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后面幾天,風玄一家就在一邊準備婚宴,一邊聽天導(dǎo)上師講述外界見聞中度過。讓風玄覺得奇怪的是,這老者好像對大司馬和天導(dǎo)上師頗有怨言,評價也頗低。說他們表里不一,不切實際,君不君臣不臣。
聽起來他好像只是對大司馬和天導(dǎo)上師無可奈何,不然都要沖到他們面前去收拾他們一頓。當然,風玄不可能因此就推翻自己之前的猜測,他依然認為這老者是大司馬和天導(dǎo)上師的人。就算老者對大司馬和天導(dǎo)上師有不滿之處,最多也只是利益上的不滿足,而不會是真正的敵對。不然不可能天導(dǎo)上師的人剛在他這里碰了壁,這老者就來到了他家。
不過,老者的意圖,他一時間也不確定。此人雖有挑撥之嫌,但是不應(yīng)該認為他就能與那兩人對抗。要知道,那兩人可不只是自身實力夠強,還掌控著天下權(quán)柄,可以調(diào)動全天下幾乎所有的高手和資源?;蛟S,這老者就是想要讓他去給那兩人造成些阻礙,他自己則好從中謀取什么利益。又或許只是想探一探他對那兩人的態(tài)度,若是他表現(xiàn)出敵意,立馬就會有人來收拾他。既然明白這些,風玄自然不會表露什么態(tài)度,最多就說一句“有趣”或“奇怪”什么的。
而這幾日,向家宅院中,卻爭執(zhí)不休。來此的高手,主要分三方,一是崔家之人,他們以誅殺少年為主要目的。二是反對大司馬的人,他們以保命和避免與少年沖突,以及坑害大司馬的人為主要目的。三則是大司馬的人,他們則是以坑害其他兩方的人并除掉少年為主要目的。
他們爭執(zhí)的焦點主要是在戰(zhàn)術(shù)上。崔家及大司馬的人主張傾巢而去,以雷霆萬鈞之勢對少年進行全方位打擊,讓少年沒有反擊的機會。而那些反對大司馬的人,則主張車輪戰(zhàn),把來的高手分成幾組,把守要道的同時,一組一組去挑戰(zhàn)少年,如此一步一步將其耗死。
兩方各有各的道理,崔家及大司馬的人認為,以雷霆萬鈞之勢全方位打擊,讓少年防不勝防,就可一舉將其制服或擊殺。而反對大司馬一方的人則認為,若是一次性傾巢而去,少年心生絕望之下,肯定就會望風而逃。而少年要逃,他們這些人卻全部聚集在一處,很容易讓他跑掉。而且,保不準少年還有什么大規(guī)模殺傷準備,比如陷阱,那么他們聚集在一起,就很被動。但若是分批次采用車輪戰(zhàn)法,少年見去到他家的人不多,自覺可以力敵,便會竭盡所能的戰(zhàn)斗。如此一波波輪戰(zhàn),就可將其精力一步步耗盡,也就不怕他逃跑,說不定第一波人就可以將他精力耗得七七八八,甚至直接將他殺死。雙方雖都夾帶私心,想至彼此于死地,但是說法卻都有道理,一時間僵持不下。而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所以雙方也沒心思請京城判決。
四天后,終于到了風清和鹿家女的成親之日。這一天,周邊一大片區(qū)域內(nèi)所有的人,不管什么身份,農(nóng)夫、工匠、地主、貨郎、官差,通通都來到了婚禮現(xiàn)場。足足上百人,可以說熱鬧非凡。
鹿家雖非什么達官顯貴,也非什么大戶人家,但是鹿大叔武力不俗,能打野獸能防盜匪,且能幫人醫(yī)治些傷病,所以他在這片區(qū)域頗有些聲望。這區(qū)域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有可能有事求到他,自然都會賣他個面子。而且這次的婚宴有不少常人難得有機會能吃到的野味,而這些人絕大多數(shù)又都是生活拮據(jù)之輩,這婚宴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次難得的進補機會。再說鹿大叔發(fā)出邀請時,明確說了不用送什么賀禮。有此種種緣由,眾人對這婚禮自然是趨之若鶩。
而這一天,不速之客也如期而至,足足十位頂級高手。顯然,還是反對大司馬的一方在爭執(zhí)中取得了最后的勝利。這結(jié)果其實早已注定,一是他們?nèi)硕?,他們不愿出手,崔家及大司馬兩方的人也拿他們沒辦法,二也是因他們?nèi)硕?,可反過來脅迫大司馬一方的人。所以這次來的十人,以大司馬一方的人為主力,再加上三位崔家的人。
看著這些衣冠華麗,身配不同兵器的人,眾賓客聚到一處,小心翼翼觀望,只希望這些人不會對他們不利。風清和鹿大叔的心中則滿是擔憂,他們自然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和目的。不過他倆作為主人家,擔當還是有的,勇敢護在眾賓客前方。
風玄卻不怎么在意,直接來到十人近前,從容問道:“你們可是天導(dǎo)上師門下?”一位相貌英俊,身材高大勻稱,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白衣青年淡然道:“正是,聽聞你對大司馬和上師不敬,特來捉拿你。跟我們走吧,以免牽連無辜。”
聽他這么一說,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全都露出驚恐之色,心中暗暗后悔來參加這婚禮。風玄掃視眾人一眼,然后看向?qū)γ媸?,淡然一笑,說道:“你能說出此話,那么你們今日一個也別想好過。”白衣青年說以免牽連無辜,顯然不是什么好意,而是在以這些無辜要挾他,所以他才有此話。
見他這不屑一顧姿態(tài),十人也面露不屑之色。他們十人皆是天導(dǎo)上師門下杰出弟子,天賦異稟,武功高強。若不是如今時代特殊,出現(xiàn)天導(dǎo)上師這個神人,以他們的實力,絕對可說是百年不見得出一位的絕代高人。而今他們十人聯(lián)手,這山野小子居然還敢這么跟他們說話,在他們看來,這不能顯示出其自信,只能顯示出其無知。
十人的不屑神色,風玄毫不在意,繼續(xù)向十人靠近,一邊走一邊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們有何資本,敢到本大人面前叫囂?!币婏L玄向他們靠近,十人也轉(zhuǎn)身向后走去,最終雙方停在大門外十來丈處。風玄一人獨處一方,對方十人呈弧形將他半包圍。風玄淡然道:“你們是想一起上呢,還是一個一個來?”剛才開口的白衣青年說道:“我們知道你底細,據(jù)說別人的武功,你看一眼就可學(xué)會,從而以別人的武功操控別人。而且之前一人獨戰(zhàn)向都、林襄等四人而不落下風?!?p> 風玄淡然一笑,說道:“所以呢?怕了?那你們就一起上吧,對我來說,一人十人都一樣?!睂Ψ绞私允且桓钡荒?,白衣青年說道:“你想多了,你能在向都他們四人圍攻下不落下風,這固然不錯,但也輪不到我們十人聯(lián)手。我們之所以來這么多人,一是來看看你是否名符其實,二是防止你逃跑?!?p> 他們這么說,固然有虛張聲勢的意思,但其實也另有深意。他們知道,若是十人圍攻,風玄必然竭盡全力施展犀利殺招,在其殺招之下,他們自認為難以周全。而他們?nèi)羰且灰怀鰬?zhàn),以風玄過往的作戰(zhàn)風格看,多半會耐心與他們周旋,揣摩他們的武功。如此,他們一可以保全自身,二可一步步消耗風玄精力。
風玄面露淡然笑意,說道:“隨意,別后悔就是,你們誰先上?”十人之前顯然也有所計劃,由一位看起來肢體粗壯,身高近九尺的壯漢率先出手。很顯然,這壯漢以力量見長,應(yīng)該是十人之中力量最大者。在他們看來,風玄之前雖展現(xiàn)過些力量,但他的力量應(yīng)該也不見得比這壯漢強。如此,他即使能一看便學(xué)會壯漢武功招式,但力量不如壯漢的情況下也難以將壯漢擊敗,而且力量比拼下可以消耗他更多精力,方便后續(xù)的人輪戰(zhàn)。
風玄看著壯漢出列,笑道:“長得倒是粗壯,正適合犁地,正好我們這里缺少拉犁牲畜,你可以留下。”一聽他如此調(diào)侃羞辱,壯漢怒火中燒,恨不能立馬將他拿下,把他嘴撕爛,再讓他試試犁地。與壯漢同來的人心中矛盾,按理來說本該與壯漢感同身受,畢竟羞辱壯漢其實也是在羞辱他們,但他們心中卻難免想笑。而一眾賓客及風玄家人則沒那么多顧忌,好多人竟直接笑出了聲,之前的壓抑感一掃而空。
壯漢陰沉道:“不知死活,今日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風玄淡然笑道:“別以為披著張人皮就是人,今日,本大人就將你打回原形,看你是騾子是馬。嗯,不管是騾子是馬,都要給我去拉犁。”
壯漢知道,耍嘴皮子是耍不過這小子的,再說下去怕是要被他氣死,所以也就不再多說,直接向他沖來。在壯漢沖向他的過程中,風玄雖然看起來靜立不動,不過心中卻快速推斷著對方可能發(fā)出的攻擊及其行動中的可趁之機,并在體內(nèi)快速運轉(zhuǎn)著力量,時時準備以最合適的招式出擊。
兩人相距本來不過四五丈,所以轉(zhuǎn)眼間壯漢便沖到風玄近前,并對他發(fā)動攻擊。風玄也立即做出恰如其分的應(yīng)對,兩人就此激戰(zhàn)到一起,打得火熱。風玄開始還以為這人五大三粗,應(yīng)該是以力量見長,招式和靈活性會有些欠缺。然而交上手后卻發(fā)現(xiàn),其力量確實夠大,至少該有千多斤。但是其靈活性卻一點不缺,招式也精妙無比,比之向都等人毫不遜色。其反應(yīng)也敏捷精準,每每能針對當時情景,使出最合適的招式。
還好,風玄之前已吸收了向都等人的武功招式,將其理解透徹并進一步推演。如今,他雖沒有成體系的功法和既定的招式,但他信手拈來的招式,同樣精妙異常,用以與壯漢周旋可說綽綽有余。而且在與壯漢周旋的過程中,他也在快速的吸收著壯漢的武功。
至于壯漢及其九位同伴,自然也能察覺風玄在吸收他武功,他們心中皆是驚駭。在之前,他們聽說風玄的天賦之時,還有些不以為意,覺得是林襄他們夸大事實,好讓大司馬派人來除去此人。然而今日一見,他們卻不得不信,再比較自身,他們不由心中嫉妒,同時也慶幸上師是讓他們來除去此人,而不是將其收伏。不然,他們來日必有大禍,因為這小子來日必定會報今日逼迫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