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死了也沒什么,本就是因為‘他’才有的我……”子煙的話語愈來愈輕,愈發(fā)軟綿無力,最后的話語已微弱不可聞。
“什么?”卿蘭急切問道。
子煙閉著眼,喃喃低語,“救救他……”
他想說,救救許安良。
并非為了自己,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可許安良……那個呆呆傻傻的小子,不能就這樣白白送命了啊。
卿蘭救了許安良,許安良為報她救命之恩,愿意留在卿蘭身邊做一名影衛(wèi),護她周全,直到助她實現(xiàn)愿望。
但子煙明白,許安良的內(nèi)心深處,對卿蘭有著傾慕之情。
這日,風(fēng)和日麗,卿蘭如往常那般躺在溫軟的草坪上,賞著山川美景。
“喂,高傲的大小姐,你整日無所事事看著這些風(fēng)景,不覺得無趣么?我在許安良身體中看得都要睡著了?!弊訜煷蛑罚荒樆杌栌哪?。
卿蘭冰冷的面容上,似是綻出了驚訝與喜悅的色彩,“你是……子煙?”
“當(dāng)然,你也不想想,許安良會像我這樣說話?”子煙說話的語氣向來這般肆無忌憚,嘴角還常帶著意味不明的冷笑。
卿蘭垂下眼眸,望著微微的青草,“你出現(xiàn)了,所以你要走了么?”
“或許吧,我可是很忙的?!弊訜煹?,“對了,把竹哨給我?!?p> 那日情形混亂,卿蘭在亂戰(zhàn)中,從狗熊老大的巢穴中尋到了子煙的竹哨,便一直戴在脖間。
卿蘭輕握著那精致的蓮花紋竹哨,艷紅色的穗子映著她如蒜的玉指,她抬眸定定望著子煙,道:“許安良說他要報恩。”
許安良要報恩,子煙自然走不成,子煙還明白,許安良因傾慕這位小姐,甚至想著一輩子待在她身邊。
許安良或許情深義重,難以自拔,子煙卻不是。
“是啊,許安良那呆子,說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子煙嗤笑著,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既如此,我替他報恩,以竹哨為證,等我替你實現(xiàn)愿望后,你必須將竹哨還我,然后放許安良離去?!?p> 他在許安良身體中,看著那呆子種種看似端直卻固執(zhí)又愚蠢的行為,真是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把他打醒。
奈何,只要出了鬼界,子煙的意識便很是薄弱,極不穩(wěn)定,身體的主導(dǎo)權(quán)大多在許安良那里。
而許安良最近又因傾慕這位大小姐,意識極為堅定,讓他幾乎沒有出現(xiàn)的空隙。
“我會替他報恩,可我是個殺手,我只會殺人。”話語中是冷徹心扉的寒意,如臘月不化的堅冰,充滿了冷肅之意。
后來的日子,大約是子煙無所事事、太過無聊了,他會時不時出現(xiàn)與卿蘭聊天。
“我討厭許安良?!鼻涮m冷冷道,那口吻像極了在抱怨的小孩子。
子煙漫不經(jīng)心打了個呵欠,“這世上你喜歡的東西本就不多吧,除了生生不息的自然風(fēng)光,就只有你父親了吧?!?p> “可我不討厭你?!?p> 子煙冷笑,“我可從沒給過你好臉色看,一直對你冷言冷語,你居然會不討厭我?”
“我不討厭你。”卿蘭再一次說道,語氣依舊淡淡的,卻并不冰冷,帶著幾分孩子般的執(zhí)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