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逼迫于我，我必逼迫于你

　　你以強暴向我，我必十倍還你

　　可是你像一片花瓣輕輕落上我鐵的甲衣

　　我卻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

　　——鮫人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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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哪只手碰的他？伸出來。”

　　啪！清脆的馬鞭聲。

　　“在老鷹頭皮哪兒洗馬放羊，還沒放夠？”

　　“奴婢不敢。”

　　啪！又是一鞭，襤褸的上衫被撕開，露出雪白的頸子和肩膀。

　　申昌遇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從上看下去：“你有什么不敢？你是什么貞節(jié)烈女，本少使的耐心已經(jīng)夠大了，再不學(xué)乖一點，我就把你那漂亮腦袋砍下來掛在城頭上，殺個三青女人什么的，呵?！彼抗馊缤蘖_，但即使這么面目猙獰，仍是好看的！

　　垂著眼睛的女奴突然抬眼，目光如冰：“我不是三青?！?p>　　申昌遇單手扼住她的脖子，把她拖到近前，不屑地笑道：“對，你不是?！绷硪恢皇志鸵洪_女奴的腰帶。

　　“報！”親兵進帳，嚇得又趕緊退了回去。

　　申昌遇不耐煩地皺皺眉，松開手：“到后帳去自己收拾整齊。進來，什么事，說！”

　　“報，報告少主，梅司要從正廳出來了！”

　　申昌遇的目光飄到白玉柄的長劍上：“請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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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筆在臺上獸皮中滾了幾滾，擦出一大片墨跡，有些晃眼。

　　梅司用力笑道：“賢弟玩笑了……”

　　申昌遇目光炯炯、直勾勾地盯著他，咧開嘴：“行明兄，難道是你嫌我這個奴婢丑陋？”

　　梅司腦子一嗡，這個突然的轉(zhuǎn)折是什么？試探？監(jiān)視？督促諾言的信物？拉攏的禮物？還是像老鷹頭皮那樣，人肉抵代金幣的一個籌碼？大事將成，總之要表明自己會堅決履行諾約的決心、巧妙地推脫掉這個措手不及的包袱——他側(cè)頭看向那女奴，想要找個理由拒絕，可是，仿佛突然打開了一個閘門，蒹葭、碩人、靜女、湘君、洛神……所有關(guān)于美和情人的歌詩在她身上聚集。

　　君子不役于物。他在心中抽了自己一鞭。

　　他娓娓道：“子期賢弟，漢宋共患之盟，你我同門之情，于公于私都是我分內(nèi)之謀、必盡之責(zé)，愚兄肝腦涂地也不敢壞事半分，實不該再受祿；兼你我兄弟，怎能奪人所愛；再則婚姻要奉長輩之命，也不是愚兄一人說了算的?！?p>　　申昌遇擺手道：“哎~，好歹是弟一片心意啊，哪怕她不配伺候你，為奴為婢、洗衣牽馬，總有可用之處；弟一片拳拳，行明兄若是不信，我寧愿立時殺了她以明心意！”他孩子氣的明目十分誠懇。

　　殺人？梅司有些跟不上對方。

　　電光火石，那女奴也抬起眼睛來，望了他一眼！

　　仿佛一杯烈酒，從他的胃里翻上來，燒灼著他的肝腸、心臟、喉嚨和口腔。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申昌遇未必誠心，瓜田李下，無論如何都是婉辭為好。為了大宋國運、天下蒼生，拉攏河西，大局為重?！墒?，她的命就不重要了么？宋的百姓是子民、漢的兒郎是蒼生，區(qū)區(qū)女奴，就不是人命了么？

　　小小的儒生啊，你們跟隨一千五百年前那個理想主義的老師的腳步，即使他的語言屢被曲折篡改，像小姑娘一樣被任人打扮成他們想要的樣子，愈加緊張地將心靈箍成病態(tài)，但總有人能從枷鎖中掙脫出來，聽見他對人最拳切的期望——愛人，是難的，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千萬人也不過一人而已。只是，無論一人還是千萬人，都要付出代價。

　　不過沒關(guān)系，身為一顆水滴的你，又怎會改變大海的流向呢？身在時間中的你，又怎么知道歷史會朝哪里轉(zhuǎn)向呢？混沌中有意識的一點，你是蝴蝶；所有的蝴蝶，都是蝴蝶。

　　總要做出抉擇。梅司站起來，整衣正冠，肅儀斂容，雙手疊覆：“賢弟盛情，辭去不誠；既然如此，司再拜以謝！”

　　嗯？申昌遇表情一懵，稍微有點吃驚，但很快就又高興起來，笑道：“如此甚好，小弟金銀不多，倒是還有幾桶好酒，今晚我把主帳讓給行明兄，成了此事！也讓兄弟們喝酒高興高興！來人，整飭營房！”他跳過主案，興奮地張羅開了，一邊親密地摟著梅司低聲道，“你們后面說話，她看著不作聲，性子挺倔，可別讓我看你笑話。哦，你放心，我對天發(fā)誓絕對沒碰過她?！闭f著他就出營帳整隊買辦備酒了。

　　出帳門的時候，申昌遇突然隱隱有些懊惱，不是說正人君子不為美色所動的嗎？城府深而反復(fù)無常的小王子，天真又自私又殘忍，試探別人的你，明明不是真心想給還一時沖動裝大方。但是他揮揮手，說服自己：梅司既然答應(yīng)，這下后面的黃金百斤沒跑、還能與丞相門生結(jié)交、漢宋結(jié)盟——父親繼承人的砝碼越來越傾向于我，到時候還愁美姬么？再說，東京的美姬難道不比一個女奴更風(fēng)情萬種、更銷魂？古人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幸好我沒有因小失大。想到這里，他已經(jīng)完全相信自己做出了正確、理智、一個有宏圖大志的男兒該做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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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創(chuàng)造了我們生存

　　是什么注定了我們滅亡

　　喪死生養(yǎng)

　　叛亂的十二翼天使長

　　莉莉絲閹割亞當(dāng)

　　經(jīng)里所記的秘密均已曝光

　　都說人權(quán)是由神授

　　人魚決定了

　　要反抗她們的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