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車開進港口繁華區(qū),道路兩邊的兩層希臘風(fēng)格的建筑越來越多,石板路上馬車越來越多,默默地跟派頭十足的王家車隊保持距離。
車隊停在一家門前有一座磚石圍城的花園轉(zhuǎn)盤的酒店門前,穿著紅色西裝的門童慌忙從酒店門前小跑著來到車門前,打開車門,身體前傾,弓著身子道:“歡迎您的光臨,閣下,有什么能為您效勞的?”
“我今天要在貴酒店接待一位貴客,給我準備一個位置好的座位”,君士坦丁說道。
“您要在這里等帶客人到來么?”,門童面帶微笑說道。
“是的”
“那我來給您領(lǐng)路吧,閣下”
“好的”
說罷門童雙手拉著車門,站在一旁,等到君士坦丁和妮娜下了馬車,小跑著走到前側(cè),伸出右手作邀請的姿勢。
妮娜雙手抱住君士坦丁的胳膊,好奇的打量著酒店里的情景。
來到前臺時,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中年男子小跑著走來,額頭帶汗,接替了門童的位置,門童探著腦袋,嘴巴湊到中年男子耳前低語幾句。
之后中年男子躬身道:“歡迎閣下光臨敝酒店,我是酒店的前臺經(jīng)理,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我吩咐,需要我們派馬車幫忙去碼頭迎接您的貴客來這里么”。
“可以,是一位名叫斯坦利的先生,按計劃會在今天上午乘坐倫敦到比雷埃夫斯港的郵輪”,君士坦丁吩咐道。
說話間,經(jīng)理把君士坦丁一行人領(lǐng)到一間包廂前,打開兩扇包廂門道:“閣下,這是我們酒店位置最好的一間包廂,坐在這間包廂里,可以盡覽陽光海岸的美景和碼頭的繁忙景象”,說話間“嘩啦”一聲打開了包廂的落地窗前的黑色綢布窗簾,然后打開窗戶。
遠處的海面上海鷗飛翔和“嗚嗚”鳴著悠長汽笛來來往往的船只,帶著腥味的海風(fēng)吹拂進來,裹挾著窗簾,咧咧作響。
好奇寶寶妮娜跑到窗前,從窗戶探著身子,向著遠處的海岸興奮地揮舞著雙手,大聲地叫喊。
經(jīng)理說罷,仔細打量著君士坦丁的神色,見到并沒有什么不耐煩的神色,如釋重負地吐一口氣。
君士坦丁四處打量了一下,包廂里陳設(shè)并不十分華麗,勝在古拙,落地窗前,兩張棕色沙發(fā)圍著一臺會客桌,心里還算滿意,向著經(jīng)理點頭示意。
經(jīng)理轉(zhuǎn)身離去,四名騎士分成兩列把守在包廂門前。
之后經(jīng)理轉(zhuǎn)身離去。
君士坦丁坐在沙發(fā)上,靜靜地等待著斯坦利的到來,腦海里思考著斯坦利的事情。
斯坦利成名于尋找英國探險家、傳教士戴維·利文斯敦事件。
1868年,斯坦利接受了巴黎報社委托的尋找英國失陷非洲中部的戴維·利文斯頓先生,當時后者已經(jīng)持續(xù)失聯(lián)兩年時間,戴維·利文斯頓是否還活著?當時的歐美國家輿論很關(guān)注。
1871年斯坦利的探險隊來到非洲東海岸(印度洋沿岸)的桑給巴爾,此人非常有心計,為了得到獨家新聞向社會隱瞞行蹤。
探險隊從今坦桑尼亞沿海出發(fā),長途跋涉8個月,終于在坦噶尼喀湖岸的烏吉吉找到了利文斯敦。
斯坦利和利文斯敦相遇,是以一句在探險史上很有名的簡短問話開始的。斯坦利向前步入?yún)擦种械囊粔K空地,利文斯敦正坐在那里。斯坦利伸出手來,說道:“我猜想,你是利文斯敦醫(yī)生吧?“
在找到利文斯頓后,斯坦利秘而不宣,在英國寫了一本書《我是如何找到利文斯頓的》,借機炒作自己。
這本書轟動一時。
1873年利文斯頓病死后,斯坦利以利文斯頓的繼承者自居。
1877年斯坦利順利到達大西洋的河口,成為走完從剛果河源(非洲印度洋沿岸)到出??冢ù笪餮笱匕叮┤€的第一個歐洲人。之后又寫了一本書《穿過非洲大陸》,詳細記載了這次探險活動,書中描述了大量剛果河流域的地理、政治、經(jīng)濟、風(fēng)土人情等方面的情報。
毫無疑問,這本詳細介紹南部非洲的書籍引起了轟動。
從斯坦利的過往事跡中不難發(fā)現(xiàn),這是個能夠敏銳地抓住機會,頗負心機智慧的人。
難怪能夠從一大片冒險者中脫穎而出。
這一系列事件也引起了喬治一世和君士坦丁的注意,君士坦丁認為長期從事非洲探險的資深人士斯坦利先生,必然非常熟悉非洲的地理人文情況,是實施非洲計劃最好的選擇。
在君士坦丁的堅持下,喬治一世令希臘駐英大使聯(lián)系這位聲名卓著的非洲冒險專家,搶在對非洲也有覬覦野心的比利時國王之前,用一萬法郎的價格,買下斯坦利5年的時間。
當時一名工人,辛苦一年,得到的薪水,也就是30-50法郎左右,毫無疑問,一萬法郎對于個人來說,這是一筆豐厚十足的報酬。
他們達成協(xié)議,根據(jù)“合同“,斯坦利替喬治和君士坦丁在剛果工作5年,未征得二人事先同意,不公布任何消息,不舉行任何報告會。
從1879年至今,1882年,斯坦利都在實施這個計劃。
斯坦利拿著君士坦丁給的大筆錢財,從歐洲招募了一批亡命徒,許諾豐厚的報酬,浩浩蕩蕩開赴非洲。
應(yīng)經(jīng)快四年時間了,君士坦丁需要一個結(jié)果。
正在沉思的君士坦丁突然聽到門前一陣腳步聲傳來,看來是客人來了。
吱扭一聲,門被打開,一個身穿米黃色西裝,頭戴黃色圓禮帽,臉上和襯衫領(lǐng)口處漏出古銅色的皮膚,眼睛炯炯有神,嘴巴上兩道蓬松的八字胡,臉有橫肉的四十歲左右正值壯年的男子,左手提著一只紅色皮箱,右手拿著一只手杖,走了進來。
一股剽悍氣息迎面而來。
說起來,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在此之前,兩人只通過書信,電報等方式,聯(lián)系過。
君士坦丁站起身,向斯坦利伸出右手,斯坦利放下手中的皮箱在地上,相互握手。
“歡迎你來到希臘,斯坦利先生”,君士坦丁問候道,對于這個實現(xiàn)非洲計劃的關(guān)鍵人物,他還很尊重的。
“謝謝您的款待,公爵閣下”,斯坦利回敬道。
君士坦丁的封號是斯巴達公爵,是的,就是那個以崇尚武力,民風(fēng)剽悍,最早的軍國主義希臘雅典城邦,盛產(chǎn)滿身腱子肉的斯巴達勇士。
這種習(xí)慣傳自英國,類似于英國的王儲一般身兼威爾士親王稱號一樣。
老實說,對于斯坦利這種英國底層出身,為了獲得事業(yè)成功,把命懸在腰帶上奮勇拼搏的狠人來說,真不怎么看得上君士坦丁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不知民間疾苦的人。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野蠻愚昧不開化的非洲,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遇到多少次性命之危,自己需要豁出命去拼搏的事業(yè),而眼前的家伙,一出生就全部獲得了,而且自己這輩子也不能企及。
想到這里,斯坦利就感覺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