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若風道尊正在眾人的稱贊中,頻頻笑意滿面,心情大好,可清玄卻低頭不語——他害怕若風道尊的目光,他的手心在冒汗,他的呼吸在空氣中幾乎停止........
果然,若風道尊的目光投射向了他。
他更加的不安,內心開始懼怕。他可以感受到從若風道尊眼中噴涌的怒火,正猛烈的蔓延,蔓延至天地,他感覺自己沒有地方可以躲藏,于是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死刑犯一樣的等待若風道尊的審判。
過了半個時辰,眾人皆陸續(xù)散去。
紫霞對他嬌媚地道:“師弟,走吧,我們去練劍.......”
“你先去吧,我跟師叔說個事?!?p> 這個時候,清玄內心多么想跟紫霞離開,離開這煎熬的氛圍與場景,但是,他不敢,他要接受若風道尊的審判。
待眾人皆散盡,若風道尊狠狠道:“去啊,她喊你,為什么不跟著去?”
“阿洛,阿洛.....我錯了,我錯了......”清玄連連認錯。
“你錯什么?我不知道。”若風道尊怒道。
“我,我不該和紫霞......真不該?!鼻逍褚粋€犯錯的孩子,低頭回道。
“你和她,以后能不能斷了來往?”若風道尊見清玄此刻的模樣,不知是原始的母性在發(fā)作,還是本質的包容,她怒火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逐漸恢復了溫柔。
“不能,我不能......”清玄哭泣道。
“什么?你,你——”登時,若風道尊崩潰了,她內心的希望與愛,瞬間枯死。
“阿洛,我心里有你,我愛你??墒俏乙矏圩舷迹彩俏业呐?,她也和你一樣的重要?!鼻逍偷乇ё∪麸L道尊,哭咽不止。
“你,你將我當什么了?”若風道尊在掙扎,試圖掙脫清玄的擁抱。
“阿洛,我不能沒有你,阿洛.......”
“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自己看著辦吧!”若風道尊,拼命地掙脫出清玄的擁抱,嗚咽著揚長而去......
“阿洛,阿洛......”清玄不停地喊著,若風道尊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跪地而哭,他害怕失去若風道尊,也害怕失去紫霞,兩個女人,他都想要,他都愛,不能失去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此刻,他六神無主,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天后,清玄連續(xù)幾天沒有見到若風道尊——若風道尊把自己關在湘雨樓好幾天了。
清玄焦急萬分,問水靜道:“你師尊怎么了?怎么幾天都不見她了?”
“師尊誰也不見,把自己關在屋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水靜十分疑惑地回道。
“誰都不見?”清玄一聽,擔憂了起來。
于是,他立馬跑至湘雨樓門前,徘徊片刻,硬著頭皮敲了敲門,喊道:“阿洛,你開門,你沒事吧!”
“你走吧,走吧。我有沒有事,與你無關......”若風道尊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從里屋傳來。她的聲音,在平時似春天的桃花般美麗,更似深山的蘭花般幽香........可是現(xiàn)在,聽起來,像深秋的枯草,干癟死氣,無味而單調......這令清玄的內心,猛地恐懼起來,他哭泣道:“阿洛,你開開門.......”
清玄跪在湘雨樓的門前,落下西山的殘陽,灑下余暉,稀疏而黯淡。
兩個時辰過去了,清玄還在跪著,他的膝蓋跪青了,腳麻得沒了知覺,累得眼睛自然而然地閉上了。登時,一只蚊子狠狠咬了他一口,使他猛然驚醒,他睜開眼睛,天地一片黑暗,不見一點星光,遠遠望去,水云門的亭臺樓閣皆在黑夜的包裹中,模糊不見。
清玄試圖站起來,卻麻得無法。
“阿洛,阿洛,開門......”清玄朝里面喊道。
“怎么?他還跪在門口?”若風道尊被清玄的喊聲驚擾,在黑夜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她因為萬念俱灰,心死如寒冰,所以這幾天皆不進食,故渾身無力。
清玄在外面跪了這么久,若風道尊還是心疼,她拼盡全力,下了床,問道:“你可否與紫霞斷絕男女關系?”若風道尊的聲音很低,很沉,說得很吃力。
“不能。我不能,阿洛,你開開門......”清玄狠狠敲門喊道。
“什么?那你走吧!”
“阿洛.....”
清玄十分擔心,焦急。萬般無奈之下,他使出天池十三劍,在湘雨樓的窗上,刺出個口子,躍身進入里面,他拖著麻木的腿,跑至若風道尊的面前,若風道尊正扶著床站著,面色蒼白,無血色,頭發(fā)紛亂,嘴唇干枯,雙眼無神......清玄見狀,仿佛心被扎了一針,疼痛難忍.....
清玄大哭道:“阿洛,你為何如此折磨自己?真是心疼死我了!”
“你不用心疼,我死了也和你無干......”若風道尊也哭泣道。
“阿洛......”清玄抱住若風道尊一陣親吻,若風道尊在他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清玄“啊”的放開若風道尊,“你干什么?”
若風道尊雙目陰狠,哈哈笑著。
“阿洛,我是愛你的,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鼻逍林齑降难?,說道。
“讓我原諒也可以,你必須離開紫霞......”
“我不能。阿洛,紫霞也是我的女人。她和你一樣......都是我的女人!”
聽罷,若風道尊猛吐了一口血,暈倒在床上,道:“你,你,你這般負心。我待你一心一意,你卻不知足,還要其他的女人.......”
清玄見若風道尊暈倒在床,緊張道:“阿洛,你怎么了?”伸手去摸若風道尊的臉腮。
“別碰我!你滾!”若風道尊暴怒了,她狠推著清玄。
“不,阿洛,我不離開,我擔心你......”
“你滾不滾?不滾,我死在你面前.......”若風道尊運氣,掌力凝聚,緩緩打向自己的額頭。
清玄登時驚恐不已,道:“別,別,我滾,我滾......”
清玄慢慢蹲下身,身體真的像一個圓球,滾出了湘雨樓。
若風道尊見清玄像球一樣,滾出去,她內心暗笑道:“他還真滾,球一樣的。倒也聽話!”
清玄出了湘雨樓,他沒有離開,他在湘雨樓門口席地而坐,身子靠在門上,閉目睡了起來,凌晨的空氣有點冷,帶著露珠的雛形,觸至皮膚上,可以涼到骨和血。
清玄暗自道:“我不能離開,我要守護阿洛......有什么情況,可以立即進去!”
就這樣,兩個人在黑夜中睡了,一個在里屋,一個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