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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鯤！聽說徐老師走了？真的假的？”

　　周三一大早，思悅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進教室。我坐在座位上若無其事的翻看著徐老師走之前送給我的《詩經(jīng)》，一邊頭也不抬的說：

　　“是啊。你才知道？”

　　我之所以這么淡定，是因為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也發(fā)泄過了。上學(xué)期成績一下來我就給徐老師發(fā)了qq，想把我考了年級第三的這個好消息告訴她。一段文字帶圖片編輯好發(fā)過去，滿心歡喜的卻等到了兩條回復(fù)：

　　“考的不錯，以后我不在你身邊教你了，你也要繼續(xù)努力啊。”

　　“我的實習(xí)期滿了，已經(jīng)順利應(yīng)聘到另一個初中了。老師相信你未來一定會變得更好?！?p>　　我還記得當(dāng)時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電話里聽到徐老師的聲音，強忍著哽咽沒有哭來。可是放下電話的那一刻，我坐在沙發(fā)上哭的像個被搶走糖的孩子。

　　思悅張了張嘴巴，半天才緩過神來：

　　“這……”

　　“沒什么遺憾的?！?p>　　我站起來，舉著杯子走到飲水機邊。熱汽從杯子里蒸騰而上，在我的眼鏡上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徐老師有了穩(wěn)定的工作，未來變得更好，應(yīng)該高興。”

　　“話雖這么說，但是……你還好么？”

　　思悅小心翼翼的問我。

　　“我？我有什么不好的，我好的很?！?p>　　昨天開學(xué)測試，語文正好是史老師監(jiān)考。她收好了答題卡，剛離開教室，卻被我攔在了門外：

　　“老師，聽徐老師說……她不回來了是么？”

　　史老師愣了一下，說：

　　“你都知道了？”

　　隨即笑了笑：

　　“之前一直不敢告訴你，你跟徐老師關(guān)系這么好，害怕你接受不了。由她親口告訴你，也好?！?p>　　“我沒事?！?p>　　我笑了笑，卻在校服口袋里暗暗攥緊了拳頭。

　　“只是……好不容易能讓她為我驕傲一把，可是第一次卻變成了最后一次?！?p>　　“別這么說，你們徐老師一直以你為驕傲。她總跟我說，教的第一批學(xué)生里就有你這樣的學(xué)生，她真的太幸運了?！?p>　　“是么，她……我覺得我不夠優(yōu)秀，沒少讓她失望?！?p>　　我抬起頭，感覺眼睛里已經(jīng)噙滿了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以后要更努力，別讓徐老師失望?！?p>　　史老師拍了拍我的胳膊：

　　“別想太多，好好考試吧。明天會有一位新的老師來教你們，好好表現(xiàn)，爭取給他留下好印象?！?p>　　手上火辣辣的燙把我從回憶拉回現(xiàn)實。水從杯子里溢出來，濺到手上。一陣鉆心的疼，疼得我把杯子扔了出去。還好是不銹鋼的保溫杯，否則就不是灑一地的水這么簡單了。

　　“祖宗啊，接個水還能走神，真是服了你了?！?p>　　思悅順手從旁邊抄起一根拖把，大步走到前面，拽著我的領(lǐng)子把手足無措的我拉到一邊。

　　“燙沒燙到？燙到了我那有燙傷藥。”

　　“你那怎么什么藥都有？”

　　我躲在地上撿起杯子，手上被水燙過的地方隱隱作痛，但是感覺還不到上藥的程度。

　　“那是，我可是要學(xué)醫(yī)的男人?！?p>　　思悅把拖把立在地上，擺出路飛的姿勢。

　　“學(xué)醫(yī)？你不是要當(dāng)法醫(yī)么？”

　　申塵走進了教室，一進來就看到滿地的水嚇了一跳。

　　“我去，你們干嘛了？水漫金山??？”

　　“法醫(yī)怎么了？法醫(yī)也是醫(yī)！”

　　思悅繼續(xù)拖著地上的水。

　　“歷鯤剛才接水的時候走神了，把水撒了一地?！?p>　　申塵皺了皺眉毛，不用問我都能猜出他在想什么，肯定是在心里損我。

　　“開學(xué)第一天就沒睡醒，歷鯤你是學(xué)海參夏眠了么？”

　　“老子是人參成的精，現(xiàn)在就毒死你個憨批?！?p>　　我翻了個白眼，端著杯子走到廁所，把上面的灰塵和土洗下去。杯子底下粘著沒有沖化的咖啡粉，洗下去費了我好大力氣。

　　回到班里的時候，林燦也來了。一見到我進屋，包還沒放下就急吼吼的對我說：

　　“歷鯤歷鯤，聽說徐老師走了，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你們不用每個人都進來跟我求證一遍吧?！?p>　　我有些惱了，在飲水機前彎下腰，重新接了杯冷水。

　　“這是不是意味著沒人查暑假作業(yè)了？太好了！”

　　申塵突然歡呼起來，我真的想把杯子暴扣在他的頭上。

　　“屁，想的美。史老師昨天跟我說了，作業(yè)今天下午之前收齊，她要親自查！”

　　“那我剛才在電梯口看到的那個應(yīng)該就是咱們的新語文老師咯?！?p>　　林燦放下背包，沒有理會趴在桌子上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的申塵。

　　“不要覺得是個面生的老師就是咱們的新老師好吧，這么大個學(xué)校有新老師來很正常吧?！?p>　　思悅把拖把放回后面的那個角落。等下得提醒一下面包，拖把濕別再把手機藏在里頭。

　　“我覺得可能性還挺大的吧，因為史老師跟他一起走的?！?p>　　“史老師一起？那還真有可能?！?p>　　我突然來了興趣，回到座位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這個老師什么樣？”

　　“額……沒太注意，不過應(yīng)該是位有些年紀(jì)的男老師?！?p>　　林燦歪著頭想了想。

　　“離得太遠(yuǎn)我沒看清，不過看樣子有些歲數(shù)了。”

　　“男老師？還有些年紀(jì)？哇咱們以后的語文課要變成《百家講壇》現(xiàn)場版啦？”

　　思悅突然興奮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興奮點永遠(yuǎn)和別人不一樣，那么神奇。

　　新學(xué)期的第一節(jié)課是英語，龍叔沒講什么內(nèi)容，就是說了說昨天的開學(xué)自測，還有就是新學(xué)期要有新氣象這種老生都懶得說的常談。申塵倒是沒閑著，早自習(xí)就把我的練習(xí)冊要走美其名曰借鑒。然后……一整節(jié)英語課，我就沒見他抬過頭。

　　第二節(jié)課就是語文課，我一下課就跑到了語文組門口。如果放在以前徐老師還在的話，我早就一把推開門大大咧咧的走進去了?？墒乾F(xiàn)在，手放在虛掩的門前卻猶豫了。

　　“歷鯤？站在門口怎么不進去？”

　　正當(dāng)我趴在窗臺上一邊猶豫一邊煩躁的咬指甲的時候，少爺把手搭在了我的后背上。

　　少爺偏過頭，朝門縫里看了看，立馬明白了。

　　“聽說徐老師走了，你們班換了個新的老師。里面那位應(yīng)該就是吧?！?p>　　少爺挑了挑眉：

　　“所以……你進去么？”

　　“不太想，怕尷尬。”

　　少爺可能是來找史老師聊天的，在門口碰到了我，索性就跟我一起慢慢的往回走。

　　“聽說你們班新的語文老師是位挺厲害的老教師？”

　　“不知道啊，我還沒見過呢?！?p>　　“其實徐老師剛畢業(yè)就找到了工作單位，這是件好事?！?p>　　大概是害怕我心里不舒服，少爺這句話說得小心翼翼的。我不禁笑了出來：

　　“你們怎么都這么擔(dān)心我？我沒事的，徐老師以后更好，我也為她高興啊?！?p>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實我還挺期待這位新老師的。”

　　兩個人漫不經(jīng)心的走在走廊里，直到預(yù)備鈴聲響起，我送走了少爺，回到了班級。

　　“怎么樣，見到新老師了？”

　　思悅?cè)舆^來一根棒棒糖。

　　“沒，還是保持點神秘。不過這節(jié)課就是語文，新老師大概還有五秒到達(dá)戰(zhàn)場?！?p>　　 2

　　我支著下巴望向窗外，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今天早上雖然天藍(lán)得像是假的一樣，可是空氣中缺彌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清冷。

　　語文書和昨天的卷子安安穩(wěn)穩(wěn)的放在桌子上，還有思悅剛剛給我的棒棒糖。上課鈴響了，教室里歸于安靜。一位面生的老師走了進來，史老師跟在后面，看得出來她對這位年長的老師十分尊敬。

　　“同學(xué)們，徐老師因為實習(xí)期滿了，所以以后不能繼續(xù)教大家了。這位是梁老師，以后由他來教各位語文?！?p>　　史老師站在講臺上介紹著這位梁老師，梁老師站在兩臺下，雖然年長，渾身上下卻沒有絲毫古板的感覺。他笑瞇瞇的看著臺下有些騷動的同學(xué)，沖史老師點了點頭。

　　“同學(xué)們大家好，我姓梁，叫梁詩。以后就是咱們六班的語文老師了。”

　　梁老師掃視了一下臺下的同學(xué)們，轉(zhuǎn)身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大字：梁詩。又在后面補了兩個字：益友。

　　“這個成語大家應(yīng)該很熟悉吧，前面兩個字是我的名字。后面兩個字，是我希望能成為各位的良師益友?！?p>　　見梁老師的開場十分順利，史老師大概也是松了一口氣，沖我笑了一下，徑直走到最后一排，抽了把椅子在我旁邊的過道坐下。

　　“老師您這節(jié)課是來微服私訪的？”

　　史老師在我旁邊坐好，我小聲地打趣她。

　　“可不嘛，梁老師第一節(jié)課，我怕你們班小孩欺負(fù)他，我可得跟來看看?！?p>　　史老師也不跟我客氣，把我的書推開，在桌面上空出來一小塊地方放她的書。

　　“雖然我是各位的老師，但是這也是我第一天來到咱們慶外，有很多事情還需要各位幫我。所以咱們也算是共同學(xué)習(xí)，共同進步?！?p>　　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想法，反正我覺得這位梁老師給我的第一印象還不錯。這節(jié)課梁老師講的是昨天開學(xué)自測的語文卷子，聽起來條理格外的清晰。尤其是他講的文言文翻譯，感覺比《百家講壇》更……帶勁？

　　“咱們來看一下昨天的這道古詩默寫題，《離騷》，《蜀道難》和《錦瑟》，都是高一學(xué)的十分經(jīng)典的篇目。”

　　梁老師摘下了老花鏡，抬起頭：

　　“有哪位同學(xué)可以來背誦一下《離騷》么？”

　　臺下一片安靜，不知道是因為對于新老師有些怕生還是因為壓根沒人聽語文課。我倒是會背，但是……畢竟是不熟，還是有一絲絲的緊張的。

　　“你不是會背么？舉手啊?！?p>　　史老師看出了我的糾結(jié)，說完這句話還沒給我反應(yīng)的機會就把我的手“騰”的一下舉起來了。

　　“好，后面那位同學(xué)，請你來背誦一下《離騷》吧?！?p>　　想躲也躲不過去了，梁老師假裝沒看見我是被史老師脅迫的，史老師假裝看不到我幽怨的眼神。我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好，背的非常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歷鯤?！?p>　　一口氣背下了一整篇《離騷》，感覺有點氣短。申塵說的沒錯，我太缺乏鍛煉了，背個課文肺活量都跟不上了。梁老師看我的的目光非常贊許，倒叫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歷鯤……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希望你能像你的名字一樣，將來鯤鵬比翼，御風(fēng)八方?！?p>　　我微微彎腰，說了句“謝謝老師”便趕緊坐下。

　　“老師您這也太突然了，一點心理準(zhǔn)備都不給我?！?p>　　坐下之后我小聲地對史老師抱怨。

　　“年輕人別總抱怨，這不是背的挺好嘛，還給老師留下了這么好的第一印象?！?p>　　史老師笑了笑，繼續(xù)說：

　　“再說了，要是不突然發(fā)力，我哪舉得起來你這大胳膊？等會下課去語文組，跟梁老師打個招呼認(rèn)識一下吧。他來之前就聽說你了?！?p>　　“聽說我了？聽說我什么了？”

　　史老師一句話讓我有些懵，趕忙追問到。

　　“等會你自己問他吧。好好聽課，等會去語文組聊。”

　　語文課下課，我沒有馬上跟史老師回語文組。因為我想梁老師剛來，大概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現(xiàn)在貿(mào)然去拜訪的話有些不太禮貌。剛好今天間操取消了，索性等到大課間過去好好的認(rèn)識一下。

　　“歷鯤，等會要不要一起去跟新老師打個招呼？”

　　林燦從前面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正有此意?！?p>　　我嘴角微微上挑，龍叔大概已經(jīng)跟他囑咐過了要去跟新老師打個招呼，這貨對語文組不太熟所以拉著我當(dāng)僚機。

　　“龍叔讓我跟新老師打好招呼，但是我對語文組不太熟，所以……嘿嘿嘿?！?p>　　看著林燦猥瑣的笑容，心想我真是太了解他了，跟我猜的絲毫不差。

　　“嘖，我又變成僚機了唄。行，大課間去吧?！?p>　　我推了推趴在我旁邊死氣沉沉的思悅，思悅換了個姿勢趴在桌子上，抬起了他昏昏欲睡的眼皮：

　　“干嘛？”

　　“昨晚幾點睡的，困成這個熊樣。等會我們要去語文組跟梁老師認(rèn)識一下，你去不去？”

　　“不想去，怕生?！?p>　　“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p>　　我笑瞇瞇的，卻帶著一股殺氣的眼神大概是嚇到了他，思悅眨了眨眼睛：

　　“不是，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我去還不行么。前提是我是個背景，不要隨便叫我?！?p>　　3

　　大課間的時候，走廊里來來往往許多人。間操取消了，大概是怕大家無聊，廣播臺放起了音樂。我聽出來了，放的是銀臨的《有一封信》：

　　“我要穿越我一個人的人海

　　那些花還會再開

　　故事請等我回來”

　　站在語文組的門前，我再一次的猶豫了。門依舊是虛掩的，里面的人影依舊來來往往。我左右看了看林燦和思悅，林燦沖我點了點頭，思悅給我比了個大拇指。我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表情推開了那扇門：

　　“嗨老師，我來了！”

　　我推開門走進屋子，史老師和梁老師都在。徐老師的物品已經(jīng)整理好帶走了，他們正在把梁老師的書整齊的擺放在空出來的桌面上。

　　“來了？正好，幫我們把這摞書遞過來?！?p>　　史老師也沒跟我客氣，指著她對面空桌子上厚厚的一摞書對我說。

　　“來了就讓我干活，您可真是我親老師?！?p>　　我一邊把書搬過去一邊說。

　　“都老熟人了，跟你有啥客氣的。梁老師這個是歷鯤，是六班原來的語文課代表?！?p>　　史老師對梁老師說。我把書放在梁老師的桌子上，鞠了一躬：

　　“老師好，我叫歷鯤，是六班原來的課代表。過來跟您認(rèn)識一下，以后還請您多關(guān)照。”

　　“哈哈，好好，剛才上課的時候就認(rèn)識你了，你是我在六班認(rèn)識的第一個人。”

　　位置太小了，所以我們一起走出來站在空地上。我才想起剛才太緊張了，忘了那邊還站了兩個擎天柱。我趕緊跟梁老師介紹道：

　　“老師給您介紹一下，這個黑黢黢的是我們班班長林燦，這個是我同桌，也是我們班語文第二，跟我一起來跟您打個招呼?！?p>　　林燦悄咪咪的在我后背上捶了一拳，小聲的說：

　　“你丫說誰黑黢黢的？”

　　梁老師哈哈一笑：

　　“黑點好，皮膚黑說明健康。你是六班班長，你是課代表，那這位是……”

　　梁老師看向思悅，我看到思悅的臉爆紅，半天憋出來一句：

　　“我……我就是個閑人，但是我挺喜歡語文的?！?p>　　“喜歡學(xué)習(xí)就是好學(xué)生，史老師之前跟我說六班不太好管理，但是看到你們感覺六班還不錯。”

　　“這幾個小孩都挺好的，尤其是歷鯤，是咱們語文組的?？汀！?p>　　曹老師從手機上抬起頭笑呵呵的看著我，我嘿嘿一笑：

　　“嘿嘿，老師對我評價這么高啊?！?p>　　“那是，這一年幫我們搬了多少水，語文組的一大功臣哈哈?！?p>　　史老師笑著對梁老師說。

　　“好，好，有你們我就放心多了，以后我得給你們帶到畢業(yè)，咱們一起努力，到最后都不會差的?！?p>　　說著，梁老師居然主動對我伸出了手，當(dāng)真是讓我受寵若驚。我趕緊雙手握住，突然有點為剛才的狹隘想法而羞愧。

　　回去的路上，我還在回味著剛才的聊天。三個人在一起，氣氛全然沒有剛才的尷尬與沉重，反而有些……興奮？

　　“我就說吧，這個老師看著挺慈祥的，應(yīng)該不會很恐怖?！?p>　　思悅有些興奮，雖然我沒有g(shù)et到他興奮的點。

　　“你丫什么時候說過這話，剛才拉著你過來的時候像是要了你的命似的?！?p>　　林燦在一邊吐槽，下一秒就被思悅一個繞后來了一記鎖喉。

　　“班長，你知道有個民族叫蒙古族么？”

　　看著捂著喉結(jié)猛咳的林燦，我憋住笑問他。

　　“啥意思？咳咳……”

　　“意思就是，這個民族不相信腹肌，只相信力氣。你說你瘦的跟個拖布似的就別隨便挑戰(zhàn)思悅這個噸位的好么?！?p>　　林燦雖然被我們氣沒半條命，不過我和思悅的心情倒是不錯，一路有打有鬧的回到班里。

　　“你們仨干嘛去了？”

　　申塵把兩本語文暑假作業(yè)扔給我，看樣子上節(jié)課雖然史老師在這里，但是也沒耽誤他“文化大統(tǒng)一”。

　　當(dāng)然，統(tǒng)一的是我的作業(yè)。

　　“剛才去語文組跟梁老師打個招呼，這個老師挺和藹的。你這個作業(yè)……有些許潦草啊?！?p>　　看著申塵本子上的草書……不，是狂草，我陷入了沉思。

　　“嚯，真是崔瑗看了沉默，張旭看了流淚?！?p>　　思悅湊過來瞥了一眼，不得不說他語文文化常識了解的是真的多，他說的這兩位……我一個都不認(rèn)識。

　　“哎呀，我覺得龍哥說的不對。一個人，一支筆，都用不上一晚上，一節(jié)課就能創(chuàng)造一個奇跡?！?p>　　申塵撩了一把頭發(fā)，不過我沒看懂他這個動作有什么意義。頭發(fā)短的跟衰草連橫似的，偏要模仿花澤類。

　　“你們剛才說這位老師很和藹？是不是代表他查作業(yè)的時候能手下留情？”

　　看著申塵閃著星星的眼睛，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真相。

　　“你想多了，史老師說梁老師剛來怕他不好意思，所以咱們班的作業(yè)她親！自！查！”

　　雖然我有心瞞他，可是思悅毫不留情的就戳穿了。其實我也不希望梁老師查申塵的作業(yè)，因為……他看到這一本狂草大概會被氣的心臟病發(fā)作吧。

　　申塵和思悅在我旁邊打打鬧鬧，我坐在座位上，從書包里取出了徐老師送給我的那一本《詩經(jīng)》。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p>　　在我心里，徐老師既是我的老師，又是我的摯友。她的離開是遺憾，卻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于徐老師而言，她會獲得更好的機遇，在一個全新的地方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于我而言，我也在品嘗過分別之后得到成長，就像當(dāng)初龍哥離開的那樣。

　　生活就像是一場歌劇，帷幕拉開，每個人在鋼琴曲中優(yōu)雅的起舞。起身謝幕，每個人也在帷幕落下后各有所得。

　　我是歷鯤

　　高二的第一天，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