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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醒夢

第九十六回 醉金剛小鰍生大浪 癡公子馀痛觸前情

紅樓醒夢 寒雋 3587 2020-04-12 23:04:45

  第九十六回醉金剛小鰍生大浪癡公子馀痛觸前情

  詩云:

  四溟波立鯨相吞,蕩搖五岳崩山根。

  魚蝦舞浪狂鰍鯤,龍蛇膽戰(zhàn)登鴻門。

  話說鳳姐回至家中,心里一萬個不自在,正好賈蕓前來請安,鳳姐兒正要說句:“不見。”轉(zhuǎn)念一想,這些人不能小看,沒準(zhǔn)兒真有捅破天的本事。便命豐兒:“讓他進(jìn)來?!辟Z蕓正在外面與小紅調(diào)情,聽豐兒喊他,趕緊進(jìn)來。

  鳳姐兒見他進(jìn)來,并不搭言,賈蕓自己覺得怪沒意思:“給二奶奶請安啦?!兵P姐兒冷笑一聲:“請安?我看你是來給小紅請安的吧?”賈蕓的心思被說破,紅著臉說:“嬸嬸快別笑我了,侄子聽說璉二爺出了事兒,趕著來看嬸子的。”

  鳳姐兒笑著說:“這還差不多,坐下說話罷?!庇肿屫S兒倒水。賈蕓受寵若驚,話也不會說了,只等著鳳姐兒發(fā)問。鳳姐兒說:“你在外面朋友眼線眾多,需打聽著點(diǎn)兒消息,到底誰總和咱們府上作對?”稍停了下又說:“你璉二叔從未下過獄,我已經(jīng)讓旺兒去使了銀子,但仍不放心,你需找一些江湖人物,傳話進(jìn)去,那些犯人們興許才會聽。”“嬸嬸考慮得太周到了,侄兒一定照辦!”賈蕓說。鳳姐兒細(xì)細(xì)地安排了一通,又讓豐兒封了幾十兩銀子出來與他。賈蕓滿口答應(yīng),喝了口茶便出來了。

  賈蕓聽了鳳姐兒的話,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要在賈府出人頭地,讓人瞧得起,必須立功,現(xiàn)在正是表現(xiàn)的好機(jī)會。第二天,賈蕓便去找醉金剛倪二,這倪二身長五尺有零,肩背寬肥,濃眉爆眼,磕額長髯,氣色粗黑,頭頂長滿了瘡疤。賈蕓讓他幫忙打聽消息,并說起獄里的事。倪二說:“獄里的事兒容易,經(jīng)常出入,上下都熟,又有眾多弟兄。只是第二件難辦。若說和賈府對敵的人也沒多少,但忠順王得算一個,這樣吧,問一下蔣兄弟不得了?”

  原來,蔣玉函開的鋪?zhàn)樱蛴心叨种?,才紅紅火火,沒人惹事兒。倪二與賈蕓去找蔣玉函,正好獄中主管張如圭也在,他那年與賈雨村一起謀起復(fù)未成,后來就謀了這個職。賈蕓見張如圭長的黑面粗魯眼大骨突形如鬼判,說話慢中帶硬語氣深沉,好似總能未卜先知。幾個聊了一會兒,蔣玉函便要襲人準(zhǔn)備酒菜,又把柳香蓮喊來一起喝酒。

  席間賈蕓不停向張如圭敬酒,說道:“張大哥,千萬拜托你照顧好我璉二叔,別讓他在里面受罪。”“放心吧,有我呢,蔣大爺都安頓了。”原來蔣玉函找張如圭便是此事,襲人雖離開了賈府,卻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一直關(guān)心著賈府的事兒。

  張如圭被一通猛灌,不勝酒力,先回了。他起初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曾是賈雨村當(dāng)知府時的同僚,是協(xié)助雨村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的“虎狼之屬”,雨村被參革,他是同案。后在刑部謀了職,又娶了茜雪,整個人才變了樣兒,也能干出些好事兒來。

  賈蕓也喝多了,蔣玉函命人把他送回家。倪二和柳湘蓮卻海量,一直堅持到最后。倪二問玉函道:“你受忠順王爺恩惠不小,如何還要幫助賈家?因?yàn)槟惴蛉嗣矗俊薄爱?dāng)然不只因她,那個老王八,我自小被他耍弄,恨不得揭了他的皮!”蔣玉函趁著酒意說。柳湘蓮也說:“那個老匹夫,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人人得而誅之!”倪二一聽,悄悄說:“你能把我們帶進(jìn)去嗎?我們就能為民除害了!”蔣玉函略想了想說:“把守太嚴(yán),帶不進(jìn)去。”“我們翻墻進(jìn)去!兄弟在外面接應(yīng),告訴我們他住哪兒就行?!蹦叨f。蔣玉函取來紙筆,畫了張地圖,把府里各種機(jī)關(guān)與房舍道路,畫得一清二楚,還標(biāo)注了忠順?biāo)∥恢?,又告訴他們侍衛(wèi)換崗巡邏的時間。

  入夜,蔣玉函與襲人道:“我去送送兩位大哥,你先睡吧?!钡搅酥翼樛醺浇?,蔣玉函說:“我去去就來。你們等我!”過了一會兒,蔣玉函回來了,手里拿了個包袱,領(lǐng)他們到僻靜處,打開包袱,對倪二與柳湘蓮說:“把衣服換上!”倪二與柳湘蓮三下五除二,便把衣服換好,原來包袱里是兩套忠順王府的侍衛(wèi)服。他倆一試,還挺合身,柳湘蓮是按照他們個頭身段,從庫房偷出來的。倪二笑道:“太好了,只要能進(jìn)去,他們就發(fā)現(xiàn)不了?!?p>  三人到了王府,蔣玉函選了一處最合適的地方。倪二和柳湘蓮各自取出抓勾,翻進(jìn)院子里。倪二說:“兩個人響動太大,我先過去,你在后面跟著我,別離太近!”

  說完倪二便先走了,湘蓮見他沒了影兒,也向著忠順住的地方走。不一會兒,只聽得前面鑼聲大作,有人大聲喊叫:“抓刺客!”接著又看到前面燈籠火把一片,遠(yuǎn)遠(yuǎn)地過來一堆人。柳湘蓮知道倪二已經(jīng)暴露,只好再翻墻出來,與蔣玉函一起,躲在暗處等他。

  等了半天,仍不見他出來,兩人又不忍扔下他不管,只好一直躲著。只聽得院子里面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都喊:“抓刺客!”燈籠火把照得通明。折騰半天,只見有一撥人跑出府來呼喊尋人,為首的一個正是倪二。蔣玉函與柳湘蓮笑得肚皮疼,但也害怕被捉住,正待要走,突見倪二用手往院兒里一指:“那不是刺客么?”又喊到:“抓刺客!”往回急沖,那幾個人聽他這么一喊,又沖進(jìn)院里尋人去了。倪二卻假裝崴了腳,遠(yuǎn)遠(yuǎn)地落在最后,等人消失不見,他才大搖大擺走進(jìn)暗處。及至?xí)?,三人又返回蔣玉函家里,直喝了一夜。

  問起到底怎么回事兒,倪二說:“這老小子命不該絕,我到了他的住處,正要進(jìn)去動手,突然內(nèi)急,放了個響屁。沒想到這老家伙沒睡著,耳朵還挺靈,竟聽到了。他以為偷東西,便喊:‘捉賊!’要穿衣出來。我正欲走時,一群侍衛(wèi)正好過來,我只好急中生智,想出了這個辦法,大喊:‘有刺客!’這么一來,他們便不懷疑我,老小子也躲著不敢出來,他不出來,便沒人認(rèn)識我。我先帶著他們在院子里四處找,又領(lǐng)了幾個跑到外面,才得以脫身?!?p>  蔣玉函和柳湘蓮一聽,笑得差點(diǎn)兒岔了氣。蔣玉函說:“門口那兩個貼身侍衛(wèi)呢?難不成都被二哥一屁給熏死了?”倪二被他說穿,撲哧一笑,又道:“要不說老小子命大呢,老子只熏翻一個,于是又弄那一個,便有了聒噪聲。”柳湘蓮這時才想起蔣玉函說過那兒有兩個侍衛(wèi),頗可惜地說:“二哥再稍等一會兒,咱倆一人一個,不就沒動靜了!”倪二說:“且讓他多活幾天,今兒晚上鬧出的動靜,也夠他吃一壺了?!倍擞质且粯罚_始同他喝酒。

  就這樣,忠順王被倪二翻江倒海地折騰了一夜,知道真有刺客,卻查不出是誰。又想到自己行為不軌、惹人無數(shù),真不知道什么人干的,此后更處處小心,收斂了許多。

  自賈母親自出馬,忠順又受了驚嚇,不再出頭堅持,果然打開了局面。她找齊了“八公”一同上表,圣上念及舊情,一時發(fā)了話:“從此忠親王之事不許再提!”只這一句,賈璉便被放了出來。只是田莊已被歸了公,不再退還,賈府之人也不敢要,只得罷了。

  鳳姐兒暗自佩服,與賈璉一起去謝老太太說:“還是老祖宗有本事,老將出馬,一個頂倆!”等等,無非是哄著老太太高興罷了。她卻不知道,自己其實(shí)也立了大功。倪二這條小泥鰍要不到忠順王府翻出大浪來,不定什么結(jié)果。

  轉(zhuǎn)眼間,清明節(jié)又快到了。王夫人打發(fā)人來喚寶釵,寶釵連忙過來請了安。王夫人道:“你三妹妹出嫁日期臨近,你們和她多敘敘,好讓她走得舒心點(diǎn)兒。”

  寶釵一聽,說得也是,便喊上李紈,或請鳳姐兒,或請李紋李綺,或派人去請湘云。每日里總帶著三三兩兩的人,去同她敘敘,探春也樂得奉陪。只是這么一來,日子更一日快似一日了。眾人中,唯有寶玉不高興,哭了好幾回,寶釵知道他重感情,并不理他。

  清明那天正是探春啟程的日子。宮中傳出話兒來,一是說暹羅的御船已經(jīng)在運(yùn)河碼頭靠岸了;二是上命忠靖侯史鼎作為使臣,帶家眷陪同探春一起前住暹羅和番;三是元妃娘娘要親自送她,已經(jīng)在碼頭附近開始搭建水陸臺子,通知賈府人等均做準(zhǔn)備。

  前一天飯后,大家都到探春那,又有一番殷勤勸慰之言,不必細(xì)說。因事先不知元妃也要送她,又是一番匆匆忙忙、緊鑼密鼓的籌備。

  次日,探春將要起身,大家都去送行,馬車塞滿大街。老太太,太太等有職的,都盛裝出行。姐妹丫鬟們也都揀出了最鮮艷、最漂亮的衣服穿上,參加儀式。

  眾人提前到了儀臺,候著宮中的禮儀隊伍。只見儀臺之上,俱是紅黃兩色,龍旗飛揚(yáng),樂手及儀仗,都在兩邊伺候。再往外,便是執(zhí)械官兵與觀禮百姓,水泄不通地圍了一大圈兒。這也是一場國中大事,原定一切從簡的,沒想到圣上這幾日又垂龍恩,派元妃前來相送,所以才有了今日場面。

  時辰快到時,馬旗隊提前趕到,兩邊排開,遠(yuǎn)遠(yuǎn)地,太監(jiān)們簇?fù)碇堓偟搅?。元妃下了車,在高臺上坐定。暹羅的迎親首領(lǐng)是位王爺,他盛裝打扮,戴滿了珠寶鑲環(huán);他身材魁梧,相貌卻與中土之人迥然不同,再加上褐色皮膚,一看就是異國貴族。他帶來了王妃,兩人在元妃身邊坐下。接下來是使臣史鼎夫婦,再下來賈政、賈赦、賈珍,賈母、邢王二夫人等有職的也分班上臺,先向元妃行禮,然后落坐。因多時未見,自然有一番敘舊言語,只是在這個場合,誰都不敢多說。然后,便是禮儀太監(jiān)宣讀圣旨,奏樂,鳴響禮炮等等。

  寶玉此時自然難割難分,慮及與探春往日之兄妹情深,在臺底下已經(jīng)先流著淚哭將起來。其他姐妹丫鬟們,也都被他引著哭泣。探春獨(dú)自在候禮棚中等著時辰,心里雖然難受,卻強(qiáng)忍著不哭,怕花了妝。

  時辰到了,引領(lǐng)太監(jiān)進(jìn)棚,將探春引出,侍書與翠墨將一身紅裝的探春攙扶起來,緩步移行,向臺上走去。上得臺來,探春先向元妃行禮,元妃說了幾句祝福的話。禮畢,又向前來迎親的王爺王妃行了禮。

  這時,執(zhí)禮太監(jiān)一聲令下,鼓樂聲再次響起,又是一陣禮炮轟鳴。探春與送行親人依次行禮,到了趙姨娘跟前,探春終于哽咽難忍,“噗通”一聲跪?qū)⑾氯ィ舐暫暗溃骸澳镉H!”趙姨娘也禁不住大聲喊叫:“我的兒?。 睋渖先ケ惚ё×怂?,娘倆失聲痛哭。這一哭立刻引燃觀者,惹得送行人都跟著哭。元妃、賈母、邢王二夫人、趙姨娘幾個人,將探春圍在當(dāng)中,真是一場大哭!一時間,觀禮臺上下都立成汪洋,竟像葬禮場面。眾人已經(jīng)分不清為何而哭,為誰而哭。

  過了很久,元妃才起來,止住哭聲;其他人也漸漸止住。鼓樂聲一刻未停,跟隨著風(fēng)聲、龍旗聲,探春終于在一片喧囂之中,被蒙上了紅蓋頭;攙她的人也換成了暹羅的兩位艷妝宮女。探春抬腳起步,她知道,這一走,永遠(yuǎn)不可回頭!她步履中充滿不舍,侍書和翠墨在身后緊緊相隨。史鼎一家人也隨后逶迤而行。

  當(dāng)天,一切來往船只都被禁航,只有探春一只船,緩緩離岸。探春與史鼎夫婦站在船頭,雖蒙著頭,卻依然搖著手。岸上人們也揮手送行。元妃對賈母說:“此刻仍在江河行走,尚需幾日,才能到達(dá)海口。”賈母流著淚自言自語地說:“什么都好,只這個日子不好,怎么趕上了清明?嗨!”元妃一聽,心里也一陣酸楚。人們望著那船由近及遠(yuǎn),悠悠而去,直到只剩下一個黑點(diǎn)兒,最終在視線里消失??

  探春走后,賈府又過了一段寧靜日子。賈政仍在工部司職,寶玉真聽了寶釵的教誨,再加上賈政也回來了,所以每日用功。

  一日,賈政與賈璉正在設(shè)宴請酒,忽見賴大急急忙忙走進(jìn)榮禧堂,回賈政道:“老爺,錦衣府的堂官趙老爺,領(lǐng)著幾位司官,說來拜望。奴才問起都是誰,好回。趙老爺說:‘我們至好,不用的。’一面就下了車,走進(jìn)來了?!?p>  賈政聽了,心想:和老趙并無來往,他怎么會來?正想著,賈璉說:“我去罷?!闭鋈ィT上家人又進(jìn)來說:“趙老爺進(jìn)來了。”賈政等人搶步去接。只見趙堂官滿臉笑容,并不說什么,一徑走上廳來。后面跟著五六位司官,有認(rèn)得的,也有不認(rèn)得的。賈政等心里打鼓,不知因?yàn)楹问?,只得先讓坐。那位趙堂官仰著臉不大理人,只拉著賈政的手,笑著說了幾句話。

  賈政正要敘話,只見家人慌慌張張進(jìn)來說:“老爺,西平王爺?shù)搅?。”賈政慌忙去接,王爺已經(jīng)進(jìn)來了。賈政與趙堂官上去請了安,趙堂官便命令說:“王爺已到,我們帶領(lǐng)府役,先守住前后門?!闭f完趙堂官便領(lǐng)人出去。賈政等知事不好,連忙跪接。西平郡王扶起賈政,笑著說道:“無事不敢登門,我也是奉命行事,要赦老接旨。如今筵席未散,不方便,請府上各位親友先散了,留下本宅之人聽候?!?p>  片刻,趙堂官進(jìn)來回說:“東邊已封門?!边@時酒席都散了,眾人知是兩府的事兒,恨不能立刻脫身,紛紛都想出去。只見王爺笑道:“都是親友,不必盤查,放出去罷?!蹦切┯H友聽見,一溜煙地出去了。獨(dú)有賈赦賈政一干人,唬得面如土色,滿身發(fā)顫。

  不多一會兒,只見進(jìn)來無數(shù)番役,各門把守,本宅上下人等一步不能亂走。趙堂官回王爺?shù)溃骸罢垹斝?,我們好動手?!狈蹅円捕寄θ琳疲瑢5让?。西平王說道:“小王奉旨,帶領(lǐng)錦衣府趙全來查看賈赦家產(chǎn)。”賈赦等人聽見,都俯伏在地。王爺站在上頭說:“詔曰,賈赦交通外官,依勢凌弱,辜負(fù)朕恩,有忝祖德,著革去世職。欽此?!壁w堂官叫了一聲:“拿下賈赦!馀者看守!”彼時人員俱在,惟寶玉假說有病。趙堂官又令:“傳齊司員。”齊司員進(jìn)來,趙堂官命他:“你帶領(lǐng)番役,按房分別查抄,登記帳冊。”齊司員一聽,帶人便走。

  西平王道:“赦老與政老是分開的,告訴他們,只查賈赦家資?!壁w堂官卻說:“回王爺:賈赦賈政并未分家,他侄兒便是總管?!蔽髌酵趼犃?,并不言語。趙堂官便說:“王爺看該怎么辦?”西平王便說:“不必忙。先傳信后宅,且叫內(nèi)眷回避,再查不遲?!?p>  兩人的話還沒說完,老趙的家奴番役們早隨著齊司員分頭去查了。王爺料想此時已經(jīng)無法控制局面,只好對趙全說道:“你去看著點(diǎn)兒,讓他們不許造次!只找有用的!”正說著,錦衣司官已經(jīng)查出一些御用衣裙及其它禁用之物,又有兩箱子房地契,一箱借票,都是違例取利的。老趙便說:“好個重利盤剝,正該全抄!”正說著,王府長史來稟說:“北靜王爺來宣旨了?!?p>  不多時,北靜王已到大廳,向外站著說:“錦衣府趙全聽宣:著錦衣官惟提賈赦質(zhì)審,馀交西平王遵旨查辦。欽此?!蔽髌酵躅I(lǐng)了旨,便與北靜王坐下,讓趙堂官押送賈赦、賈璉、賈珍、賈蓉回衙。

  里面那些查抄的人,聽說北靜王駕到,都一齊出來。又聽趙堂官走了,大家沒趣,只得侍立聽候。北靜王揀選了兩個誠實(shí)司官,并十來個老年番役,馀者一概逐出。西平王便說:“我正和老趙生氣,幸得王爺來降旨,不然全亂了?!?p>  北靜王說:“我在朝內(nèi)聽王爺奉旨查抄賈宅,挺放心,料想不至于那么過分。不料趙全竟然如此行事,賈政他們呢?”眾人回道:“他們在下房看守著,里面已抄的亂亂哄哄。”北靜王吩咐司員:“將賈政帶來,我有話問。”眾人便把賈政帶上來。賈政含淚跪下,北靜王起身拉住說:“政老放心?!北銓⑹ド系闹家庹f了。賈政感激涕零,謝了龍恩,上來聽候。王爺?shù)溃骸罢?,方才老趙他們在這里翻查出的禁用之物和重利欠票,我們難以掩過。禁用之物嘛,就說是給貴妃準(zhǔn)備的,我看也無大礙。這借券嗎,得想個什么法兒才好。如今政老就帶著司員,將赦老家產(chǎn)一并呈出,別有遺露,也就算完事。賈政答應(yīng)道:“犯官再不敢。但犯官祖父遺產(chǎn)從未分過,各人屋內(nèi)所有東西應(yīng)該都是自己的。”兩王便說:“這也無妨,你只需將赦老那邊所有的東西都交出來就是了?!庇址愿浪締T等依命行去,不許胡亂混動,司員領(lǐng)命去了。

  且說諾大的容府,從未遇過這種事,便似熱油鍋里潑進(jìn)了水,亂作一團(tuán)。內(nèi)府中,女眷們亦手足無措,不知所以。正在這時,賈璉喘吁吁的跑進(jìn)來說:“好了,好了,幸虧王爺救了我們!”

  眾人正要問他,賈璉又跑去探聽消息。跑到半路,又去自己屋內(nèi)。一進(jìn)屋門,只見箱開柜破,物件搶得半空。此時急的兩眼直豎,淌淚發(fā)呆。二王正問道:“所抄家資里有借券,實(shí)系收刮盤剝,究竟是誰干的?政老應(yīng)該據(jù)實(shí)說出來才好。”賈政聽了,跪在地下磕頭,說:“犯官從不料理家務(wù),這些事全不知道,問侄兒賈璉便知。”賈璉連忙走過來,跪下說:“這一箱文書既然是在奴才屋里抄出來的,怎敢說不知道?只求王爺開恩,奴才的叔叔真不知道?!眱赏醯溃骸澳愀敢呀?jīng)獲罪,正好并案辦理。你如今既然承認(rèn)了,也算明白人。這樣吧,叫人將賈璉看好,其余的都放了?!庇终f:“政老,你小心候旨,我們復(fù)旨去了?!闭f著,二人便上轎出門,賈政等人就在二門跪送。北靜王把手一擺,只說了一句:“請放心?!蹦樕洗笥胁蝗讨4藭r賈政才略覺心安,人都走了,他卻獨(dú)自跪在那里發(fā)呆。

  未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寒雋

回前詩:鴻溝·唐·張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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