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將其中的一杯茶,端起,輕輕用嘴吹了吹,將茶杯觸到雪韻的唇邊,低聲說道:“雪韻,嘗嘗墨哥哥泡的茶……”
雪韻微微張開了嘴,顏墨輕輕喂她喝了一小口。
雪韻細細的品了品,說道:“用剛采摘的茶葉泡的茶,沒有炒過茶葉的晦澀,只有茶的清香,而且墨哥哥用了從深山流下的泉水泡茶,所以又多了泉水甘甜的味道……”
顏墨將茶杯放下,拿起另一杯茶,自己也輕茗了一小口。
雪韻忽然問道:“墨哥哥,你是不是煮水與泡茶是分開的?”
顏墨細細品著茶,開口淡淡地說道:“嗯,煮水與泡茶是分開的?!?p> 雪韻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那是不是叫淪茗?”
顏墨淺笑著說道:“嗯,是叫淪茗,倒沒想到雪韻眼睛雖然看不見……卻知道墨哥哥泡茶的所有經過……”
雪韻想了想,回道:“墨哥哥,你說奇不奇怪?我雖然什么都不記得了,可是剛才我卻什么都沒想的說出來了……”
顏墨輕聲說道:“看來雪韻以前很懂茶……”
雪韻淺笑著,說道:“墨哥哥,你開始彈琴吧……”
自從雪韻眼睛看不見以來,他就沒碰過琴。
所以這次彈琴,顏墨很快就入境了……
他的琴聲清洌如泉水,悠遠如天籟……
雪韻聞著那股有年久沉淀味的檀香,隨著他的琴音也入境了……
兩個時辰之后,顏墨才將手指從琴弦上移了下來。
他拿過桌邊的手帕,擦了擦手,抬頭就看到雪韻還沉浸他的琴聲中。
“沒想到雪韻既然能安靜的坐在墨哥哥的身邊,聽墨哥哥彈兩個時辰的琴?!鳖伳恼f道。
雪韻聽到顏墨的聲音,回過神來,說道:“墨哥哥的琴聲很好聽……讓人不知不覺就沉浸下去了……”
“而且……雪韻覺得沒人忍心打斷墨哥哥的琴聲……”雪韻繼續(xù)說道。
顏墨拿過雪韻喝過的茶杯,輕輕將茶送到雪韻的嘴邊。
顏墨低聲說道:“雪韻,喝口茶,聽了兩個時辰的琴,應該口渴了吧?!?p> 雪韻張開嘴,喝了一小口。
顏墨放下雪韻的茶杯,端過自己喝過的茶杯,也喝了一小口潤潤喉。
他放下茶杯,輕聲說道:“我曾經還以為,只有若才會靜靜地待在我身邊聽我彈琴呢……”
雪韻說道:“該是因為以前沒有人有機會能待在墨哥哥的身邊,聽墨哥哥彈琴吧……”
那個女子……就不會待在他身邊聽他彈琴……
雪韻覺得顏墨沉靜太久,她忽然開口問道:“墨哥哥,不是說上古的好琴都有名字嗎……那墨哥哥……你的琴,可有名字?”
顏墨伸手,很是輕柔地撫了撫琴身,溫聲說道:“這琴已經跟了我十九年了,在十九年前,我就為它取了名?!?p> “那它叫什么呢?”雪韻有些好奇的問道。
顏墨開口說道:“琴銘舜華……顏若舜華的舜華……”
雪韻低聲念道:“舜華……舜華……很好的名字……”
“那墨哥哥知道它以前的名字嗎?”雪韻忽然問道。
顏墨用指尖輕觸琴弦,淡淡地說道:“此琴是七百年前一位琴家的摯愛,過去太久了,迄今為止,已沒人知道它曾經的琴銘……”
“那個琴家是不是叫嵇康?”雪韻開口問道。
顏墨有些疑惑的看著雪韻,問道:“雪韻怎么知道是他?”
雪韻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雪韻也不知道,只是忽然心中出現了這個名字,然后就說出來了……”
大概是你父皇的緣故,你才會記得嵇康吧……
顏墨開口說道:“傳言嵇康當年為了此琴,將自己的房舍都賣了……”
雪韻想了想,輕聲說道:“也只有像嵇康,像墨哥哥這樣的愛琴之人才配擁有這樣絕世的琴吧……”
還有一人……她也很愛琴……只是當年……此琴卻從她手中摔了下去……
顏墨輕輕抱起琴,向雪韻說道:“雪韻在這里乖乖坐著,我將琴抱進屋去?!?p> 雪韻很是乖巧的坐在那里,點了點頭。
顏墨再次將茶具,香爐,一并拿進了屋。
他走過來,牽過雪韻的手,低聲說道:“雪韻,墨哥哥送你進屋,等會兒墨哥哥就去做飯,不知雪韻餓了沒……”
雪韻順著顏墨,一步一步走進屋,她低聲說道:“墨哥哥,雪韻有些餓了……”
顏墨扶著她坐到木凳上,輕聲說道:“既然雪韻餓了,就乖乖坐在這里,等墨哥哥把飯做好……”
雪韻很是乖巧的放開抓住顏墨的手,向他揚起一抹安心的笑。
顏墨走出屋,到廚下,為雪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