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九木林的溫泉,乃巧奪天工,天然天成,是這九林布疾山中療傷、靜養(yǎng)、修心養(yǎng)性的好地方。
安置好鷹鵜,白靈急急來到白極居住的霜華洞中,索要紫蘇丹。
一進洞府就看見白極盤坐于石桌前研藥粉,一股濃濃的藥味兒嗆的白靈一陣咳嗽連連。
白極聞聲望過來。
“呦,今兒個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白極覺得奇怪,平時這丫頭討厭他這里的藥味兒,避之不及,今兒個倒是自己找上門了。
顧不上他的調侃,白靈速速表明來意,“十九師兄,我來向你討一顆紫蘇丹。”
“靈兒要這紫蘇丹有何用?”
這紫蘇丹,白極用了幾千種難得的珍貴藥材,百年才煉制一顆,縱然是他最愛的小師妹索要,也要問清楚去向不是。
白靈著急的說,“我要這紫蘇丹救鷹王的命?!?p> “這鷹王剛剛不是在眾人面前出盡風頭,好好的嘛,何須用我的紫蘇丹救命?”白極臉上云霧一團。
“十九師兄休要再多問了,救人要緊,你快將那紫蘇丹拿來就是?!卑嘴`沒心情跟他細細解釋,伸手便強行索要。
這白極見她如此緊張那鷹王,又想起剛剛九木林里他倆眉目傳情,好生曖昧,便有些不高興了,“這紫蘇丹,我可以給你,但你這般緊張那鷹王,該不會是對他情有獨鐘了吧?”
白極索性直言不諱,就想釣出她一句痛快話。
白靈聽了火上眉梢,賭氣回答,?“十九師兄你說是,那便是。”
這白極不淡定了,他追逐小師妹幾千年都未得到她的芳心,怎的那鷹鵜才來一天,便讓她如此厚愛了?
白極瞬間一副氣急敗壞之相,“靈兒,你別忘了,這狐族自打誕生以來,沒有與外族人通婚的先例,我勸你趁早斷了這心思!”
白靈不想再浪費時間,想著那鷹鵜急需紫蘇丹護體保命,而十九師兄又是這般難纏,一時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指著白極狠狠數(shù)落起來。
“十九師兄,這鷹王今天如果死在我九林布疾山上,你和我,還有這成千上萬的狐民,也休想有活路,大局面前,你竟這般計較兒女情長,太讓我失望了?!?p> 白極見白靈真的生氣了,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一時無話可說,只得速速取來那紫蘇丹,不情不愿的交到白靈手中。
……
夜間,云山姥姥在櫻花洞內與一行狐族長老商討救治鷹王之事。
與此同時,白靈在云木林的溫泉旁,默默守護著鷹鵜。
或許是那溫泉里的水愈合作用極佳,或許是白極的紫蘇丹起了點緩和作用,那鷹鵜的臉上泛起了絲絲點點的血色,輕輕咳了一下,細微的聲響,驚動了身旁的百靈。
白靈興奮的、緊張的湊過來,呼喚他的名字。
鷹鵜竟奇跡般的微微睜開眼,一睜眼便看見白靈焦急的望著自己,他嘴角努力的,微微括出一個上揚的弧度,輕輕喚了一聲,“白……靈?!?p> 白靈頭點的像個破浪鼓似的,拼命回應他,然后又擔心地問,?“你感覺怎么樣?”
鷹鵜沒有說話的力氣,他努力的張開嘴角,勉強蹦出幾個字,“白……靈,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鷹鵜說的字字扎心,白靈聽后,瞬間百感交集,流下一滴淚,回他一個字,?“會!”
鷹鵜聽后仿佛死無遺憾了,微笑著又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任白靈怎么叫他,都沒了動靜。
須臾,白靈坐回原位,蜷縮在地兩手抱膝,目光呆滯了很久很久。
像是被那情愛魔了心智,她不再冷靜,也等不了了。
再等下去,鷹王就死了。
她心里冒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要親自去那蒺藜崖,去取那能救鷹鵜命的蝎尾草。
拼了性命又如何?
一來,救活了鷹鵜,解了狐族之憂,給那萬千鷹族子民一個交代,二來,為了鷹鵜,她自愿冒這個險,三來,解姥姥用人之困,這商議了快半夜了,也沒個結果,想必姥姥是為難至極。
想到這里,白靈站起來,不舍的看了一眼鷹鵜,扭頭離去。
......
黑黑的夜空,前路渺渺,白靈一襲白衣穿梭于這茫茫蒼穹,像是黑夜里的一只白色精靈。
一路的顛簸勞苦,終于來到了蒺藜崖,站在這蒺藜崖邊,俯首望下去,崖壁上盤錯交叉的長滿蒺藜藤,它們緊鑼密鼓的盤在一起,沒給山壁留一點空隙,這蒺藜藤一直蔓延到那黑不見底的崖下,望不到邊際。
白靈倒吸了一口冷氣,彎腰撿起一塊大石頭,向著崖下砸去,卻是久久聽不到回聲,看來崖底夠深。
白靈想不了那么多,鷹鵜還等著這蝎尾草救命呢,她鼓起勇氣,拔出腰間的內紅簫,施了個法術,將這內紅簫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劍,白靈將這利劍在空中揮灑了一下,頓時劍光四射,所及之處,亂石濺飛,百草生畏,倒是那些蒺藜藤,仿佛感應到了刀光劍影般的威脅與不友好,如巨蛇蠕動般交叉纏繞的更緊了。
白靈咬咬牙,大吼一聲,“你們這些藤精們,快快給我讓開,本姑娘只想取根蝎尾草救人性命,并不想傷你們,識相點就不要阻攔?!?p> 說罷,白靈拿著劍騰空一躍,又縱身而下,崖下懸空之間,揮劍向著那些蒺藜藤刺去,一陣橫劈豎割,那些被切斷的蒺藜藤落向崖底無盡的黑暗中。
終于,在劈開的漩渦崖壁上,露出了幾根不起眼的草,那形狀如蝎尾,定是她尋的蝎尾草沒錯了。
白靈心里驚喜,伸手想去拿,突然一根巨粗的蒺藜藤纏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崖壁上一拉,重重將她甩進漩渦里去,瞬間四周的蒺藜藤如大蛇般席卷而來,白靈揮劍亂刺,越刺爬過來的蒺藜藤越多,這些可惡的精怪們,像是設了個空城計,將自己引誘進漩渦里去,接著蒺藜藤纏住她的腳,纏住她腰,纏住她的脖子,白靈掙扎著,感覺越掙扎勒的越緊,一陣陣劇烈的疼痛蔓延全身,瞬間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絕不能死在這兒。
白靈強撐意識,抓緊手中的劍,念了個法術,將劍回原成原來的內紅簫,白靈抓緊內紅簫,用盡力氣抬起手臂,將內紅簫置于嘴邊,吹響音符......
這內紅簫所奏之曲,音符轉換之間,能傷人,能殺人,能撫人,能醉人......
白靈吹起最凄厲的樂聲,淋唳的聲音似一把把尖刀,扎進那些蒺藜藤的心臟,不料那些藤兒們根本不吃這一套,聽到這殺人般的凄厲聲聲,它們更加肆無忌憚,瘋了一般,將白靈越纏越緊。
那蒺藜兇殘的刺進白靈的身體,鮮血滴滴落下,白靈已經無法呼吸了,整個身子已經麻木了,她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些可惡的藤精,遇強則更強,那如果遇柔,會不會變的溫柔些?
白靈心里一念,遂又轉換了一首似水似棉的柔美樂符。
那聲音讓人聽了陶醉,仿佛讓人聯(lián)想到很多畫面,有柔情似水,有魚水相歡,有花草蟲鳴,有清風拂面,有如醉如癡。
果然,那些藤精們像是被灌醉了酒一般,被麻酥了筋骨,癱軟無力的從白靈身上散落了下來,白靈趁機拔下蝎尾草,逃開那漩渦,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騰空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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