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經(jīng)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陣涼風拂過,幾片泛黃的枯葉從眼前飄落。
“秋天總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回想落日的稻田,脫去谷粒的稻桿被橫七豎八地堆在田間,而等待他們的不過是化為烏有罷了。
臉上的苦笑怎么也掩蓋不了自卑的懷疑。
看向家的方向,莫名覺得遙不可及。
“??!”
不慎被倒在地上的一根竹子絆倒。
正郁悶于這竹子為何會倒在地上,準備起身挪開時,意外發(fā)現(xiàn)這根竹子竟然沒有斷,他的根依然插在土里。
那為什么會倒在地上呢?是營養(yǎng)不良?還是生來就這樣?
盡管心中百般疑惑,但還是決定先把他立起來為好。
順著竹節(jié)慢慢把他挺直,正當拍手得意干了件好事時,竹子就像焉了的草一樣重重摔在地上。
完蛋,這樣要是真摔斷了,豈不是我下的殺手!
趕緊檢查他的全身,好在擔憂的折痕并沒有出現(xiàn)。
思索一會兒后,決定再扶一次,只要把它卡在其他竹子間就不會摔倒。
動手之際,身旁的大石頭發(fā)出聲音:“年輕人,不用扶他,沒用的?!?p> 不解的看向石頭,“難道就任由他自生自滅?他還有生氣,可以搶救的?!?p> “唉~,的確沒有死,但他的心已經(jīng)死了,做什么都是徒勞。”
“心死了?難不成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嗯,”石頭頓了頓,“說來也是可惜,那么好的一對兒,本應該受盡祝福天長地久的,沒想到眨眼之間便天各一方?!?p> “這么說,他是想殉情?”問石頭。
“小蓀走后,他確實意隨小蓀而去。
那時他要是真的去了,或許還是一段佳話,然而生命的法則不容踐踏。
他本已經(jīng)折斷身體,即將與小蓀共赴黃泉時,一場大雨奇跡般的修復了傷口。
日后無論他如何摧殘自己,始終都不能如愿,只得像死尸一樣頹廢意志,苦等壽終之日?!?p> “那你為什么不好好開導一下他,說不定他就不會是這副模樣了?!?p> 石頭再次嘆息,“心病需要心藥醫(yī),解鈴還須系鈴人。你也看到了,他把自己的心鎖住,怕是除了小蓀任誰也叫不醒他?!?p> 石頭反復提起小蓀,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姑娘才會讓一個男子義無反顧的為她殉情呢?
把手搭在竹子的身上,決心去見一見那名奇女子。
陽光照在空蕩的小道上,一個像黑炭一樣的東西在地上艱難爬行,發(fā)出疲憊不堪的粗喘聲。
回頭看一眼跟在身后灼熱的陽光,臉上露出恐慌之色,奮力往前面的樹蔭下爬去。
熾熱的光線直射在蔥郁的樹葉上,綠葉的水分被一點點蒸發(fā),大樹發(fā)出痛苦的尖叫。
一道黑影沖出,大樹頂上的烈陽隨即也離開。
天空中的一輪明月,給了地上生靈們一個寧靜的夜晚。
“咳咳~”
“姑娘你醒了,”石伯向靠在身邊的姑娘說。
“有水嗎?我好渴?!?p> “姑娘,實在抱歉,我一般不喝水的,所以身上也沒什么盛水的工具,不過小竹應該有水。”
石伯朝竹林大喊:“小竹!別看月亮了,過來一下。”
不一會兒,一根高大的竹子從竹林間出來。
有些不滿的走向石伯,“石伯你喊我干什么?你知道我很討厭別人打擾我看月的。”
小竹看了一眼旁邊的姑娘,“你醒了?!?p> “對不起,因為我太渴了,石伯才會打擾你看月的,對不起,”姑娘連連道歉。
“呀~,真是的,”小竹不耐煩的掏出水袋扔到姑面前,轉頭跑向竹林看月去了。
石伯安慰道:“沒事兒的姑娘,你就放心喝吧,小竹這孩子心眼不壞,不然也不會無故把你背回來。”
“是他發(fā)現(xiàn)了我?”
“是的,姑娘你也別怪他,賞月是他唯一的愛好。
姑娘你慢點喝,別嗆到了?!?p> 姑娘舉起水袋,張口就往嘴里灌,都不帶咽的。
一會兒功夫便滿足的喝完了,還打了一個長長的響嗝。
“不好意思,讓您老見丑了?!?p> 石伯大笑,“老朽只是很久沒見過如此豪邁的喝法。
與姑娘相處這么久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p> “我是竹蓀,您叫我小蓀就行了。”
“小蓀!你身體怎么還泛光了呢?”石伯驚呼。
小蓀低頭,看著蘊藏在體內蠢蠢欲動的光暈,連忙解釋。
“您別怕,我沒事。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反正一到晚上我就口渴,只要一喝水,這光就會出現(xiàn)?!?p> 說話間,小蓀身上那層黑黑的皮質在光暈的外釋中不斷掉落,皎潔的光色越來越清晰。
精致的機理構造出一副曼妙的身形。
潔凈的網(wǎng)裙在光暈中緩緩展出,編織的每一根裙絲都映出流光的斑斕。
如皚雪般的色澤中又生出淺淺的輕柔,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如此柔和。
仿佛天上的明月一般,與幽深的大地相得益彰。
“初見小蓀姑娘一身黑膚,本以為是和我們一樣的凡塵之物,如今再一看,小蓀姑娘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天仙之物吧,真是讓老朽大開眼界,”石伯驚嘆說。
“她是從天上來的?”
小竹不知什么時侯出現(xiàn),疑惑問石伯。
“那當然,你見過地上有會發(fā)光的植物嗎?除了天仙之物,不然還會是什么?”石伯篤定道。
小竹走到竹蓀面前,仔細打量,問:“既然你是從天上來的,那你認不認識月亮仙子?”
竹蓀顯的有些為難,如果自己說不認識,瞧小竹臉上激動的樣子,一定會很失望的。
如果說見過,但事實上她根本就不知道月亮仙子是什么,那又該怎么回答小竹呢?
石伯看出小蓀的為難,解圍說:“天上那么大,小蓀也不一定認識月亮仙子?!?p> 雖然沒有得到答復,但小竹還是執(zhí)拗的認為小蓀一定和月亮仙子有什么關系。
不然為什么她身上的光讓他感到那么溫暖又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