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回到紫殿后待就在自己的房間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腦袋里不斷重復著今日陌辰劫親時的情景,不知當時將那紅蓋頭揭開時,陌辰是高興還是難過。高興的是還好嫁給凌軒的不是云嫣,難過的是費盡心思,寧愿得罪蓬萊也要劫親的那個新娘不是云嫣吧。
在凡間時她就是活得有些自信,總是把事情往好了想,比如蘇辰是愛她。到最后遍體鱗傷了才發(fā)現(xiàn)不過就只是自己一廂情愿,放不下的從來就只有她一人。
阿漓看了看窗外的月色,覺得在房間待久了也會覺得有些煩悶,就出來走了走。
如今的紫殿比以前亮了不少,新添進來的小仙娥總是趁天還沒按下來就用靈力點起了燈火,看著明亮的燈火,這些忙忙碌碌的仙娥,阿漓覺得紫殿到是熱鬧了不少。
可惜她偏偏只適合清冷,太熱鬧的地方她從來都融不進去。阿漓四下逛了逛,幾月不來到是有些陌生了,阿漓走著走著來到了一處蔭庇之地。
那是紫殿一則偏僻的小瀑布,清澈的水流從天上的云霧環(huán)繞中懸空而來,碰撞著水下發(fā)青的巖石濺出白色的水花。水花落入湖中變得安靜隨和,同著湖水流向其他地方。
阿漓坐在了湖邊的巖石上隨手摘了一朵紅蓮說道“有山,有水,有樹,有花,有月光。極好,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么個好地界?!?p> 阿漓掰了掰紅蓮的花瓣,覺得一個人還是有些無趣便,從身上變出了兩壺酒來。
“還好,上來時就從下界帶了兩壺好酒,這天上的酒可沒有下界的香醇?!卑⒗煺f完便自顧自的打開了酒壺喝了起來。
至她從凡間回來后便總喜歡一個人坐著喝酒,她也不是什么思想覺悟極好的神仙,性子總規(guī)有些執(zhí)拗,很多事除非自己想通否則無論別人如何勸說她總是聽不進去。
既是情傷喝些酒,就能好些。
阿漓才喝了幾口酒,便聽到不遠處有人奏起了古琴,這琴聲婉轉悠揚,悅耳動聽,讓阿漓想起了凡間的蘇辰,他也是彈得這樣好聽的,這彈琴這人想必就是陌辰了吧。
在凡間時,他就教阿漓彈過。她天賦差了些,彈得總是沒有他悅耳。阿漓坐在巖石上望了望遠處,就看見一白衣男子坐在梨花樹下彈奏這通體白玉的琴,纖長玉白的手指劃過琴弦,彈出另人心醉的樂曲。梨花溫柔的落在他的發(fā)絲上,伴隨著悠揚的琴聲即飽耳福又飽眼福。
這是阿漓第一次聽見陌辰彈琴,她也不知道陌辰為何要彈琴。只是聽見琴聲又讓她想起她與蘇辰在臨水鎮(zhèn)的日子,想來可笑,那分明是他們二人之間最甜蜜的日子,可是想著想著卻變成一根毒刺深深的插在了她的心中。那糟糕的往事,那個在皇宮受著無數(shù)煎熬折磨的夜晚,那個懷著身孕在腦海中一遍一遍自我救贖又最終毀滅的日子。
阿漓越想越難受,就又喝了好幾口酒,坐在巖石上微風吹在她的臉上,空氣中也帶著些潮濕的味道。因為喝了酒阿漓一時沒坐穩(wěn)就不小心落到了瀑布旁的湖水中。
落入水中的阿漓,一瞬間又清醒了起來。心中想著這叫什么事,陌辰應該沒有發(fā)現(xiàn)她吧。
想著就自己在湖底悄悄的念了個水決,打算潛在湖底悄悄的另尋一個地方游出去。
阿漓才剛剛念完水決,自己的身體就被某種力量騰空了起來,出水面后阿漓才看見方才彈琴的白衣仙者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阿漓滿臉尷尬的看著站在她面前的陌辰,她該如何解釋,自己一個人跑來瀑布便喝酒,又一不小心喝高興了自己落在了水中呢。此時的阿漓就像那種在凡間愛喝酒的酒鬼然后自己掉下水里淹死的人。
阿漓想著就看到陌辰施了個法術將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阿漓心中,此時她這個徒弟在陌辰的眼中形象必定是十分糟糕的。
“喝酒了?”過了半晌陌辰才開了口道。
“小酌了幾杯?!卑⒗觳缓靡馑嫉恼f道。
“喝酒喝得落進了水中。”
阿漓思索了片刻說道:“徒兒是故意的,練自己的反應能力,落入水中如何快速的念出水決?!?p> “水決還需要練反應?”
“當…然了。”阿漓心虛的看著陌辰說道。
“以前你也不是嗜酒之人,為何在袱燁山喝得大醉,跑到紫殿來還是如此?!?p> 提到袱燁山那次阿漓更是羞紅了臉,因為那次是真的醉得厲害,也不知道當時冒犯了他沒有。
阿漓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誠懇的低頭認錯。
“徒兒知錯?!?p> “我去歷劫數(shù)月,回來你的仙法還是沒有半分長進。居然被同為上仙的云嫣施的咒法讓你如此動彈不得,若我沒來你當真想要嫁給凌軒?”
阿漓想著云嫣雖然與她同為上仙,可是云嫣比她大四萬歲,足足大了她三倍。就算她幾個月不吃不喝不眠的修煉又怎么抵得過云嫣那多她四萬年的修煉。這樣比較實在是有失公允。
當然作為一名善解人意又優(yōu)秀的徒弟,自然不能學她那貧嘴的小徒弟修染一般同師父頂嘴,阿漓只得虛心的接受道:“師父教訓的是,阿漓日后一定好好修煉,趕超云嫣上仙?!?p> 看著渾身濕透,站在冷風中有些發(fā)抖的阿漓。陌辰淡淡的說道:“我下凡歷劫這段時間,你可是受了委屈?”
阿漓本是微微低著頭說話的,聽見陌辰的話阿漓的心中一驚,恍然抬頭覺看見一張絕美的容顏在月光下含著笑看著她。以為他會責怪她,覺得她這個徒弟不爭氣;他以為他會丟幾十本心法口訣給她讓她潛心修煉;她以為他會罰她,說她喝酒誤事不思進取。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站在月光下,溫柔的問她是不是受了委屈。一時間阿漓的心中有些酸澀,眼淚也被逼得在眼眶中打轉。他總是這般讓人心動,又讓人不敢靠近,蘇辰如此他亦如此。他們本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