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語語,心心亂亂。
“這世道,真要亂了的話,最先倒霉的,不就是我們這些商人和平民了么?”
“對呀!沒有了公會的保護和王國的庇護,我們……我們該怎樣活下去呀?”
“不會發(fā)生戰(zhàn)爭吧?”
“去你的,要真發(fā)生戰(zhàn)爭,明天,你就是第一個死的!”
“我……我就那么一說么!”
“不過,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咳咳,好了,安靜!”坐在位子中間的壯漢,抱起雙臂,低聲制止這種無意義的討論。
“現(xiàn)在談這,有個屁用!還是考慮一下,之后回去,該怎么遷移吧!”
“遷移?有必要么?”某人問。
“有必要,絕對……有必要!”一旁的儒雅男子,怪笑著說道:“先不管其他,你在這里待著,就安全了嗎?”
“真要是開戰(zhàn)了的話,難保哪一天,敵人不會沖到你家里來,是不!”
“就算沒有,那如果開戰(zhàn)了,軍費的開銷一定很大,超出預(yù)支也是情有可原。那我問你,這錢從哪來?王城?募捐?還是砸鍋賣鐵??。 ?p> 男子奚落的看著周圍臉色鐵青的商旅,心想,這些人要不就是,一個家族的管事!要不就是,一方小爆發(fā)戶!再不然,就是某一派的代表,或知名的記者。
哼!都是些沒腦子的蠢貨!也好,為了計劃,你們就給我乖乖的鬧騰吧!
中年壯漢不滿的掃了儒雅男子一眼,心中罵道,這小子,真是越看越討厭!遷移?老子,不過,隨口一說,真要是開戰(zhàn)了,那將是全面的,你跑,你往哪跑呀?真他么能跑得掉,老子早就跑路去了,還用等你說。
儒雅男子,好似,知道壯漢在瞧他似的,他客氣的朝他笑了笑。壯漢也不領(lǐng)情,將視線收回,重重冷‘哼’了一聲。
見此,儒雅男子也不禁啞然。
這個人,有點意思!
露西放下手中的杯子,咖啡已被喝了大半,她抬手撩了下后頸的秀發(fā),沉思著,又猶豫半響,眉梢,也不知糾了幾回;她張開口,話到嘴邊,又吞咽下去。
“唉~”吉爾達茲默然嘆息,那布滿老繭的寬厚大手,一把蓋到她的頭上,輕輕揉弄。
眼中滿是溫柔,在外人看來,像極了一個慈愛的父親和一個乖巧的女兒。
吉爾達茲說道:“露西!我相信著你,所以,也給我一點信任好么?有什么想法就直說,不要藏在心里,會很痛苦的!我經(jīng)歷過,我知道,有事直說,我們,是一家人??!”
“你說的經(jīng)歷,是與卡娜相認(rèn)的那件事嗎?”露西小心的問。
“嗯?嗯!因為,我的愚笨,讓卡娜和她的母親,都遭了不少的罪?”
吉爾達茲停下揉弄的動作,將左手放在胸口,感到心肺有點兒悶,他迷蒙的眼中,閃過家人的身影。
“說起來,在天狼島接受成為S級魔導(dǎo)士的考試時,你和卡娜,是一個隊的吧!聽卡娜講,是因為你,她才下定決心,向我表露女兒的身份?!?p> “要不然,我有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兒,而她,也會活的很痛苦吧!甚至,不能堂堂正正的坐在一起,說一些家人間,才可以說的話!謝謝你呀!露西,在我不在的期間,女兒受你照顧了!”
“額!!沒沒什么,我和卡娜本來就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是該在她困難時,伸出手,拉她一把的呀!所以,你不用謝我!”
露西淺淺抿起嘴,腦海里,那張懶散的少女模樣,也越發(fā)清晰起來,她莞爾道:“反倒是我,受了她不少的幫助!要說謝,也應(yīng)該由我先說。”
“卡娜她,真的很堅強,你永遠(yuǎn),只能看到她大大咧咧的一面,其實,卡娜的心思,是很細(xì)膩的!只不過,常人難以發(fā)現(xiàn)就是了?!?p> “但作為她的朋友,無論是我,還是,納茲他們,我們都是知道的!卡娜的溫柔,我們不會去多言,因為,知道她的人,都曉得,那才是卡娜溫柔的表現(xiàn)方式!所以,無需再辯解什么?!?p> “呃?!哈!我該說,不愧是我的女兒么?已經(jīng),比我這個廢材老爸,更受人歡迎了呀!‘柯妮希亞’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心了吧!我們的女兒身邊,有了一群比我們更稱職的家人在??!”
“卡娜……”
吉爾達茲欣慰的笑著,喃喃著逝去的女兒之名。
忽然,他雙眼一凝,駭人的魔力,悄然擴散,籠罩百米方圓。
露西花容霎變,急忙低聲詢問:“怎么了?是敵人嗎?”
吉爾達茲搖搖頭,“不!只是,從剛才起,我就一直覺得,有一道詭異的視線在我們四周打量,雖然,不清楚是誰,不過,還是警惕一下為好!”
“連吉爾達茲你,也不知道是誰嗎?”露西只覺額頭冷汗?jié)B出,神情不自主的嚴(yán)肅起來。
竟能避過上位魔導(dǎo)士的感覺,潛伏在四周。難道,是比吉爾達茲還要強的人嗎?!
不,這不可能!那種境界的人,應(yīng)該,不屑于耍這種手段才是!或者,是比吉爾達茲低一級,又或者,是同階的高手,掌握了某種隱匿身形的魔法才對。
嗯!絕對是這樣沒錯。
“嗯?哈哈,不用緊張,露西!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對方并沒有懷抱惡意!只不過,不知道對方想干什么?哼!放心放心,有我在,他要是敢傷你一根毫毛,我立馬,讓他粉碎?!?p> 說著,吉爾達茲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吉爾達茲!”露西稍微有那么一點感動,不過,她擔(dān)心的是周圍的旅客,上級魔導(dǎo)士之間的戰(zhàn)斗,可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就能把這個地方給轟沒了。
這還算有所克制的情況,要是完全爆發(fā),整個小鎮(zhèn)都會被波及。
“咦?”
“嗯?怎么啦!”
“視線,消失了!”吉爾達茲苦笑的聳聳肩,“看來,是我多心了!應(yīng)該不是針對我們,但我反把對方驚動了,哈哈~。希望,那家伙不要記恨在心,不然,我們有的是麻煩!”
露西心中松了口氣,道,“沒事沒事,那人好歹也是S級!如果,為了這么點事就找我們麻煩,再怎么說,也說不過去!興許,不會和我們計較,更何況,我們這邊,不是還有你這么一個神人在嗎?怕什么,大不了,你把他轟飛不就行了!嘿嘿嘿?!?p> 她特意,還奸笑了一番。
吉爾達茲汗顏的扶著額頭,“我說,你現(xiàn)在是不是越來越像納茲那個呆子了!動不動就把人轟飛什么的。好好想想,什么委托才能請出S級呀!笨蛋,人家不怪罪我們就算不錯的了,你還想叫我把那家伙轟飛?。?!”
“明明是你打斷人家任務(wù)在先的啊!”露西嘟著嘴,喃喃。
“誒???”吉爾達茲一驚,僵硬的扯起嘴角,轉(zhuǎn)過臉,吹起了口哨。
“你你說什么??我什么都沒聽見,我什么都不知道,咻~咻~”
“居然裝傻!!”露西瞪大眼睛,揮手擦去一把冷汗,站起身,伸出雙手,抓住大叔的肩膀,使勁搖晃。
“給我正視自己啊??!吉爾達茲??!”
“……”
“汗!”
露西頭痛的坐回椅子上,“對了,吉爾達茲,剛才那個男人的話,你怎么看?”她收起無語,理了理裙擺,轉(zhuǎn)頭瞄向旁邊,擔(dān)憂的問道。
“誰??”
“就那個,笑得很虛偽的那個男人!”
露西隱秘的指著身后不遠(yuǎn),站在人群中,正談笑自如的儒雅男子,不知不覺間,所有的話題走向,都被他引領(lǐng),仿佛,他才是這里的主人一般。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了他的圈子當(dāng)中,越聊越火熱。
吉爾達茲注視著那個禮儀得體,面帶微笑的男子,鼻下有趣的“哼”了一聲,這一聲,輕弱如蚊,微不可聽,但卻又意味聲長,令人遐想。
“哼哼,原來是這樣!”
“恩?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么?吉爾達茲?!甭段饕傻?。
“那可是個大人物呀!露西,哼哼?!奔獱栠_茲狡猾的挑起眉毛,掉過頭來,回答了露西的問題?!澳悴皇窍雴栁?,真有那個男人說的那么嚴(yán)重么?嚴(yán)重到,需要遷移的地步?”
“恩?!?p> “他們有一點沒說錯,敵人是外來者!但是,不是他國派來的勢力,身為親歷者的你,應(yīng)該是最為清楚不過的,我沒說錯吧!露西?!?p> “……”
金色的劉海下,那雙疲憊的眸,被陰影遮蓋,吉爾達茲,甚至,透過女子細(xì)微的表情變化,看出了她內(nèi)心深處隱藏的恐懼。
這心理上的創(chuàng)傷,一時半會,是難以治愈的,只能,等待時間來撫平。
露西顫巍巍的端起只有一點咖啡的杯子,想喝,可手,卻不能如她所意那般自在。吉爾達茲嘆了一口氣,一手搭在她顫抖的手背上,慢慢道。
“別勉強自己!”
“他們……不是……人類……”
“我知道?!?p> “他們……不在乎……人類的性命,并踐踏……萬物的靈魂……”
“知道,我都知道!”
吉爾達茲坐到露西身邊,輕輕將少女?dāng)堖M懷里。他并沒有撒謊,他的確知道。
在和露西相處的幾天里,幾乎每晚,他都能聽見露西夢中的低吟和掙扎,每次,她都會從夢里驚醒,帶著滿身的冷汗,喘息著。
那時的露西,是那么的脆弱,臉色蒼白如死人,就好像,玻璃一樣,一碰,便會碎掉。
“謝謝!”
露西在他懷中,垂下了腦袋,面色微微泛白,一束陽光,掠過她的頭頂,她無言的對上那刺眼灼人的亮光,眼眶一陣濕潤,終是不忍眼淚流出,這才緩緩將雙眼閉起。
“雖然,我不認(rèn)為會發(fā)生如他們所說的那種戰(zhàn)爭,但為了保護家人,遷移到其他大陸,倒是不錯的選擇?!?p> “因為,菲歐蕾看來,要有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處于紛亂中了!”
“如果,一直這么下去,人們連工作的心情都沒了吧!生命受到了威脅,能保護自己安全的王國軍與魔導(dǎo)士公會,一個接一個的從這個世上消失,相信要不了多久……”
“要不了多久,這個國家,便會走向滅亡!”這時,一直在不遠(yuǎn)處的儒雅男子,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吉爾達茲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對方也不嫌怪,報以一種禮節(jié)回敬。
“你知道我?”
“呵,必須的?!?p> “不愧是這間‘克洛斯’交流所的負(fù)責(zé)人,消息,真是靈通?。 ?p> 吉爾達茲,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周圍的人,包括,那位中年壯漢心里,不禁一突,這間信息交流所的管理人?!
那是什么身份,相當(dāng)于一方市長啊!他剛才,還跟咱們有說有笑,一點也沒看出來呀?我剛才,沒有說錯什么話吧!
要是,不小心得罪了這位大人,家族幾年,也別想得到‘克洛斯’的幫助。
所謂,信息交流所,只是,一個幌子!
它真正的作用在于,不管,你是王孫貴族,還是,窮困潦倒的平民,只要,你付出令他們心儀的代價,比如情報,這世上最強大的不是魔法、武技、權(quán)利,而是情報!足以致命和制約他人的情報。
又或者,是上古失落的歷史、太古的禁忌魔法、傳說的神兵等等,一切消息,只要,你愿意交換,他們可以在其價值以內(nèi),滿足你任何一個愿望!
哪怕,是暗殺一方諸侯,或黑暗公會的巨頭人物,也不在話下!只要,你付得出的這個代價。
大多數(shù)人,都是愿意交換的,即便,客人手上的情報為真,他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去闖那些危機四伏的禁地,與其擺在自家腐朽,還倒不如,為自己滿足一些愿望來的劃算。
“那么,我該稱呼你為什么才好了?交流所大人!”吉爾達茲,以近乎玩笑的口吻說道。
外人很是吃驚,這個男人是什么身份,竟然,用這種口氣對著那位大人說話?有幾人,甚至,忍不住想上前去斥責(zé)他。
儒雅男子瞇著眼,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對面胡子拉碴,一手一腳是義肢的健碩男子,攔住魯莽的客旅,說道。
“如果,你們不想死,就別上前去!我可不希望,我的地盤上有鮮血白流,臟了自家的門庭?!?p> 那群人,立馬安靜下來,心中,卻是大為不滿,暗自抱怨,大人真是太小看他們了,對方,只有一個人,他們每個人,都有十幾名手下,干掉他,簡直,輕而易舉,真不知道,大人在想什么?
咦?!
旁邊,還有一個女人?難道,大人真正顧慮的,是這個女人么?那這女人,又是什么身份?能讓‘克洛斯’的負(fù)責(zé)人這么重視,估計,此女背景不簡單?!
儒雅男子當(dāng)然知道,身后的那般蠢貨在想什么,他眼中,充滿了輕蔑和不屑,連人都不認(rèn)識,還在瞎猜什么!
你們腦子里,就只有那些膚淺的東西嗎?他回過神,眼底,閃過一絲殘忍,下次,我的管轄區(qū)內(nèi),不準(zhǔn)這種廢物踏進,連一絲價值都沒有的廢物,要來干嘛!
吉爾達茲,難得,露出一副贊賞的態(tài)度,兩人都是聰明人,聰明人與聰明人談話,就是簡單,很多事,不用直接說出口,就可從對方的神情中,推敲出一二。
“尊敬的吉爾達茲先生,恕我的手下愚昧,竟不知是您到來。在此,我已地主之名,向您與您的伙伴,表示深情的歉意!”
“事后,將會安排你們,換一間更高級的套房,至于錢么?如果可以,我非常想結(jié)交一位朋友。”
儒雅男子說的這么陳懇,吉爾達茲也不好當(dāng)面拒絕,但他可不信,對方會那么好心交往,必有緣故。
此時,外人,尤其是,那些,見得不到負(fù)責(zé)人傾心的某方家族代表,不禁,泛起了嘀咕。
“那家伙算什么!聽都沒聽過,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野猴子,就這樣得道了那位大人的傾心!哼,我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他的嗎!是權(quán)利,還是金錢?那位大人的腦子,是不是秀逗了?!?p> 身為上級魔導(dǎo)士,不論眼力,還是耳力,都高人不止一星半點,吉爾達茲當(dāng)然將這段對話,完完整整的聽到了,他雖然不在意,可眼前的這位負(fù)責(zé)人,看上去就要火了。
果不其然,能當(dāng)上神秘組織派下來的一方區(qū)域的管轄者,這位負(fù)責(zé)人,可不是什么紙老虎,他當(dāng)然,也將對話全都一個字不露的收進了耳中。
只見,儒雅男子陰沉的望向那群廢物,冷冷道:“什么都不知道,就別給我嘴上亂放屁!”
剛才,說這話的人,也不是個軟骨頭,他見話已暴露,也不再遮遮掩掩,反而代表其他人,把心中的不滿,一股腦子的,全部丟到負(fù)責(zé)人面前,嚎道。
“噢~,那您倒是說說,我們不知道什么?雖然,我是不怎么聰明,但以我多年的看人經(jīng)驗,也瞧得出來,這位,必定有不凡之處,或許,是個魔力極強的魔導(dǎo)士!”
“可是,我不認(rèn)為僅憑這一點,大人您就可以輕易浪費,和其他家族結(jié)交的時間與機會?!?p> “要知道,這個人,他再強,也不能帶給你更多的利益,只不過,是一個人,您完全可以憑借自身的權(quán)利和財力,購進一批魔導(dǎo)士過來?何苦,為了一個人,而浪費給組織帶來謀利的機會。
“這是鄙人,不能理解的地方?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大人,你看不起我們。”
眾人一愣,魔導(dǎo)士?的確,現(xiàn)在,正是多事之秋,身邊,多一個能保護自己的人,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也正如剛才那位家族管事講的,有必要為了一個魔導(dǎo)士,而浪費跟其他家族結(jié)交的機會么?這其中的利益很明顯,除非,是負(fù)責(zé)人故意的。
吉爾達茲眼神微微一亮,看那人的眼神,不覺認(rèn)真了幾分。
儒雅男子抱以一個深意的微笑,只不過,這笑,多了些許殘忍。
“你的眼光到是很準(zhǔn),我原以為,這里,盡是些烏合之眾!還準(zhǔn)備清掃一下門戶,不過,你倒是給我提了醒。也對,就算是條狗,被逼急了,也會反咬一口,更何況,是連狗都不是的東西!”
眾人頓時,臉色一沉,那名管事狠狠的咬起牙齒,怒道“你……大人,請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辭!這羅波諾瀾,可還沒有完全掌握到你們手中,一些事情,還得靠我們家族出面才行!沒有我們的幫助,大人覺的,這個位子能坐到幾時!”
說著,一旁的其他幾位家族代表嘴里,也發(fā)出了哼哼冷笑。
吉爾達茲失望的看著這些代表,心中鄙夷,原以為,那位管事跟其他人不一樣,現(xiàn)在看來,也是一個跳不出圈子,自命清高的蠢貨。
什么都不懂呀!還不曉得,自己惹到的,是個什么樣的對手么?!唉,所以說,世俗的圈子,作為一個單純的魔導(dǎo)士來講,還真不愿輕易沾惹。
身旁的露西,擔(dān)憂地扯扯吉爾達茲的衣角,“不要緊嗎?那個人,好像,是我們連累了他!”
“露西,放心看吧!我保證那群人,要倒霉了!”吉爾達茲笑的不懷好意,露西見此,心中,雖有疑惑,也只得看下去。
“哼哼!”
儒雅男子隨手,將一邊的頭發(fā)梳到腦后,瞟了眼那些代表,拍拍手,惋惜的嘆著氣。
“唉呀呀~,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措辭?!哼哼,別跟我提什么措辭,你不配,即便,是你們的家主來到這里,也得對我客客氣氣的,我要是不耐煩了,一根手指,就可以將你們的家族,從這個城鎮(zhèn)抹去!”
他嘲弄似的在身邊的桌面,劃了一下,“大家族?很了不起嗎?這里,就是你們現(xiàn)在站的這個地方,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我不管你是將軍、元帥,還是諸侯!來到我們這里,如果,不安分一點,只有死!”
管事本想繼續(xù)爭辯,怎可奈,被對方最后一個“死”字,嚇得渾身發(fā)軟,癱倒在地。
的確,這里,就算是國王來了,也得按規(guī)矩辦事,他算什么?只不過,是一個家族的小小管事,替補自己的,要多少有多少!
他剛才,還那樣質(zhì)疑這位大人,難道,自己真的……?
管事望向一旁,只見,剛才還和自己一個陣營的人,現(xiàn)在,都被那位嚇得臉色發(fā)白,不敢啰嗦。
“所以,你們千萬……別觸及到我的底線,和你們家族合作,只不過,是為了將更多的時間,花在有用的地方,別會錯意了!在我們眼里,可以替代你們的,數(shù)都數(shù)不完?!?p> 儒雅男子優(yōu)雅的走到癱坐在地上的管事旁邊,俯身,對著他的耳朵,輕聲道:“狗就應(yīng)該有狗的樣子,我的位子穩(wěn)不穩(wěn),不需要下賤的你來評判!”
“還有,不要用‘你’,用‘您’,知道了嗎!”
他直起身,眼中不帶半點感情,俯視著驚慌失措的那名管事,微笑的看著他。
“好了,先生!再多看一眼今天的太陽吧!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p> 霍然,幾名身著灰色鎧甲的衛(wèi)兵,從男人身后走出,一把將那名管事拎起,拖著他,朝后院走去。
“不……不……不————”
管事尖聲驚叫,試圖從那些衛(wèi)兵手中掙脫,卻被另一名走來的衛(wèi)兵,從后方一拳砸暈。
眾人失色,這群人,是瘋了么?光天化日就敢殺人。一些聰明的,保持了沉默。
“吉爾達茲!!”露西躲在男人懷里,不敢去看他們。
而吉爾達茲,則一臉復(fù)雜的望著這個年紀(jì),也就二十五六歲左右的男人,心中,一絲大膽的想法,不由得浮出水面。
他們,終于,也要按耐不住了么?
男子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還有那些人!”手指指向剛才附和的那群人,“事后,就跟他們家族的家主說,希望下次派來的人,在禮儀方面,要好好重視一下,才行了!”
“啊啊……不不……饒過我們吧,大人!”
那群家族代表,瘋了一樣喊道,可是男子,再沒有回過頭,多看他們一眼,直到被一大群灰色鎧甲的衛(wèi)兵拖出去,大廳里,都沒有一個敢吭聲的。
事情太過突然,前一刻,人還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后一秒,就都死了!這驚人的展開,好多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不久,后院接連響起幾聲慘叫,眾人頭皮發(fā)麻,一個個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現(xiàn)在,該談?wù)勎覀兊氖铝?!妖精尾巴曾?jīng)最強的魔導(dǎo)士,吉爾達茲·克萊維先生!”
儒雅男子回過身,望向正一臉嚴(yán)肅,看著自己的老男人,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
吉爾達茲冷靜的對上那雙滿含深意的眸子,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陰謀”。
這是個陰謀,從自己踏進這個城鎮(zhèn)開始,總有一種,被盯悄的錯覺!是他們嗎?這個地下組織,終于決定,踏出黑暗,步入人世了嗎?
偏偏,選在這個時間段。
世道,正處于混亂中,王國,站在風(fēng)口浪尖,舉步不定。
光明公會,被不知名的力量襲擊;黑暗公會,式微敗落!周邊諸國,蠢蠢欲動。
各方勢力,就好比一盤棋,明中暗里,看到的說不清!那沒看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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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斯交流所不遠(yuǎn)的地方,一名陌生的男子,沐浴著射過葉片的稀零陽光,在樹下休閑。
躺在綠油油的草坪上,頭枕著一雙潔白的玉腿,黑發(fā)的男子,閉著雙目,溫和的笑著。
女子白衣如雪,那翠綠的長發(fā),隨風(fēng)蕩起,絲毫不亂,她默然盯著遠(yuǎn)處的‘克洛斯’,發(fā)出如天籟般的嘆息。
“不論,哪個地方,哪個世界,戰(zhàn)亂總是不停!到哪里,都有人類丑惡的嘴臉。”
“這就是,人類的歷史!呵呵,別說他人了,我們不久前,不也是一樣,經(jīng)歷了人世的冷暖么!”
男子伸出一只手,撫摸著女子,那如羊脂玉般,雪白柔軟的臉蛋,說道。
“妖精的尾巴,會怎么辦呢!呵呵,這局棋,連我都興奮起來了?!?p> “是么!”
女子金色的眸中,沒有任何的波瀾,她很平靜,作為一個觀察者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