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息九撫上她的右臉,順著她的臉頰慢慢向下,直到她右耳下方脖子上的一顆痣,輕輕摩擦,“九兒出落得越發(fā)漂亮了?!?p> 忍九感覺自己所有的感覺都順著他的手而移動,等他收回手時她的后背已然濕透。
他徑直走到桃花樹下的茶桌斟茶飲盡,“你走吧?!?p> 忍九心中大喜,但是馬上就冷靜了下來,“師父?”
左息九將她的情緒看的清清楚楚,冷笑,“出去歷練兩個月?!?p> 忍九看見他的表情,自然也明白了自己剛剛欣喜過度,不過他就這樣饒了自己?
忍九也沒有多想,她能出去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她總要找機(jī)會為父母報仇。
“師父可是要讓我達(dá)到什么地步?”她想了想,“還是想讓我領(lǐng)悟什么?”又覺得不是很全面,“還是想讓我去拿什么?”她有些興奮,打心底的開心,忍不住的多問了兩句,就算能出去兩個月也可以,那個模樣就像是一只被圈養(yǎng)的向往天空的鳥兒得以逃出鳥籠。
左息九表情平淡,似乎并沒有被她惹怒,輕笑,“活著回來就可以了?!?p> 忍九的笑容凝在臉上,慢慢消失。她有些不解,“師父?!?p> “還有何事?”他懶懶的倚在那里,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是風(fēng)華。
忍九抿了抿唇,剛才的興奮全無,“師父是不是不要九兒了?”,所以要殺了我?
“呵呵,怎么會呢,為師疼愛九兒還來不及呢?!彼琅f那副懶散模樣,仿佛這天下都入不了他的眼,一襲白衣如同謫仙卻形似妖孽,這若是一襲紅衣又該是怎樣的盛世風(fēng)采。
忍九悶悶地低頭走近他,“要是徒兒真的死了的話,師父會傷心嗎?”
左息九一把將她拉至懷中,感受到她的不自在與輕顫,“不會?!?p> 忍九掙扎開他,第一次違背他的意思,直視他,“師父就不怕我不回來了嗎?”
她說這話是底氣不足的,所以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看著他,想要看看他有沒有相信她說的話。
左息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神意味不明,手指輕輕撫上眼尾紅痣,“你會回來的?!?p> 忍九舔了一下有些發(fā)干的下唇,鎮(zhèn)靜下來,“嗯,九兒會回來的。”
“去吧。”左息九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與常人一樣的情緒,沒有不舍,也沒有舍得,好像忍九這十年來的陪伴可有可無。
“那武林盟那邊,”忍九還是問了一下,她自是不想管的,她想在他說完就離開,但是這有關(guān)他的教徒,他又那般的陰晴不定,問一下起碼表示做徒弟的對師父的牽掛。
“無需插手。”
“是,那,那徒弟告退。”忍九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停下,回頭,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師父我真的走了,記得好好吃飯。”然后不等他反應(yīng)腳尖輕點躍起往山下去。
左息九看到她眼里的不舍有點愣,她舍不得他嗎?隨即輕笑搖頭,把玩著扇子,垂下眼瞼,眼中晦暗不明,他清楚極了她的心口不一,面從腹誹。
像那種才五歲并且還是父母都死于自己眼前的孩子還能夠給自己謀求生路為以后打算的,呵,左息九的眸光微深,他的好徒兒還真是有趣呢。
天蜇教以及自發(fā)趕來的各個邪派與武林盟以及武林盟聯(lián)手的各個武林正派在山腳下打的激烈,而左息九在桃花樹下淡然品茶,墨發(fā)白衣,頭上是灼灼桃花,美人如斯,美人如畫。
天蜇教位于山中,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忍九是從后山下的山,天蜇教的地勢險峻,后山更甚,若是輕功不佳很容易摔入懸崖,碎尸萬段。
忍九在半山腰看了看,咽了口唾沫,她其實有點害怕,不過藝高人膽大,她雖然不知道左息九在江湖上是個什么水平,但是自己能夠與他過上數(shù)招想必差不到哪里,不過實戰(zhàn)經(jīng)驗還真是為零,想想自己下山是很必要的。
于是,忍九一個輕巧的旋轉(zhuǎn),徑直躍下,借力突出的巖石,完好的落下山腳比較平坦的地勢。
正準(zhǔn)備離開,突然聽到一聲驚呼,忍九趕緊轉(zhuǎn)身,看到一個黑影從她剛剛下來的后山落下,沒有多想,忍九便直接躍起救人,師父說過她的力量不夠,但是速度可以。
救是救到了,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沒來得及細(xì)看,忍九便運功堪堪落下,暗覺自己沒有發(fā)揮好,不過第一次抱一個大男人,哪知道男人這么重,向來都是他師父抱她的。
華朗剛剛還在祈禱千萬不要摔下去要不然就粉身碎骨了,結(jié)果便千不巧萬不巧的踩空,他恐高,給他嚇得,還沒準(zhǔn)備好迎接死亡,便落入了一個溫軟的懷抱,柔若無骨般的。
華朗這才看清救他的人的模樣,一襲白衣,黑發(fā)簡單梳起,只有一根桃木簪裝飾,但是容顏卻昳麗,五官完美精致,組合在一起近妖似仙,矛盾的極致。
華朗臉一紅,“多,多謝?!?p> 忍九這才抬起頭好好的看了他一下,第一印象便是這人挺好看的,雖不及師父那等妖孽之姿,但亦有讓人矚目之處,眉宇之間帶著年少的輕狂與跋扈但是卻不讓人反感。
忍九這十年來少有的碰到男子,她住的地方有丫鬟,有仆人,但是師父不喜歡看到那么多人,她便很少見到,除了她師父和天蜇教的四大護(hù)法之外,她可以說沒見過其他人。
忍九有些好奇,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華朗看著她轉(zhuǎn)了一圈,“我叫華朗,我”還沒說完,華朗心中暗罵自己鬼迷了心竅,他此番過來是來查看天蜇教的地勢情況以便父親他們圍攻邪教的,怎么能這么輕易告訴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華朗又看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正兩眼亮晶晶的看著他,就算她很好看也沒用。
“華朗?”忍九輕問,華家的人?
華朗微微皺眉,糟糕了,她要是魔教的人怎么會不認(rèn)識自己!
雖然他此次前來是偷跑出來的,完全是自作主張。
“你是魔教的人嗎?”華朗小心翼翼地湊近她問,生怕隔墻有耳的樣子。
忍九皺眉,他說話的氣息都灑在她耳朵上了,有點癢癢的,還未來得及感受,心口一陣揪痛,忍九捂住心口痛呼出聲把華朗嚇了一跳。
華朗有些急,“喂喂,你怎么了?我就問問你,小爺我也沒打算把你怎么樣啊!”
痛意來得快去的也快,忍九心中疑惑卻也只是暗藏心中,“哈哈,上當(dāng)了吧,我逗你玩呢?!?p> 華朗一愣,什么人嘛?虧得自己剛才擔(dān)心她,不對,為什么要擔(dān)心她,奧,她救了自己。
“說!你鬼鬼祟祟在這里干什么?”忍九把匕首拔出了一點,作勢威脅他。
“你是不是魔教的人?”華朗又問了一遍,他有點不相信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魔教的。
忍九皺眉瞪他,“什么魔教不魔教的,看你心中有鬼,我這就把你抓走。”
華朗比了比她的身高,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比她,“哈哈哈,就你也想抓小爺我?”毫不留情的嘲笑。
忍九有些生氣,自己明明不矮,要怪只能怪他太高了,和師父一樣高。
“你,我救了你!”
華朗噤聲,真丟人,被一個小姑娘給救了,“說吧,要多少錢小爺都給的起”
“錢?我不要錢?!?p> “那你要什么?”華朗有些糾結(jié),該不會讓小爺我以身相許吧,這個絕對不行,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行。
“我就問你幾個問題?”
華朗:????竟然不讓小爺以身相許?這個沒有眼光的東西!
“問!”語氣非常不好。
忍九有些疑惑,不要他錢還生氣了?
“附近有什么城鎮(zhèn)或者集市嗎?”忍九就跟一個被囚禁了十年的人似的,該忘的不該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唯獨記得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現(xiàn)在輪到華朗疑惑的繞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并且以一種審視的眼光打量她,“話說你不會是被魔教抓到山上的吧?連這個都不知道?!?p> “你管那么多干嘛!”
“其實沒事,你都逃出來了,跟著小爺我,小爺念在你救過我的份上,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說著一只手便搭在了她肩膀上,一只手在空中指點著。
忍九打下他的手,“廢話真多,不問你了。”
“誒誒,你別走啊,你看啊,現(xiàn)在魔教正在全力抵抗武林盟,你一個人在這等關(guān)鍵時刻溜了出來,還救了行為這么鬼鬼祟祟的我,你不是逃出來的是什么呀!”華朗追上她,說著還擺出了一副‘別裝了,我都懂的’模樣。
“天蜇教不會輸?shù)摹!比叹疟砬楣之惖目此谎邸?p> “瞎說什么呀,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一副你快問我的樣子。
“你別說我不想知道。”
華朗:“……”
“你跟著我干什么呀?”忍九忍無可忍終于停了下來。
“你是不是魔教的?你剛剛說魔教不會輸?!?p> “是是是,我是魔教的,我隨便說的,還有什么問題嗎?”忍九煩了。
華朗表情嚴(yán)肅了下來,就連眉宇間的張揚(yáng)與跋扈也收斂了許多,“那就得罪了,跟我走一趟吧?!?p> 說著華朗便準(zhǔn)備去拉她,忍九躲開,兩人便是過起招來。
最后以忍九險勝,匕首柄打在他的手腕,“你這人好不識抬舉,我救了你你非但不報答還恩將仇報?!?p> 華朗又是一個轉(zhuǎn)身攔在她面前,皺眉,“我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