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丹卿一把推開身前咿咿呀呀喊疼的修士,抬眸看了眼床榻,道:“今日之事,商陽門會給出一個交代,在此之前,還望容塵君不要再為難商陽門的弟子?!?p> 話音落下,她便帶著衣衫不整的江瑾遙離開了風(fēng)月樓,只留下一群臉色鐵青的暗燁宮修士和看戲看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剛才發(fā)生了多么驚險之事的民眾。
長街之上,江瑾遙心里五味雜陳,猶豫了半晌,終于決定開口時,走在前面的顧丹卿卻突然停下了腳步,隨著她回頭的動作,他的話哽在了喉嚨。
顧丹卿緘默地看著眼前這位衣衫不整的男子。
一張風(fēng)流韻致的臉龐此時蒼白無力,平日里仿佛裝下了星辰大海的眸子此時暗淡了幾分,緋色唇瓣幾乎快要抿成一條線,弱冠年紀(jì)的他,身高腿長,足足高了她一個頭。
她忽然抬起手,江瑾遙嚇了一跳,急忙舉起雙手擋住臉,哀求道:“師尊,這次是我不好,你打我可以,但是能別打我臉嗎?頭可斷,血可流,但就算死,我也要做最英俊瀟灑的鬼?!?p> 顧丹卿的手僵在了半空,她并非要在這里教訓(xùn)他,不過是想召喚神武,沒想到他這么怕她。
江瑾遙是祁國君上的親外甥,身份顯赫,若非頑劣到無人能夠管束的地步,也不至于被君上送到這芙蓉城,強迫他拜她為師。
剛來那幾日,江瑾遙抗旨不從,死活不愿拜她為師,吵著鬧著要回燕都,將商陽門鬧得不得安寧。
一個月后,他開始不說話不吃飯,兩個月后,他認(rèn)命了,可他無心求教,待在芙蓉城與他而言,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繼續(xù)過他那快活似神仙的浪蕩日子罷了。
半年過去,他風(fēng)流紈绔的性子半點未改,修為更是毫無長進。
手指捏訣:“落神,召來!”
神武應(yīng)召而來,長街瞬間一陣喧鬧:“快看,是落神!”
落神一出,無人不知顧丹卿的身份。
一年前,顧丹卿在神武域大放光彩,收獲了兩柄神武,她慣用的便是落神長劍,其余那柄,至今無人得見,有人猜疑那神武恐怕是次品,用不了,也有人猜疑,那神武恐怕是極品,不到必要時刻,無需召來。
在眾人的驚羨中,顧丹卿和江瑾遙上了落神,落神倏然往商陽門方向飛去。
江瑾遙很是詫異:“師尊,你不罵我?不打我?”
顧丹卿道:“你很想我教訓(xùn)你?”
江瑾遙嚇了一跳,忙道:“那倒不是?!?p> 顧丹卿沉默片刻,道:“將風(fēng)月樓發(fā)生的事情與我詳細(xì)說一遍?!?p> 江瑾遙不想提及此事,可又不得不聽從吩咐,生怕漏下什么重要環(huán)節(jié),便只能紅著臉,連那床笫之事,都詳細(xì)描述了一番。
顧丹卿整張臉拉得越來越長,全程強忍著將他踹下神武的沖動,認(rèn)真地聽完了。
江瑾遙越講越感慨,最后,他忍不住道:“那女人的死,真的跟我沒關(guān)系,我要她的心臟做什么???我就是出去喝花酒的,人死在我床上,我還瘆得慌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