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淵此時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關于狐女清雪,無論其他師兄們說了什么,他從沒有向任何人解釋過什么,唯一對我說過一句,“她不是我?guī)нM來的?!?p> 不是你帶來的難不成是我?guī)нM來的?我也懶得跟他爭辯,便沒有再和他討論過這件事情。師尊還在閉關,對屋外之事充耳不聞,估計別人把浮生谷端了他也不知。
我此刻正跟著蘇寧他們修補山上各處的不穩(wěn)固的結界,又因著妖力的問題,我只能和寒淵一起畫結界印,于是,我們兩個自然而然歸為戰(zhàn)五渣組。
這山上的結界多而繁雜,比在冥臺山看到的難懂的多,這些結印之術是枯燥無味的,我平時也沒有跟著師父好好修習,只會些簡單好用的血印結界。于是,在面對這么多繁復的咒印時,我只能抱著腦袋裝暈,哦不對,不是裝暈,而是真的暈。寒淵在一旁畫符印的時候,我除了加油助威也沒有其他能幫上忙的。
“你如果實在閑的無聊就去幫大家燒飯,別在這晃來晃去的,我看的頭昏?!焙疁Y一邊畫著結界印,一邊還不忘數(shù)落我。
“燒飯?都這個時間了還燒飯?你多大的心啊,還能吃的下?”
“我是吃不下,那胖子可是一頓飯也少不得。”他說完好似覺得挺好笑,又搖了搖頭笑了幾聲。
“就不能去請師尊嗎?這浮生谷好歹是他的地盤?!蔽覇査?。
“去哪兒請?”寒淵反問我。
我抬頭用下巴指了指山頂?shù)慕ㄖ?,“能去哪兒啊?那啊?!?p> “師父他可不在那?!彼屏宋乙谎壅f,“他老人家早就得道成仙了,浮生谷不過是他閑來無聊的一個小場所,怎會日日在此?”
“得道成仙?”我看著寒淵頭上的魔印,“這么說,師尊一定能救你了?!?p> 他畫符印的手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阿臨,我告訴過你了,一切自有命數(shù),就算是九重天上的神族也無法干預,更別說師父一個小小的散仙?!?p> 我雖然明白,心里卻還是不好受。
他見我不說話,似是明白我心中所想,竟開始安慰起我來。
“阿臨,若是這次能夠安全度過,你陪我去一趟人間吧?!?p> 我抬頭看向他,他卻在低頭認真的畫符。璟涼說過,離開浮生,我就能回到現(xiàn)實,可這里的寒淵還不知道呢,他不知道我從哪里來,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何人,可是他竟然愿意舍命救我,只是因為那半個饅頭嗎?
他見我沒有回答,便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著我,“阿臨?”
我回過神來,“去人間?好??!冥界我們都去過,何況這小小的人間,我陪你去便是?!?p> 是啊,三百年后,我們自然會在人間相遇。
他低下頭繼續(xù)畫起繁復的符印,只是彎起的嘴角表明了他現(xiàn)在心情很好。
可是,我現(xiàn)在看著他就會想起我的罪孽,最后實在忍不住,隨便說了一個理由離開了這里。
不知不覺間竟然逛到了山門。山門外果然有兩個黑衣使者昏昏欲睡的守在那里,估計是闖入之人無法破除結界,隨便留了兩個人在這里看著,便去研究破印之法了。
“喂!”我出聲叫醒了他倆。
那兩個人被我的聲音驚醒,立刻拔刀觀察起了四周,看到是結界里的我時,才放松了警惕。他們兩個均收起了刀,那模樣似乎是打算繼續(xù)打瞌睡,絲毫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喂,你們是哪個門派的,你們老大是誰。”
那兩個人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應該是被人下達了無論如何都不要和里面的人對話的命令。
天色已暗,怕是那陰森的忘川河水不久后就會再次上漲起來,也不知這群人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喂,你們來這里是為了什么,我不是這谷中之人,也許可以幫你們解惑。”
右邊的黑衣人看了我一眼,卻還是沒有接話。
我抱臂靠在山門的柱子上,繼續(xù)套路他倆,“話說太陽只要落山,忘川河水便會上漲,想必你們來時也看到了這河中的靈鬼,除非待在結界里面,否則立刻會被靈鬼拉走,連尸體都不留,靈魂也會被吞沒,你們的老大把你們單獨留在這里,好狠的心喲……”
“我們老大好的很,我們當然知道靈鬼的事!”右邊那個黑衣人終于繃不住了,我甚至看到左邊那個黑衣人翻了個白眼,仿佛在說,“這個傻子還是上鉤了?!?p> “哦哦?!蔽矣心S袠拥狞c了點頭,“讓我猜一下,你們老大有你們這么忠誠的下屬,還有人力財力進得了浮生谷,估計不是為了財寶秘籍之類的,浮生谷地處冥界邊緣,如果你們老大是妖怪那就可能是為了輪回為人之事,不過,看你們這老大的家底怕也不屑于做人類,那么就是為了長生了。除非……”我看了他倆一眼,“你們老大是人類,那我就猜不透你們意欲何為了。”
那倆妖怪聽我長篇大論了一通倒也不反駁,只是啞口無言的把我望著。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護山大陣已經(jīng)重新張開了,我看到那繁復的金色咒文以山頂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開來,看上去金燦燦的,顯得高大上檔次。只是,待到那咒文擴散至山門之時竟然將我也推出了結界。我一時沒有站穩(wěn),直接摔倒在地上,什么鬼!
我跌坐在山門之外,與剛剛那兩位黑衣使者大眼瞪小眼,他倆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一個開始哈哈大笑,一個突然朝我拔了劍。我隨意的散步至山門處,自然沒有帶刀,而且那把破刀就算拿著怕也沒有什么用。
山上郁郁蔥蔥,風景優(yōu)美且四季如畫,只是出了山門便只有一些奇怪的黑色石頭,就算有幾棵樹也是快枯死的,折下的樹枝怕是一踩就碎成渣渣,我覺得如果能度過這次劫難,師尊他老人家完全可以考慮一下山門外的環(huán)境優(yōu)化問題。
沒有刀的我毫無招架之力,沒有樹枝也無法飛起來,奈何我懷里一張符也沒有,只能被這兩個渣子追的滿山跑。
天色越來越暗,我也漸漸跑的沒了力氣,就當我毫無辦法,打算就此放棄并再和這兩位兄臺聊聊人生的時候,山上的結界竟然“嘩”一聲碎了,金色的符文徹底消散于空中。
我確定我沒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那兩個黑衣人看到碎了的結界,轉身拔腿就跑,看樣子是去通知他們的老大了。我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不再與他倆周旋,轉身往山上跑去。莫不是……阿淵他們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