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歸途拾遺缺
梅哲仁又在西貢盤亙了三天,與江朗深談了數(shù)次,將學(xué)霸軍和南海國的理念給他講通講透。
江朗已經(jīng)被梅哲仁描述的前景給陶醉了,他打算南海國立國慶典后就派人北上找山軍合作。
趁著盤王祭的機會,將西南片的瑤人都拉到南海國來,再也不要受李唐的鳥氣的。
不過江朗沒有告訴首領(lǐng)他的打算,他想等事情辦得有眉目之后再上報。
這差點惹出了大風波,小十萬的口眾呢,劉良后來與梁樹這對連襟都差點翻臉了。
后來海軍又摻和進來,一時間學(xué)霸軍體系內(nèi)搶人成風,這種氛圍讓瑤人很快就融入了這片土地,成為其上的主人。
不過現(xiàn)在陸舟生還不知道這些,他被勞踐言拉著天天往油田跑,還有彭濤也沒拉下。
這兩位是以后學(xué)霸軍在南方的主將,有他們支持石油開采才能快速達成。
其實都不用拉攏了,勞踐言做過一次提煉實驗給二人看過后,他們都想抬著勞踐言走路,好走快些。
在地上打口井就出油了,這出的不是油,這是嘩啦啦地流銀子啊。
不對,比銀子還值錢,石油這東西,用處大了去了。
特別是當他們了解到石油的產(chǎn)地都在南方的地盤內(nèi),彭濤和陸舟生立即就結(jié)成了同盟。
南方可是他們以后的老窩,勞踐言不是單純的送功勞,而是給他們塑金身了。
首領(lǐng)已經(jīng)明令不讓隨便砍樹了,說要按規(guī)劃來,要給大象們留下生存空間,這沒毛病,那些憨貨幫了大忙,是得照顧著點。
象城一旬不到聚攏了上千頭野象,海軍們給它們拉吃的都跑到滿頭大汗。
但大象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陸舟生隔了兩三天到一次象城,都快認不出來了,比金蘭灣建設(shè)的速度還要猛。
可不砍樹拿什么當柴火燒呢?升龍城是用煤炭,聽說軌道馬路修通后都會用上煤球,那南方怎么辦?
泥炭沒有下龍港的無煙煤好使,相對來說開采也要難些,而且南方也得辦工業(yè)區(qū)啊。
陸舟生和彭濤怎么看怎么想都覺得石油這東西是最好的替代品,那個壓氣灶印象太深刻。
幾人都有事情干,忙得風生水起,可另一頭陳文定終于坐不住了。
西貢已經(jīng)考察過了,確實是開商港的好地方,可他還帶著眾人的囑托來的,要催首領(lǐng)快些回去。
馬上了立國大典了,可都城在哪都沒定下來呢,再拖下去,所有的人心里都要起火了。
在陳文定一再催促下,到西貢的第五天,一行人終于啟程,這次就只有彭濤帶著黃波和張?zhí)镞B的兩個團留下,其它人都會北返。
連江朗也被拉著去參加南海國開國大典,因為瑤人也是南海國的一分子,他得代表瑤人出任參議,同時也跟執(zhí)政院掛上勾。
彭濤和黃波還好辦,這倆都是疍家人,離鄉(xiāng)背井出外慣了,可張?zhí)镞B就是合浦的農(nóng)家出身,多少有些難受。
還好梅哲仁說了,讓黃珠兒幫他們幾個說媒安家,張?zhí)镞B轉(zhuǎn)戚為喜,還遞了個紙條給梅哲仁,說是請首領(lǐng)盡量想辦法。
梅哲仁上船后看了一眼,就寫了“升龍城陳家采薇”幾字,回想了一下,這不是陳同的大女兒嘛,張?zhí)镞B的膽也夠肥的。
但他細一想又愣住了,張?zhí)镞B不可能知道這些,誰告訴他的?
答案呼之欲出,鐵定是阮承勇這小子,原來阮承勇還是在張?zhí)镞B手下混的呢。
當天船到了象城,江朗和一幫人到處游覽參觀象城的建設(shè),梅哲仁就拉著阮承勇私下盤問,還真問出來了。
阮承勇以為自己的惡作劇被首領(lǐng)抓了現(xiàn)形,什么都撂了,連他跟張?zhí)镞B八卦的事都招了。
交代完了阮承勇靜靜地等待訓(xùn)斥,卻遲遲沒見靴子掉下來,首領(lǐng)正發(fā)愣出神呢。
梅哲仁倒是沒有責怪阮承勇,而是想起了自己忽略的這個問題。
唐代的女性還不像后世那么保守,社會風氣還是挺開放的,但女性也更多地依附男性而存在。
黃珠兒給人做媒倒沒什么,黃珠兒本身就是個女性權(quán)益覺醒者,有女性獨立的思想覺悟。
可她已經(jīng)是軍情部的負責人了,不好再讓她來負責婦女事務(wù)。
但政務(wù)部還真沒有考慮到婦女權(quán)益這方面的問題,是應(yīng)該有所考量支撐,將婦女這個人群團結(jié)起來了。
梅哲仁想了想擺出了個和煦的笑臉對阮承勇道:“汝家姐識文斷字,有見識有文化,要不讓汝家姐出任政務(wù)部的女相,專事婦女權(quán)益的工作?”
阮承勇馬上緊張了:“首領(lǐng),一人做事一人當,請不要牽延到家姐那里去?!?p> 梅哲仁莞爾一笑擺擺手道:“想什么呢,汝說起眾人的婚配,吾才想起原來對婦女權(quán)益重視不夠,想向長老院建言設(shè)立婦女部,給女性爭取權(quán)益?!?p> 阮承勇聽完松了一口氣道:“哦,那屬下估計家姐能答應(yīng),家姐挺有主見的?!?p> “那就好,這樣,汝寫封信給汝家姐,就讓楊成給其帶回,便說此事,鼓勵其出任?!?p> 這個可以有,而且便宜姐夫估計也會去勸姐姐,阮承勇心里閃念:唔,部長配工院院長,比較搭,以后姐姐在姐夫面前說話也硬氣些。
一行人在象城沒多待,次日又繼續(xù)乘船北上,這次改乘躍龍?zhí)?,不再到金蘭灣停留,而是直接到占城。
從山陽港到占城的軌道年后已經(jīng)開始動工,一船船的鐵軌不斷地從下龍港運抵山陽港。
從金蘭灣撤回的一半大象也在配合工部以及工軍的施工,照著現(xiàn)在的進度,梅哲仁估計大約再有半個月就能鋪通。
軌道直接就被梅哲仁定了一米五的寬軌,便于拉大件的貨品,也利于中間跑的挽馬行進,如果太重,就用三匹馬拉。
這一路到占城,還是沿一邊的山谷嶺根修建,為了防止山洪沖毀道路,并沒有架設(shè)橋梁,而是一直單邊走,遇山就炸藥開路,炸出來的石頭正好可以鋪路基。
江朗在見識過象城的大動作后,再看到占城的軌道建設(shè),確認了一件事,南海國真的是不用征徭役的,雖然這條政令他也知道,但見到了又是另一回事。
大家要是愿意干的話,那是拿工錢做事,而且工錢也多得令他咋舌,比他原來當個縣令還高。
而且大象干活也不是驅(qū)使折磨,而是真像請一個工人一樣討價還價,這堆吃的夠了沒有,不夠再加點?
這些大象也都像個人一樣,干活干得很歡脫,完全沒有真臘國那般動則扎屁股扎耳朵,吃不愁喝不愁,收工了竟然還能喝酒。
真的是酒,味道好得很,江朗嘗過,不比山里釀的果酒味道差。
這樣做工程建設(shè),不壓榨工人的情況下,進度還遠遠超過以往他見識過的任何工程。
帶著這個疑問他去問了首領(lǐng),梅哲仁都不用思索就告訴了他答案:“這不是被刀槍鞭子逼著干活,而是建設(shè)自己的家園?!?p> 江朗當時愣神了好久才清醒,是啊,建自己的家園,他攥緊了拳頭,默默立下誓言,一定要把族人們引領(lǐng)到南海國來,這才是家園。
軌道鋪設(shè)的速度快,是因為大量的占城百姓也加入進來了,時間是最好的發(fā)酵劑,當百姓們了解到神軍在做什么時,他們也動了。
建的自己的家園,可不能落在后頭,以后子孫后代問起來,要是不敢指著腳下的路說這是自己修的,那丟人就丟大了。
工部是準備了大量的工錢要發(fā)的,可以沒有人愿意領(lǐng),送上門都被拒絕。
梅哲仁和黃珠兒又都不在占城,后來潘仁找韋豐一合計,再找黃巧兒商量了一下,最后決定,工部還按工程量把工錢計算出來。
就將這筆錢用來修葺民居、打井修路、興辦學(xué)苑,凡是不領(lǐng)的工錢的,在工程完工后就做一個銘碑,上面刻出姓名,讓后人知曉這是誰捐資興建的。
這個作為讓占城建設(shè)的勞動力缺口一下子被填滿了,還有溢出,加入農(nóng)場的、加入工部的百姓每日絡(luò)繹不絕,讓一直緊繃的人力緩解了下來。
梅哲仁也在占城緩了兩天,一路這么跑還真的是累,總得歇一歇。
可是陳文定歇不安穩(wěn),他不斷地向梅哲仁試探,南海國的首都應(yīng)該放哪。
梅哲仁見他著急上火的樣子,都不用打草稿,直接就道:“當然是放在占城啦,回升龍城開個長老院協(xié)商會,吾會在會上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