰影下的雙眸熠熠發(fā)光,像是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此時上山便是為了游賞,山路不通,風景秀美。尋常人家也會在這待上個三五天,玩盡山上有趣之處,他不怕他們遇不到。這般想著,腦海里卻浮現(xiàn)了那個小小的人像個孩子般在雪地里踩著,小小的身板戴著紅紅綠綠的圍巾,仿佛在哪兒見過,念頭閃的太快讓人無法捕捉。他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轉(zhuǎn)過身去,一點墨色消失在了這一片茫茫白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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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歡這兩日陪伴著父母游賞了這高躅山上奇特的景觀,高聳壯觀的山脈;仙人形狀的山石;大小不一的溶洞以及溶洞內(nèi)自然形成的極像家具的石頭。乍一看,當真像仙人所居住的洞穴,仙氣繚繞,清冷安靜。父母打算的是在山中居住兩天,第三天便下山去,兩天的時間足以將有名的景點玩?zhèn)€透徹。
正當言歡整理著行李準備下山,兩日未見的楚塵鞅突然出現(xiàn)在言歡居住的民宿前。言歡的房間對應著的便是民宿的大門,透過窗戶便可以看到如松一般的男子佇立在尚未融化的雪地里,還是如同那日見到言歡一樣,身著黑色風衣以及黑色褲子。他仿佛是察覺到了言歡的目光,直挺挺向言歡房間窗戶望了進來,朝言歡笑了笑。言歡接收到了他的目光,也沖他打個招呼,看著尚未整理好的行李,還差太多,索性也不整理了,撇下一床的物品先下樓找楚塵鞅。
她下了樓,一出大門就見到了站在雪地里的楚塵鞅。楚塵鞅一見到她便笑了,開口:“小姐這是要下山了吧,近日在這山中玩的可好?”言歡想了想,雪山上雖是美,但這實在是太冷,便道:“的確很好,這山中景色極好。不過這天一天冷似一天,雖然房中有暖氣,但每次出門總覺著如墜冰窖。”楚塵鞅挑眉:“小姐不會南方人吧,怎么這般不耐寒?!毖詺g笑笑:“我確實來自江南,從未來過這般冷的地方。江南至冬天也是暖和的,不過濕氣太重,倒不比此地舒適多少。”
楚塵鞅聽完明白道:“原來小姐來自南方,只有江南的水米會孕育出姑娘般溫軟如玉的性子,只是在下生在北方,還未曾去過南方?!闭f罷抬起了刀削似的眉眼,眼角帶著北方男子獨有的清爽大氣。言歡笑著回答道:“先生這一生還長著呢,他日定會去游玩的。”
此時恰好日上三更,楚塵鞅抬頭看了看太陽,隨即轉(zhuǎn)身向言歡邀請道:“不知小姐這兩日可是去過這高躅山山頂不曾?這山頂?shù)拿谰翱墒莿龠^姑娘先前看過的所有山?!闭f罷便微微笑著,期待著言歡的答復。
這兩日雖然陪著父母是游賞了最有名的景點,可這山頂卻是還未曾去過,一是太過難走,尚未開發(fā)。二是懸崖峭壁,太過危險。言歡搖了搖頭:“還沒有去過呀,大家都說山頂尚未開發(fā),私自上山太過危險?!背m鞅笑了笑:“這山頂雖說還未曾開發(fā),說危險倒也不是特別危險。只是他們覺得搭一條上山的路實在是太浪費資源,來雪山誰會為了爬山呢,只是看看良辰美景便值得了。店家這般想著,這山頂卻是無人開發(fā)了?!?p> “原來如此?!毖詺g回答道,楚塵鞅卻是沒收回剛剛提出的邀請,言歡略一思索,小心問道:“我的確是想去的,可這上山的路會不會危險呢。”楚塵鞅大手一揮:“小姐若是信得過我,在下自然不會讓姑娘受一點點的傷。這山頂?shù)娘L景確實極美的,在離開之前總得見過這最美的風景吧?!?p> 他的話倒是說到了言歡心坎上,她本身也想去探索探索,這山頂?shù)娘L景定是極好的,何奈父母年級已大,不便爬山,自己一個弱女子,出了點事也不能自救,就一直沒有上山去。楚塵鞅的邀請倒是讓她心動,有一個男人的陪伴自然是比她孤身一人上山的好。她爽快的答應了楚塵鞅的邀約,本身也是最后一天了,總要玩?zhèn)€夠本。
今日天氣十分晴朗,萬里無云,陽光明媚。本身上山去總是要帶上什么裝備的,但言歡見楚塵鞅在雪地里站了半天,也不好叫人再等她。不過就是帶上手機和換件衣服而已,叫人等太久實在是不好了。她看了看自己穿的也沒什么太大的問題,外面套著厚實的羽絨服,登著一雙小皮靴,脖子上套著那條紅紅綠綠的圍巾。她覺得差不多,就什么也沒帶便隨著楚塵鞅的步伐興致勃勃的上山去了。
言歡跟在楚塵鞅身后,走進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之中。說是小路,不過是一條微微有人踏過的小道,看來這山頂也是吸引了些喜愛探險的人。陽光透過常青的樹葉灑落在雪白的地面上,眼前楚塵鞅的黑色衣肩上照映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光點,蜻蜓點水般飛快觸碰過楚塵鞅的衣襟,隨即散落在潔白的地面上。林間安靜無聲,只有兩人踏過白雪時積雪陷入地面的索索聲,楚塵鞅一身黑衣在這雪林一色中愈發(fā)顯眼。他將腳步放緩,關注著背后的言歡,言歡也稍稍提快腳步,讓楚塵鞅等的不那么久。
他倆在林間穿梭著,楚塵鞅帶著言歡走過一條條危險的小路,時不時扶她一把,免得她受傷,走走停停也行了約莫兩刻鐘的行程。
言歡跟人家也不熟,自然不敢太聒噪,便悄然無聲的走著,直到楚塵鞅帶笑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你不怕我把你拐走嗎,就這么跟我走了這一大段路?!彼⑽崔D(zhuǎn)過身來,言歡看向楚塵鞅的后背,輕輕道:“看先生一表人才,前幾日便覺著先生是個好人。我覺得能信先生,交友交的若是處處懷疑他人圖我什么豈不累哉,疑人不交,交人不疑。”楚塵鞅轉(zhuǎn)身看向言歡:“你說得對,只是心地太過純良了,這世上還是有許多不懷好意的人的,望小姐在與他人相交只是也能好好判斷對方的為人。”言歡被楚塵鞅的話給逗笑了,倒真的收下了好人這個稱謂,道:“勞先生掛心,日后定會處處留心?!?p> 楚塵鞅在一個小雪坡上停了下來,他伸出手去拉言歡,“這小雪坡一過便抵達這高躅山之巔了。姑娘切莫將我當成登徒子,只是這小雪坡不好攀登,憑姑娘的一己之力實在有點困難,讓在下拉姑娘一把罷?!毖詺g聽罷看向楚塵鞅,黑衣男子的眼睛清澈的很,并無一絲占便宜的局促之感,略一思索,便扶著楚塵鞅的手登上了雪山之巔。
朱砂冰心壺
各位小天使不要著急,快了,就快了。今日可是比昨日多了三百字呢,嘿嘿嘿。塵鞅哥哥可是個正人君子呢!!只不過隨性了些。剛認識哪兒有什么心思呢,請各位小天使多多支持我呀,寫的不好也不要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