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一看了看時間:“這么快就十點了,我們回家吧?!?p> 胥麥月在吧臺拿了幾張便利貼和圓珠筆遞給虞一和游祈。
游祈起身結賬:“再加五份炒面打包。”他手里攥著胥麥月給的便利貼,看著胥麥月:“我也要寫?”
“必須必啊,道上規(guī)矩!寫出你的愿望,幸運墻會隨機挑選幸運兒來實現他們的愿望,很靈的?!瘪沱溤抡媸且槐菊浀暮f八道,游祈半信半疑的趴桌上開始寫。
胥麥月一副偷窺模樣對游祈說:“你寫的什么讓我瞧瞧?!?p> 游祈像是小時候怕被同桌抄作業(yè)一樣用胳膊護著便利貼:“不給?!?p> “嘁——”
虞一看了他們一眼,欣慰一笑,然后就把寫完的便利貼貼在不顯眼的地方。
【喜歡他,喜歡他的虎牙?!俊@是虞一寫的,胥麥月用筆桿杵著臉蛋瞇著眼看熱鬧似的盯著虞一,虞一被看的很不自然:“別看我,你快寫,回頭我再告訴你?!?p> 喲,還保密了。
胥麥月寫完貼在墻上,“喜歡就去?!庇纹砜吹侥盍顺鰜恚骸鞍颜l呀,酸死了。”胥麥月拍了游祈:“你快寫!”
游祈落筆最后一個字筆帽還沒蓋上就被胥麥月搶了去:“求限量版beats?咦,這最后寫的是什么?。俊?p> “Y7,你小游哥的江湖代號?!闭f著就把便利貼奪回去跟胥麥月的貼在了一塊。
......
三個人走出小吃店,打算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送我回宿舍,掂著飯這么晚打車不方便?!庇纹韽澲鼡浦沱溤碌暮笞蛔屪摺?p> 胥麥月看在游祈請客吃晚飯的份上便妥協(xié)了,就讓虞一先自己回家了。
也許是沒話題,也許是因為剛認識,一路上兩人沒說一句話,游祈腳摩擦著地:“胥麥月,換我?guī)??!?p> 交換位置后雙方都舒服了很多。
Duang!一個急剎車讓胥麥月整個人都貼向了游祈的后背,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游祈開口打破尷尬的寧靜:“你真的喜歡歐奔?認真的?”
“對呀,認真的?!瘪沱溤聸]有考慮脫口而出。
氣氛再次凝固,仿佛過往的車輛都減速了,樹葉也開始慢動作的搖擺著。
吃飯的地方離宿舍只有三條街的距離,小城市環(huán)境建造比較緊湊,不一會兒就到宿舍樓下了。
游祈下車拿著炒面用下巴指著二樓窗臺:“喏,二樓亮燈的就是我的房間,也是歐奔的房間?!?p> 胥麥月順著向上看去:“你倆睡一屋啊,那看來以后就要多多麻煩小游哥了。”
游祈沒有搭理她轉身朝樓棟走去,揮了揮手:“快走吧,這附近有采花賊?!?p> 怕黑的胥麥月開始二倍速擰起油門就躥了。
游祈看她走遠才上樓。
......
回到宿舍,小孩們嗅著香味出來迎接,邊挨個分炒面邊說:“這是胥麥月請你們吃的。”說罷掂著一份回了屋。
看到正在玩唱吧的歐奔,便沒說話把炒面放到他面前:“玩完趁熱吃吧,新來的胥麥月給買的?!本腿タ蛷d待著了。給胥麥月發(fā)了條微信:【到家吱一聲。】
胥麥月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客廳是奶奶留的燈,聽見動靜,奶奶披了件衣服從房間走出來:“回來了乖,今天怎么樣?”說著給胥麥月倒了杯水。
胥麥月接過水就是一頓猛灌:“挺好,認識了很多新朋友,還都挺帥的。”
奶奶欣喜:“好好相處,虛心學習,收拾完早點睡,我先回屋睡了,記得關燈。”
客廳就剩胥麥月,她把燈光調到最弱,打開手機看到虞一和游祈的微信——
虞一:我到家了,今天起太早了,先睡了,你到家給我留言說一聲。
胥麥月回復:我也到家了,晚安。
游祈:到家吱一聲。
胥麥月回復:吱...
伸了個懶腰,換上睡衣,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仁不讓之勢如炮竹的速度結束了睡前一切準備,躺床上刷了會微博就睡了。
......
在之后的小半個月里,胥麥月總是以各種理由出現在歐奔身邊,又是幫忙掃地又是幫忙帶飯,這讓歐奔覺得很不自在,總是拿游祈當擋箭牌。
薛置早已看出端倪,便找了胥麥月談話:“麥月,你是不是想學美發(fā)???”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哥,我可以嗎?”套近乎的胥麥月從沒想過自己要從事美發(fā)行業(yè),出于對新項目的好奇。
薛置一本正經的回答:“之前的前臺回老家了,所以我這現在缺個前臺,你想不想來上班?”
“想?。 瘪沱溤录拥奶饋??!暗俏业孟葐栆幌掠菀??!?p> 這讓看熱鬧虞一和游祈傻了眼,沒想到薛置居然正大光明的挖墻腳,而且毫不費勁,看來虞一對胥麥月的感情算是錯付了,一個歐奔出場就把虞一打到食物鏈的底端,嘖嘖,女人。
胥麥月一搖一擺的跳向虞一扯著衣角撒嬌的說:“一一姐姐,跟你說個事,小月月我即將打入敵方內部,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支不支持?”
虞一故作生氣模樣不理睬胥麥月,悶頭扣手機。
在一旁的游祈邊鼓掌邊假言嘲諷道:“太驚喜了,太意外了,完全沒想到?!?p> 胥麥月似笑非笑的撇眼看著游祈:“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這不是為了目標而努力,多學點東西嘛!”
啊呸,信你個鬼。
虞一丟開衣角快被胥麥月揉爛的手:“去去去,別理我。”
游祈為了轉移注意力伸出他的大手:“馬上你就轉行了,那給游哥我指甲涂個色唄?!?p> 胥麥月和虞一的情緒被游祈的這一句話轉換,噗嗤樂了。
胥麥月不可思議并且不會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對著游祈說:“那我給你選顏色——”
隨手從架子上拿了一瓶墨藍色的普通指甲油。
游祈的手又細又長,干美發(fā)真是可惜了,應該去做手模??!
胥麥月給游祈邊涂邊笑,一會兒可涂完了:“還沒干了,別亂碰?!?p> 游祈興奮的抖抖手,又向薛置和站崗的小波得瑟了一下:“看,你們沒有吧。”說完他走向了休息室。他們心里可能覺得游祈跟歐奔同睡一屋時間久了,會不會要彎了…
胥麥月和虞一笑的趴桌子上喘不上氣——
虞一拉著胥麥月的手說:“真想好啦?干美發(fā)?”
胥麥月篤定的回答:“嗯,經過我的一番深思熟慮,反正都是找工作,前臺能學到很多東西?!?p> 虞一挑著眉看著得春風得意的胥麥月:“這不是最主要的吧?”
胥麥月撒嬌:“哎呦好啦,你就讓我保留這點小心思吧姐姐?!?p> 突然胥麥月想起了一件事:“一一,前幾天我們去小木屋你寫的那個他是誰呀?”
虞一目光鎖定剪發(fā)區(qū)右邊第一個位置,眼神放亮小聲的說:“就是他,阿赫劉赫良——”
“我去!”
胥麥月瞪大了眼睛看著正在給顧客吹造型的阿赫老師:“沒看出來你自己隱藏的夠深啊?!?p> 虞一捧著腮幫子癡癡地望著阿赫:“你難道不覺得他很有味道嗎?”
“一股發(fā)膠的味道!”
胥麥月無法繼續(xù)沉浸在虞一花癡的海洋當中,溜為上策。
在休息室找到坐在凳子上正在低頭看英雄聯盟解說視頻的游祈,胥麥月伸手去捏他的肩錘他的背,游祈受寵若驚立馬關了屏幕,把她撈到跟前,搬了凳子讓她坐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什么事!”
胥麥月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且態(tài)度誠懇的說:“幫我約歐奔,今晚!”游祈把手機放一邊,手扶額抬頭看著她半天沒有說話。
胥麥月以為他想歪了,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說今天下班后你幫我約他,我聽說他會打臺球,那我們去百貨大樓打臺球去,怎么樣,嗯?”
游祈聽完長呼了一口氣:“今天下班后發(fā)型師開會呢,還不知道要多久?!?p> 胥麥月斬釘截鐵的說:“沒事!我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不能就這么浪費了。
她得意洋洋的蹦跶著從休息室出來,虞一看到她就知道肯定被什么事滿足了,胥麥月毫不隱瞞的告訴虞一今晚的計劃,但是虞一今晚有事沒法陪她去了并告訴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胥麥月給家里打了電話說下班聚會晚點回去讓奶奶先睡不用再等她了。
......
時間像點滴一樣滴滴答答流得很慢,落單的胥麥月坐在待客區(qū)的沙發(fā)上,這瞧瞧那看看,時不時的瞅一眼手機,相隔時間才過了七分鐘——
“咦?麥月,這都快十點了,你怎么還沒回去???”薛置工作結算完才注意到快石化的胥麥月小朋友。
胥麥月故作精神的回答:“我在等游祈呢,他說今天要帶我去打臺球呢?!?p> 不知從何時開始游祈這個擋箭牌用得這么順口,可能是關系太好了吧,笑。
薛置看了一眼后區(qū)挪桌椅板凳準備開會的一群人:“游祈要跟著發(fā)型師開會的啊——”他低頭看了手表:“——他們應該會到很晚?!?p> “沒事!”胥麥月的態(tài)依舊很果斷。
“年輕人精力就是旺盛,那你等吧,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明天見!”
看著陸陸續(xù)續(xù)下班的同事,胥麥月有些傷感。她其實算是個非常沒有耐心的女孩,做事三分鐘熱度,平時只有別人等她,還真沒見過她等過誰,看來這次是遇到真愛了。
應,該,是,吧。
十點整,店鋪前廳準時熄燈,游祈拿著鑰匙過來剛準備要反鎖大門,就被迷糊的胥麥月叫?。骸坝纹?!等一下,我出去外面等你們,你們開會我在這坐著太別扭了,萬一聽到什么商業(yè)機密,你們再看我勢單力薄把我綁票了,那我們家就虧大了?!?p> 游祈拍了拍胥麥月的腦袋,一顰一笑都在眉眼之間:“那我不鎖門了,免得你遇見采花賊沒地方跑。”
神經病。
胥麥月坐在電動車上,不敢玩手機怕招蚊子,只能托著下巴數著過往的車輛,看著周圍居民樓的燈一盞一盞的熄滅,沮喪的她不知道這么做的必要,也不知道這么做會有什么結果,只有硬著頭皮一股腦的漫長等待,有些心酸有些凄涼有些無聊。
她用借來的毅力終于又扛過了一個小時...
忽然間一件襯衣蓋在胥麥月的頭上,她嚇了一大跳,趕緊扭頭,看到游祈的背影朝店里走去,邊走邊說:“你小游哥怕你肉涼了蚊子咬的不好吃?!?p> 這家伙說點好聽的會死啊。
......
終于結束了。
發(fā)型師們出來一個個驚訝的看著胥麥月:“還沒走啊,等誰呢?”
“啊——等,等游祈呢!”尷尬死了。
游祈跟歐奔最后一個出來,歐奔看到胥麥月說:“游祈不知道犯啥病了,這么晚非得拉著要請客去打臺球,他的技術又不行,這不是找虐嘛?!?p> 胥麥月把衣服還給游祈控制住想要笑的情緒:“就是啊,害我在外面等那么久?!彼奶摰拿榱擞纹硪谎?,還好游祈沒有拆穿,真是好兄弟?。▽Σ黄饘Σ黄鹩纹泶蟾?,事成之后小的任你宰割!)
百貨大樓離店鋪很近,出了連理街過了人行天橋再穿過一條馬路走著就到了。
歐奔低頭忙著扣手機,胥麥月怯懦的走在他旁邊,帶著耳機聽歌的游祈就跟在她身后踩她的影子。
上了天橋游祈的距離慢慢跟他們拉開,走的很慢,直到他們下了天橋扭頭發(fā)現游祈不見了,再抬頭,看到穿著紅體恤的游祈扒著天橋的欄桿朝胥麥月他們方向看。歐奔招了招手:“下來??!”
他裝作沒聽見也招了招手。胥麥月心想肯定是游祈想給他倆單獨相處的機會,干得漂亮,明天請他吃大雞腿!
胥麥月叫著歐奔先走,說游祈一會兒就跟上來,果不其然。
她想打破尷尬開始小心翼翼的跟歐奔聊天聊地聊興趣愛好,可是她并沒有意料中的興奮,而是聊兩句就往身后看一眼,看他有沒有跟上。
夜晚的風吹著樹枝沙沙作響,快立秋了,寂靜的街道被路燈照成了復古黃,行駛的車輛尾燈也變成了曝光色。
游祈拿出手機在后面偷拍了一張他們倆的合影發(fā)給胥麥月,還配了一句酸酸的話:兩個小矮個兒。
胥麥月收到后立馬轉身奔向游祈跳起勾著他的脖子,一米八的大個兒被胥麥月夾到胳肢窩下,還好是晚上,不丟人。氣氛瞬間就被這張突如其來的照片暖熱了,小樣兒,有兩把刷子啊。
......
三個人在嬉笑打鬧的氛圍中終于走到百貨大樓的24小時地下臺球廳了,開了張球臺,游祈跟歐奔先開了一局,胥麥月旁觀看他們的技術如何,游祈是真的菜,兩局都被歐奔KO了。
胥麥月喜憂參半的拍拍游祈的肩:“瞧著,姐妹兒幫你贏回來!”游祈擺開胥麥月的手一臉不屑的說:“就你?臺球桿都比你高?!?p> ?。???好歹胥麥月也一米六幾的個子,是可忍熟不可忍,一下就激起了她的戰(zhàn)斗力。挑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直的臺球桿,把桿上的皮頭當成游祈的腦袋,拿起殼粉就是一頓猛擦!
歐奔先開球,花球進袋,緊接著又進了兩個花球,臺上還剩四個花球一個黑八他就贏了。胥麥月心想??诙伎湎铝耍刹荒茌敯?。
她拿起桿圍著球臺轉了一圈,找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擊球點,標準的擊球動作和握桿姿勢讓游祈和歐奔眼前一亮,胥麥月瞄準母球就是一桿,“鐺鐺”兩個純球進帶,神仙走位讓她再進一球,局勢打平。
這讓他們看的不可思議,莫非這姑娘是來挑釁的?其實今天胥麥月的手氣好的她自己也出乎意料,可能是愛情的力量。
第三桿手滑了,空桿。判歐奔自由球,他氣勢很猛,四桿全進,牛叉啊。他剩最后一個黑八了,報袋完,結果用力過猛,沒進。哈哈哈,胥麥月機會來了!
胥麥月對著臺面觀察了三十秒,又擦了殼粉,連成一氣一個一個的將目標球擊落,神了!
只剩母球和黑八了,場外的游祈站了起來,握著拳頭仿佛比胥麥月還緊張,像是在看什么比賽。歐奔表面上沒事人一樣,其實內心已經千軍萬馬了。
娛樂而已,不用那么緊張。來自胥麥月的在自我疏導。
“耶!贏了!”游祈旁若無人的叫了一聲。
胥麥月的黑八進袋后把球桿扔到球桌上,走到游祈面前洋洋自得的說:“怎么樣,厲害吧!”
在一旁的歐奔點了根煙對她說:“麥月,球打得不錯呀!”
胥麥月突然柔弱女子附身:“我就是平時放假沒事愛跟朋友一起打來著?!?p> 游祈和歐奔怎么也想不到胥麥月居然還有這等技能,難道她在學校的選修課是中式八球?
不,她可能選修的是戲精的自我修煉課。
凌晨一點多,貪玩讓三人忘了時間。
走出百貨大樓街上停了一排空閑的出租車,胥麥月覺得很晚了就沒打算再回店里騎車了,游祈讓歐奔先回宿舍休息,他去送胥麥月回家,這么晚了小姑娘自己也不安全,反正明天他晚去店里一會兒也沒人管,但是歐奔可是要打卡上班的。歐奔同意就上出租車先行一步。
他們倆攔了后面的出租車,坐在后排,胥麥月報了住址,頭倚在靠背上睡著了——
游祈看著胥麥月,小聲跟司機師傅說讓開慢一點,他把胥麥月的頭輕扶到自己的肩膀上,擺弄了一下她的劉海,從他的角度上看去,圓潤的臉蛋,纖長卷翹的睫毛,精小的鼻子,肉紅的嘴巴,乖巧義氣的樣子。
他陷入沉思:他為什么要幫她。
“醒醒,麥月,醒醒,到家了。”游祈輕輕拍著胥麥月。
游祈付過車費,護送著胥麥月進小區(qū),進樓棟。
“謝謝你幫我約他出來玩?!?p> “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p> “那你快回去吧?!?p> “我看你上去我再走?!?p> “好的,明天見?!?p> 樓梯間的聲控燈一層一層的亮起,直到聽見關門的聲音游祈才放心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