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他沒有真正了解過的,不止公主殿下一個人。
玄墨也怔住,他看向少年臂彎中攬著的少女,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之前倒是也考慮過用這么簡單粗暴的方法,但顧及到長姝的性子,愣是沒敢輕易地對她下手。
畢竟長姝對他一直都有些隱隱約約的提防,若是他這么做,能不能成功且不說,就說長姝醒后,他也不確定自己能把人安撫下來,可是這個少年……
長姝這樣的人竟然會被他輕易得手,她就真的對這個少年一點(diǎn)都不設(shè)防的嗎?
親姐弟也不過如此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少年身上。
平日里不著調(diào)的少年垂眼看著昏迷不醒的長姝,抿了抿唇,抬眼的時候神色帶著些冷意:“景帝陛下,今日行刺我姐姐之仇,本公子記住了?!?p> 呼延越看著他,面無表情的開口:“好大的口氣?!?p> “口氣大不大,景帝陛下日后自然會見到?!?p> 男人冷笑:“孤等著你?!?p> 少年垂眼看著眼前的殘局,偏頭看向自家大哥:“王兄,我先去一趟公主府,晚點(diǎn)再回家?!?p> 穆修遠(yuǎn)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曾經(jīng)的溫家長公子落得如此地步,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再加上這位公主殿下如今的模樣也著實(shí)凄慘了些,所以他并沒有拒絕。
更何況他這弟弟連姐姐都喊出來了,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行了,這里的事我會處理好,你去請個大夫給公主包扎一下,路上小心一點(diǎn)?!?p> “好?!?p> “小修齊。”身后男人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夾雜著隱隱的痛苦成功阻止了他的腳步:“你和她從小感情就好,以后照顧好她,別讓她太傷心了?!?p> 穆修齊腳步一頓,并沒有回頭:“歡姐一定不會希望這是一句遺言?!?p> 溫嘉言苦笑。
他還真不確定落到這個男人手里會不會被他弄死,但是他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哪怕拼著一死,他也絕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長姝落入死地。
這次是他來了,也是攝政王府的人來的夠快,但若是他們都沒有及時趕到呢?
就這么看著長姝落入險境不成?
連少年都看得出來,其他的人又如何看不出來溫嘉言是存了死志。
他好不容易活著回到京城,好不容易才能見到長姝,忍辱負(fù)重受盡磨難,如今又為什么不愿意繼續(xù)堅(jiān)持下去了?
呼延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世子和墨將軍若是沒什么可說的了,孤就先把人帶回去了?!?p> 玄墨凝眉看向他:“景帝陛下不準(zhǔn)備見一見吾皇嗎?”
“孤來胤朝玩玩而已,又不是為了公事,孤不覺得有必要和他見面?!?p> 穆修遠(yuǎn)淡淡道:“溫公子怎么說也是公主殿下的救命恩人,今日時機(jī)不大合適,日后必定備上厚禮,上門致謝。”
男人眉梢一挑:“你這是在提醒孤,別把人給打死了嗎?”
穆修遠(yuǎn)淡笑:“景帝陛下若是想要如此理解,也并無不可?!?p> “可是刺客是孤派來的?!蹦腥颂止粗鴾丶窝缘南掳?,露出他那張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過于蒼白的臉色:“孤要?dú)⒌娜四憔惯€敢來救,你覺得你該不該死?”
謝鈺皺了皺眉,不悅的開口:“景帝陛下要管教自己人大可回去關(guān)了門管教,眼下這情況……景帝陛下若是不想自己來收拾殘局,就不要阻撓我們的工作?!?p> 呼延越嘖了一聲:“都說了不是孤一個人派來的?!?p> “這行刺宸歡公主的人之中,還有不少是慶陽公主和藥王谷谷主的手下呢,怎么就追著孤一個人不放了?”
謝鈺轉(zhuǎn)過頭看向了慶陽公主。
慶陽公主冷著臉:“景帝陛下慎言,本宮可沒有派人行刺皇姐?!?p> 呼延越?jīng)]有搭理她,而是看向謝鈺:“幕后兇手都告訴你們了,你們自己派人去查便是,君無戲言,孤還不至于為了這么個女人說假話?!?p> 慶陽公主臉色一冷,“本宮也一樣希望謝大人能夠盡早查出真兇,還本宮一個清白?!?p> 鳳清笑的溫和:“我亦然。”
謝鈺淡笑:“鳳清谷主畢竟是公主殿下的師兄,我自然相信鳳清谷主是無辜的,只是不知道鳳清谷主怎么會和慶陽公主出現(xiàn)在宮外?”
“男女有別,公主有婚約在身,與別家公子同游是否不太妥當(dāng)?”
“這是本宮的私事?!?p> 謝鈺頷首:“臣也是礙于友人私下一問,還請公主殿下見諒?!?p> “行了,這里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別拿這等小事來煩孤,沒事也不要來孤那拜訪,孤并不歡迎?!?p> 謝鈺依舊頷首:“同樣也希望日后京城不要隨隨便便在哪處角落出現(xiàn)尸體,畢竟胤京天子腳下,在下又掌管都察院,出現(xiàn)命案總歸是麻煩。”
男人笑了笑,低頭道:“你看,他們都在提醒孤不要把你給弄死了?!?p> 溫嘉言蹙了下眉,看向謝鈺沒有說話。
“放心?!蹦腥艘膊辉谝馑淠膽B(tài)度,等到回去了他自然會讓這個男人學(xué)會恭順兩個字怎么寫:“就算不小心弄死了誰,孤也定會吩咐下人毀尸滅跡的,必定不會給諸位添麻煩?!?p> 謝鈺淡笑著點(diǎn)頭。
等到該走的人都走了,穆修遠(yuǎn)看向他:“我怎么看不明白你對溫嘉言的態(tài)度呢?”
謝鈺笑了笑:“世子要看明白做什么?”
“世子不也在拐彎抹角的提醒他手下留情嗎?至于讓人回去管教,不過是不想親眼見他當(dāng)著故人的面受辱罷了?!?p> 玄墨看著呼延越一行人遠(yuǎn)去的身影,擰著眉道:“這位溫家公子氣息不穩(wěn),像是重傷未愈內(nèi)力受損的樣子。”
謝鈺一點(diǎn)兒也不意外,“如若不然,他也不至于在景帝面前毫無反抗之力了?!?p> 他看向玄墨:“公主那里,還請將軍在皇上面前周全一二,畢竟您也知道,碰上溫家之事,公主和皇上總是會鬧得不愉快?!?p> 玄墨瞥他:“公主是我的未婚妻這件事情,你們是不是從來都不放在心上的?”
他的公主的事情,還用得著謝鈺一個外人來叮囑他?
謝鈺這是看不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