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懂球的人,也會明白點球?qū)τ诒荣惖闹卮笥绊憽?p> 費靈兒睜大了眼睛,望著已經(jīng)站在點球點的申草球員。她似乎還沒搞明白,問身旁的齊天圣:“為什么判點球?他不是自己摔倒的嗎?”
齊天圣淡淡道:“黑哨?!?p> “裁判吹了黑哨?”費靈兒眼睛瞪得更圓了,“踢假球?這也太離譜了吧,連我這個外行都能看出有問題?!?p> 齊天圣不會告訴她,三四十年前就有中超球員往自己家球門拼命射門。
特么的還射不進。
三十年后在圣潔的綠茵場上,依然發(fā)生這么齷齪的行徑,齊天圣覺得心里有些絕望了。
申草隊主罰手一蹴而就。
奇怪的是,扳平比分的申草隊員并沒有忘情慶祝,只是簡單地?fù)粽茟c賀后,便跑向了中圈等待重新開球。而觀眾席上也只是爆發(fā)出零星的掌聲和吶喊聲。
想必受之有愧。
比賽進行到上半場35分鐘,比分1:1,雙方重新回到起點,天恩隊再次在中圈開球。
令齊天圣振奮不已的是,天恩隊球員在隊長程浩的帶領(lǐng)下,似乎變得更加頑強,攻勢甚至比剛才更加猛烈,一攻一守的場上態(tài)勢一點沒變。
此前申草隊還有零星的反擊機會,可天恩隊似乎唯恐裁判再次偏袒,一點機會也不留給申草隊,連解圍球也盡全力拼搶。而申草隊士氣顯得格外低迷,主教練在場邊暴跳如雷,連下指令,可似乎對場上局面絲毫不起效果。
比賽的僵局再次于上半場第41分鐘時被打破!
程浩在兩名防守球員包夾下,一記手術(shù)刀般地傳球,精確地送到了陳天浪的腳邊,陳天浪起右腳暴力抽射,皮球勢大力沉直鉆球門右上角,守門員只是象征性地伸手?jǐn)r擋,手指頭根本夠不到球。
主裁判猶豫了一下,還是吹響了進球哨音。
2:1,天恩隊再次領(lǐng)先。
“噎死!”場邊爆發(fā)出一聲怒吼。
眾人的目光一齊望向關(guān)云短,只見這位主教練變色龍似的,忽然雙拳緊握,黑眼珠炯炯發(fā)光,脖頸青筋暴起,似乎被壓抑的激情被球員的斗志點燃了。
關(guān)云短開始對場上球員下指示,一番有力的手勢后,場上風(fēng)云變幻。費靈兒問齊天圣:“換陣型了嗎?”
陣型變成了4321,場上兵力收縮至中路,壓縮了對手傳球的滲透空間,同時中路的爭搶變得異常激烈。
“對,他想打防守反擊。”齊天圣答道。
上半場比賽加上傷停補時,頂多還有5分鐘時間,球員體力疲乏,此時不宜攻勢太猛,收縮防線是為了引誘對方上來搶攻,在中場實現(xiàn)攔擋搶斷后迅速就地發(fā)動反攻。
可是,爭議的判罰再一次出現(xiàn)。
天恩隊左邊后衛(wèi)的一次無身體接觸的攔截再次被吹成了犯規(guī),與此同時,裁判從口袋掏出黃牌,這名邊后衛(wèi)和身旁其余兩名天恩隊球員迅速包圍裁判,激烈地分辨著什么。
裁判粗暴地?fù)u著腦袋,拒絕一切陳述申辯。即將高高舉起黃牌時,左邊后衛(wèi)王東朝地上忿忿地吐了口水。
裁判迅速揚起手臂,手中的黃牌瞬間換成了紅牌!
左邊衛(wèi)王東如果被罰出場,這意味著天恩隊將面臨十人應(yīng)戰(zhàn)的窘境。
這回判罰觸犯了眾怒,天恩隊全體球員包括守門員在內(nèi),集體奔到裁判面前聲嘶力竭地申訴抗議,可裁判一張傲嬌臉?biāo)烙菜烙驳?,根本沒有半點轉(zhuǎn)圜的意思。
齊天圣目光轉(zhuǎn)向關(guān)云短,本以為他會在場邊暴跳如雷,沒想到率先從憤怒中冷靜下來的卻是他,只見他及時奔上前去,把球員圍成的包圍圈強硬地扯開。
他拉著被罰下場的王東一起向場下走去。
王東低垂著頭,滾燙的懷著氣憤、郁悶與悔恨的眼淚,混著汗水從下巴流淌下來,他像一個罪人般地被迫提前出局。
走到半路,關(guān)云短突然扭過臉去,猙獰著表情對身后的場上球員們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只見這些年輕球員立刻回到場上原位置站定,不再繼續(xù)圍攻裁判了。
比賽繼續(xù)進行。
關(guān)云短回到教練席時,付校長正面色凝重地望著綠茵場奔跑的球員,一句話也沒有說。
不知道是不是自覺理虧,申草隊經(jīng)過這次有利于己方的誤判后,發(fā)揮反而越發(fā)不穩(wěn)定,幾次心不在焉的傳球都被天恩隊搶斷。雖然少打一人,可比賽依然回到了天恩隊的節(jié)奏。
比賽已經(jīng)進入傷停補時了,天恩隊防守型后腰在一次阻擊成功后,開大腳直接把球吊入禁區(qū)。
忽然有一人從三名申草后衛(wèi)包夾中閃身而出,用左腳輕巧地卸下皮球后,在兩名后衛(wèi)同時伸腿鏟斷之前,陳天浪把皮球射向了球門左下角。
申草隊守門員奮力撲救,雖然指尖觸到了皮球邊緣,可依然無法阻擋它的速度。
足球干脆利落地竄入了網(wǎng)窩。全場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懸掛在賽場上空,碩大的電子屏幕上,把比分及時改寫成3:1。
天恩隊要再次領(lǐng)先了——
可是裁判吹響了進球取消的哨音,進球被取消了!
這回連申草隊的球員都懵了,不知道是該慶祝呢,還是該慶幸呢。
而裁判似乎完全不顧及觀眾震耳欲聾的噓聲,以及天恩隊球員的大聲抗議,堅持自己的錯誤判罰。
電子屏幕上,比分從3:1又改為了2:1。
費靈兒抬眼朝主席臺方向看了一眼,注意到坐在最中間那個所謂的“領(lǐng)導(dǎo)”,嘴角浮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怪不得他之前不曾擔(dān)心過,比賽進程原來盡在他的掌握之中。身邊聒噪的工作人員也終于平靜下來,在義憤填膺的全場觀眾中間,沉默的幾人顯得格格不入。
費靈兒搖著頭,啞然失笑:“這劇本也太蹩腳了吧!”
齊天圣撇了撇嘴,他早已經(jīng)無語了。
關(guān)云短伸手去夠身邊的礦泉水瓶,準(zhǔn)備暴摔在地以示發(fā)泄,卻發(fā)現(xiàn)水瓶被其他人率先搶走了。
“草蛋!”
天恩中學(xué)五十來歲的校長付順國,把礦泉水瓶狠狠地砸在地上,嘴里罵罵咧咧道。
就在這時,裁判哨音落下,“跌宕起伏”的上半場終于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