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了極短時間的商議,王浩然和蒸汽姬留下,拉斯和斯特普先生再去一趟那個地方。
骸骨圣地。
這是王浩然聽到關(guān)于那個地方的描述之后突然想到的詞匯,大家就都這么叫了。
斯特普兩人結(jié)伴步入圣地,王浩然和蒸汽姬時不時在窗戶看一眼遠處的那個入口,同時繼續(xù)試探著在那時有時無的貓叫中找到藏在房子里的入口。
實際上這還有一點兒有趣的地方,王浩然能模糊的感覺到,就現(xiàn)在而言,越是靠近那個地方他耳邊的聒噪就越發(fā)強烈,貓叫和老鼠的吱吱聲牽引著無形的線路,他們緩慢的引導(dǎo)王浩然找到那條通路,但這依然是一件困難的事兒,這間房子被使用到的部分高達百分之七十二,剩余的部分幾乎是封閉的,但在找貓的過程中他們都被徹底的搜查過一遍了。
是有某種機關(guān)吧。
循著聲音不知道要跑到什么地方去,王浩然帶著忐忑和蒸汽姬在這間歷史悠久的宅邸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已經(jīng)在這里生活了快一周了——按照原本的行程說不定已經(jīng)到了馬賽了,這導(dǎo)致了他對這里有相當程度上的熟悉,也會疏漏一些細節(jié)。
但蒸汽姬不會,只要要求她注意每一個細節(jié)的地方,那么大概率是不會漏下細節(jié)的。
大概過了很久,王浩然幾乎走過了全部的房間,耳邊的怪聲從未停止過,蒸汽姬一直在他邊上,他每次停留在某個房間的時候蒸汽姬就會去試探每一個可能有機關(guān)的地方,不留余地的去嘗試每一個互動點,一本書,一盞燈,甚至一雙拖孩。
“我到底再做什么啊……”王浩然終于有些頂不住這份莫名的壓力了:“本來只打算借宿一宿的,最后蹭一頓晚飯一頓早飯,現(xiàn)在呢!我留在這個地方要一周了?!?p> 蒸汽姬不會安慰人,只是更加高效的開始了她的清掃。
當王浩然幾乎是第三次路過盥洗室的時候,他突然有了別的感應(yīng),那些雜聲好像緊貼著盥洗室的一面墻傳來的,這份感覺越來越強烈,王浩然一下子鉆進盥洗室,蒸汽姬緊緊地跟著他,他們在盥洗室四處搜尋著,最終發(fā)現(xiàn)了一塊被遮蓋著,稍微破洞了的天花板。
此前似乎無人關(guān)注過這里,的確,如果不是蒸汽姬非人的洞察力,恐怕需要在百面骰上擲出一點的運氣才能發(fā)現(xiàn)這種幾乎可以說是縫隙的地方。
以貓的柔軟度,鉆進去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這里有機關(guān)嗎?要不要拆墻進去?!蓖鹾迫环潘上聛?,開著玩笑。
蒸汽姬停頓了片刻,點點頭說:“好?!?p> “嗯???好什么?!蓖鹾迫粍傉f出口,就看到蒸汽姬已經(jīng)跳起來破開了那個小口,接著把腦袋塞進去看了看,指著一面墻說:“后退,破開這面墻后面有通道?!?p> 蒸汽姬動作太快了,王浩然真就反應(yīng)不過來。
怔怔的退了幾步,蒸汽姬把盥洗室的鏡子摘下來,敲擊了兩下墻壁,就干脆利落的一拳轟出,直接打穿了過去。
王浩然見狀也不阻撓了,這隨便吧。
“……要進去看看嗎?”王浩然想了想自己也是廢話,干脆改口:“帶路吧,看看這是什么地方?!?p> ……
另一邊,斯特普先生和拉斯從石板后的入口進入了骸骨圣地。
本應(yīng)該被扔在密室門后無人管的那兩個怪物的尸體無故消失了,斯特普只覺得好在自己有記得關(guān)上密室的門,否則只怕是他們在找貓的過程中就要被可能存在的其他怪物襲擊了。
“我們別走岔路……先到之前走到的地方看看,注意聽有沒有詹姆森先生的聲音,我們不是來探索這個鬼地方的,找到詹姆森先生就走!”斯特普目的明確,那就是絕不停留。
拉斯點頭。
他們沿著之前的方向走,地上已經(jīng)看不到什么足跡了,這很反常,聯(lián)想到之前遇到了兩只類人的怪物,也許他們是一個龐大的族群也說不定,可能有著社會性的行為,比如收集同伴的尸體。
這次沒人打岔,他們保持警惕向前進發(fā),很快回到了之前達到的那個地方,他們之前在那里遇到了兩只畸形怪物,難?,F(xiàn)在就是安全的,依然小心為上。
一言不發(fā),兩人沉默的舉著小提燈,握著防身的短刀,在這片埋骨地蝸行摸索,這里太安靜了,安靜到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找錯了方向,但如此碩大的地窟,難道這么一處宅邸下面能夠藏著兩個嗎?
帶著這這種想法,斯特普和拉斯堅定了信心,也許只要再深入一些就能找到詹姆森先生,就能轉(zhuǎn)身離開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了。
有時候安靜是一種罪過,現(xiàn)在的骸骨圣地簡直是這種安靜的集中營,幾乎沒有什么光亮,四處都是靜悄悄的,可就是有一些莫名的光一直從四面八方透出來,怎么都找不到背后的源頭。
他們抵達了最初的目的地之后依然什么都沒有遇到,但無聲的折磨恰好就是這樣的,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敢發(fā)出什么聲音,幾乎絕對的安靜籠罩在這個地方,驚悚又讓人心寒。
我們不能一直這樣……斯特普心想,誰也頂不住這樣的心理壓力,他們現(xiàn)在幾乎是在進行一場保持安靜的比賽,他們是在內(nèi)耗,生怕自己的聲音比對方要大了,于是更加奮力的安靜下來,自己的耳朵里甚至聽不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耳朵就好像是專供于聽取旁人發(fā)出的聲音的一樣,他們幾乎要在這片洞窟里自相殘殺了,他們幾乎就要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