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者
空氣中的水汽越來越重,溫度也在逐漸降低,青辭搓了搓泛起了雞皮疙瘩,轉(zhuǎn)身回到山洞。
戈殷吐吐信子,估算了一下這場雨的持續(xù)時間,思及老羊獸曾經(jīng)說的話,忙趁著暴雨還未落下來,游出去撿了一大堆柴回來。
“轟隆——”
一道炸雷在天空中響起,戈殷前腳剛踏進山洞,后腳雨就傾盆而下,整個山林瞬間回蕩著“嘩啦啦”的潑水聲。
由于洞口上方被青辭開辟出了一塊較大的縫隙,狂風便夾雜著細雨刮進山洞,將火堆吹得搖曳劇烈,洞內(nèi)的光線閃爍不定。
青辭靠坐在戈殷懷里,沉默地看著搖曳的火焰,也不知在想什么。
低下腦袋,下巴虛靠在青辭的肩膀上,戈殷享受著這平靜的二人時間,對這場暴雨的到來感到十分滿意。
滑順沁涼的發(fā)絲滑過兩者肩膀的肌膚,垂落到青辭的胸前,回過神的青辭低頭看了看,伸手撩起了一束長發(fā)。
戈殷:?
視線追隨著青辭的手指,戈殷有些好奇她接下來的動作。
青辭將手中的赤發(fā)在食指上繞了幾圈,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鮮艷的赤色和瓷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不禁目眩神迷。
見青辭除此外再無其余動作,戈殷有些失落,他還以為青辭會像上一次那樣為他束發(fā)呢。
“轟!”
白雷就炸在附近,距離近得連回聲都沒有,熾烈的電光讓山洞瞬間亮如白晝。
青辭被突如其來的炸雷嚇得動作微滯,抬頭朝洞口看去,恰好能看到幾道長長的影子從洞口延伸進來。
“戈殷?!笔种馔屏送聘暌蟮母共浚疽馑纯诳?。
“嘶嘶~”戈殷抬頭看去,吐吐信子,一手解開圍在腰間的獸皮裙,雙腿瞬間化作二十多米長的赤色蛇尾。
數(shù)道沉重的腳步聲從洞口傳來,無視戈殷的警告,越走越近。
戈殷將青辭抱起,蛇瞳危險地看著洞口的方向,蛇尾緩緩地摩挲著地面。
“滾!否則殺了你們。”飽含殺意的聲音讓前進的腳步聲一頓。
“我們并無惡意,只是想在此躲過這場雨?!钡统炼挥写判缘纳ひ魪墓战翘庬懫?,伴隨著無形的力量一同傳來,戈殷抱著青辭的手微微一緊。
三紋獸。
身體尚未痊愈,又被闖入者的威壓影響到,青辭本就淺色的雙唇更慘白了。
注意力大部分落在闖入者身上的戈殷并未注意到青辭這一細微變化,朝洞口釋放了自己身為四紋獸的威壓,聲音冷得刺骨:“滾!”
他不怕這些闖入者,但難保小雌性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然后趁亂奪走。
四紋蛇獸!
感受著對方傳來的飽含殺意的警告,走進來的雄性獸人們神色一變,部分還忍不住獸化了。
沒想到居住在這個山洞里的獸人會是個四紋獸,這讓原本打算殺了居住在這里的流浪獸的獸人們警惕不已。
同紋的流浪獸的實力普遍會比普通獸人高那么一兩點,四紋流浪獸的實力強悍,完全有能力將他們殺光。
為首的雷迦爾直直地看著拐角,仿佛透過石壁看到了對面的情況。
空氣中交雜著的淡淡雌性氣味,無一不在述說著對面雌性的存在。
這條蛇獸搶了一名雌性!
有了這個認知,雄性們的面色一沉,抓著獸皮袋的手不斷收緊,仿佛下一秒就會發(fā)起攻擊。
雷迦爾伸出左手攔住試圖繼續(xù)前進的獸人,阻止了他們的莽撞。
他們換鹽的隊伍最強的就是他,雖然有一小部分的二紋獸,但大多都是一紋獸,真打起來,不利的必然是他們,沒有必要為了一名陌生雌性而過多損失他們的戰(zhàn)斗力。
明白雷迦爾的意思的獸人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生來就被教導要呵護雌性的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加入部落沒幾年的雷迦爾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雷迦爾壓低聲音道:“我們的主要任務(wù)是換鹽,如果為了這個雌性而犧牲掉大部分的獸人,那部落里的獸人接下來的一年該怎么辦?”
“可是……”尚未結(jié)侶的雄性獸人還想再掙扎一下,卻被有伴侶的雄性獸人狠狠瞪了幾眼,只得不情愿地咽下未盡之言。
被威壓影響得極為難受的青辭扯了扯戈殷的頭發(fā),想讓他收回威壓。
戈殷低頭看去,見青辭面色慘白,忙收回威壓,緊張道:“還好嗎?”
沒了最大的影響源,青辭緊繃的身體頓時一松,緩了一會兒才對他搖搖頭。
戈殷緊緊地盯著青辭,確定她不是在說謊后,才抬頭朝洞口道:“還不快滾!”
戈殷問話的聲音并沒有壓低,他們大概也明白對面發(fā)生了什么事,知道自己的行為給雌性產(chǎn)生了傷害后,對戈殷這次的警告沒有任何反駁地順從了。
不能傷害雌性的認知早已深刻到他們的骨子里,哪怕對面的雌性他們并不認識,也依舊會為了保護她而做出相應(yīng)的舉措。
闖入者們化作獸形,緩緩退出山洞。
沒能第一時間救出這名被蛇獸搶走的雌性的他們牢牢記下了這個地方,等路過大部落時,將這件事告知他們。
沒有了闖入者們的打擾,山洞重新恢復了寧靜,耳邊唯有“嘩啦啦”的雨聲和柴火的燃燒聲。
青辭在戈殷的懷里緩了會,對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素質(zhì)有些懷疑人生。
自爆帶來的損傷實在是太大了,換做是以前,這種等級的威壓,她應(yīng)對起來完全游刃有余,哪里會這么狼狽。
待身體沒那么難受后,青辭伸手拍了拍戈殷的肩膀,示意他把她放下。
戈殷吐了吐信子,分析著空氣中的氣味,確定拐角后方?jīng)]有獸人悄悄埋伏后,才把青辭放下來。
擺動著尾巴,戈殷往洞口游去。
青辭坐下來,靜靜地看著搖曳的火焰,時不時往里面添一根柴。
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有限,一旦遇上像今天這種情況,只能依靠戈殷,自己能做的事十分有限,這樣對她太不利了。
青辭并不怕會因此而暴露自己的身份,但要是因為身份暴露而招惹到她無法控制的事,大不了一抹脖子。
戈殷在山洞的附近轉(zhuǎn)了幾圈,然后跟著他們離開時留下的痕跡尋了過去,確定這些獸人是真的離去了,才趕回了山洞。
濕漉漉的蛇尾滑過地面,在泥濘的土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蛇痕。戈殷化作人形,因為身體面積縮小,他身上的水分“嘩啦”一聲灑落在了地上。
“他們走了?!备暌蟮?。
“嗯。”青辭輕輕地應(yīng)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