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詛咒?你竟然敢說這樣的話!”
阿巴巴的臉色充滿憤懣。她令人牽起公馬,而在那股腥臭的氣息蓋過眼前的時候。身后一股劇烈的震蕩則打斷了所有人的言語。他們先是看到一群灰塵,黃沙,卷著黑色的禿鷲。那群食腐的動物被驚起。拍打著翅膀,頭頂響起了奔騰不息的驚雷。
“那是什么!”
“是水!是水??!”
忽然,一個青年人爬上了黃色的巖石,他震驚的幾乎無法言語,緊接著,那股卷起的灰塵讓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仿佛是一息的時間,奔騰的河流像是萬只奔跑的馬,他們卷起河岸上所有的灰塵,塵土,濕潤和土腥位沖刷著伊提絲。
她睜開眼,赤紅的眼睛里倒映著一片像是沙塵暴似得土地,直到她額頭被打濕。那些液體沖刷著她的頭頂。將她手里的液體沖走。身的木板搖搖欲墜,一半都泡在河水的泡沫里。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神奇的情景,好像在一瞬間,又好像過了很久,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唯獨(dú)那片沒變的蒼穹,俯視著這片土地上的人們。
黃色和淺色的倒影下,無數(shù)的水分子飄落在她們的四周,好像瞬間帶來了蒸騰的水汽,將她們的臉上沖刷下一層層的灰土。那些珍貴的水順著河道漂流而下。而所有人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跪在地上。親吻土地。
岸邊此時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她以為是食物鏈對立的的動物來到了河邊,它們開始飲水,而人們也沒有投擲石頭。因?yàn)樗麄兲恿恕S辛怂?,他們就能繼續(xù)活了。她身上繩子散開。背后濕漉漉的。她起身,慢慢抱起地下的黑貓,將它送到水邊。
黑貓乖順的卷起尾巴,微微閉著眼睛。
“咪咪,喵~”她試著喝了一口水,然后把貓咪放到河邊,讓它自己喝水。誰知道那只貓咪對水不感興趣,反而是在她身邊轉(zhuǎn)了一個圈,毛茸茸的貓毛和枯瘦的身軀像是曬干的獸皮。
她被人簇?fù)碇铝思漓氲奈恢?。而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那個剛剛沖上來的女孩,就是巴克瑞亞。她哭起來:“天啊,伊提絲,我簡直不敢相信,太神奇了。”他們的語言并不是很完善,所以巴克瑞亞不得用手勢結(jié)合語言表達(dá)她的意思。
伊提絲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她挺起脊椎,擦了擦眼淚:“那么,你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她回過頭,發(fā)現(xiàn)剛才還憤怒的要把自己撕成碎片的村民,此時都無比乖順。另一部分人,則崇拜的看著阿巴巴,因?yàn)樗募漓耄娴囊齺砹松竦木祛?,可以說,從此以后,部落的村民真的會將阿巴巴當(dāng)做神的信徒。
伊提絲忍了很久,終于忍不住開口:“阿巴巴大人,你的祭祀好像并沒有成功吧!”她開口道。
對面的歡呼聲似乎停了下來。那些黑褐色皮膚的人回過頭,看到爬起來的祭品,阿巴巴剛要開口,她卻聽到對面的女孩爬上茅草的屋頂(大約一米二)大聲說道:“這么多次的祭祀,沒有一次是神明滿意,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她提出了這個疑問,因?yàn)榉讲裴尫懦龅木o張感卷了全身,在風(fēng)中微微發(fā)顫。她這個身體瘦黑。仿佛是好幾天沒有進(jìn)食,她站起身便感覺到搖搖晃晃。
阿巴巴神色沉了一下,她說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她身披厚重的獸皮袍子,目光如鉤般看過去。
她想要讓護(hù)衛(wèi)對的勇士將她拉下來,卻見站在高處的女孩揮舞手臂,念了好幾個名字,她神情微微嘲笑的說:“因?yàn)槟悴皇且粋€合格的祭祀,你的祭祀不夠虔誠,所以神明不滿意。而這次?!彼噶酥缸约海?p> “我,是我取悅神明。”
伊提絲當(dāng)然沒有這么大言不慚,她只是害怕,在這個部落里,祭司的地位超脫于酋長,而她為了自己的地位,自然會一次次用神跡來證明自己。伊提絲不太想自己穿進(jìn)來不到12小時,就成功的打出了gg結(jié)局。因?yàn)橛螒蛱崾靖嬖V她,只要她滿足任務(wù),系統(tǒng)就會實(shí)現(xiàn)她的愿望。
游戲里就無所謂,而這里是現(xiàn)實(shí),伊提絲想要回去,這個是她目前唯一覺得超自然的現(xiàn)象,也是她回家的希望。
阿巴巴渾身顫抖,她不敢相信自己從三十二歲當(dāng)上祭司到現(xiàn)在,竟然有人會質(zhì)疑自己。這也難怪,祭司是終身制,從學(xué)徒做起,跟著上一任的祭司學(xué)習(xí),直到祭司死亡,她的徒弟才可以接班。
因此,阿巴巴擁有數(shù)個同門祭司學(xué)徒。她們都比她老,也比她死得快。直到這位長壽的祭司足足活了九十七歲,才輪到阿巴巴。她迫不及待的用各種方法將師姐們獻(xiàn)祭。來維持自己作為祭司地位的穩(wěn)固性。
因此,她到現(xiàn)在為止,也沒有開始收徒,對部落的村民解釋是,她認(rèn)為目前部落還沒有足夠可以繼承自己的女孩。而私心里,她認(rèn)為自己能像老師那樣活的很久。
“沒有人可以替代我?!彼沁@么說的。
而此時,對面的伊提絲說道:“河水又一次出現(xiàn)在我們的河道里,這是神明的旨意?!?p> 她說完這句話,部落其他人都跪下來,包括酋長。他們是如此的卑微,對水源的渴求,對生命的渴望。在這一刻,像是條黑色的分割線,將阿巴巴與她清晰的隔開。她站在人群后面,好幾次被擠到了包圍圈外。底下密密麻麻都是黑色的人頭,他們將頭抵在地面上,渾然不在意上面沾染了泥土和臟污。他們親吻地面,以此表達(dá)自己的歡欣。
頭頂午時的光芒照在她的頭上,空中,那片被風(fēng)沙席卷的伊提絲,在緊張過后,她就在系統(tǒng)里尋找可以代表神跡的東西。
“有了!”
她看到系統(tǒng)面板里有個氪金的裝飾塊,那是她剛買游戲充值大禮包附贈的裝飾物品。用來放置在地圖中增加市容的雕塑。
雖然這個雕塑看起來有點(diǎn)q萌。但是此時,在伊提絲的眼里,這就是她的神跡證明,證明她才是收到神明青睞,因此,隨著她嘴里模仿的呼喚聲。眾人眼睛一花。就看到面前的空地上,忽然多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石塊。那塊石塊幾乎有五六米高,仿佛面前拔地而起一座山似得。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忽然間就聽到巴克亞瑞大叫:“是神!神明的回應(yīng)!”
山呼海嘯。
神跡!
阿巴巴面色駭然的看到這一幕,作為祭司足足有四十年的時間里,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而看到這樣的異象。她不禁憤怒起來,這分明是她的功勞,是神明回應(yīng)了自己!怎么可能是伊提絲,她懂得什么!她甚至連神賜予的文字都看不懂!那只是個被首領(lǐng)寵壞的女孩。
她憤怒的大叫起來。
“你說謊?!?p> “我能得到神的回應(yīng)!”伊提絲跳下來,逼近到她面前,不甘示弱:“不僅如此,我要揭穿你的謊言,你舉行了這么多次祭祀,可是一次都沒有用!”她看到河岸邊上的尸骨,那些慘烈的尸首再告訴他,阿巴巴究竟做了多少次這樣的祭祀。她可能從前并不是這樣,只是這次的干旱太嚴(yán)重了,她必須要用越來越殘酷的祭祀來表達(dá)自己的誠意。
“夠了!”
最后是酋長開口,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地窖里裝著的人。“伊提絲大人是獻(xiàn)祭的新娘。她為我們帶來了豐沛的河水。因此,以后讓伊提絲大人跟隨阿巴巴大人學(xué)習(xí)....就.....作為祭司學(xué)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