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賣身契
真要去偷去搶,那她怎么辦,她的前途還要不要了?現(xiàn)在都是實名制,全國聯(lián)網(wǎng),有沒有入獄史,一查就知道。坐了牢出來,哪個地方還敢要她。
去牠媽的,那女人自己怎么不去。早知道當初就躲遠點了,叫她人都找不到最好。
汪紫怡氣得沒法,語氣都尖銳起來。
“那你就回來,我讓你爸給你談了門親事,村里的錢大牛要娶媳婦了,人家又勤勞又肯干,還愿意給三萬現(xiàn)金當聘禮,這么好的男人你上哪兒找去?!?p> “所以你就把我賣了?就三萬塊?賣女兒的錢更香是嗎?”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賣女兒都想得出來。
“你說什么話,我這不也是為你好嗎,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在外面打工,像什么話,人家大牛也不差……”
“那你嫁唄,人家不差,你也不賴啊?!?p> “你媽的,你個小兔崽子胡說什么呢!”
汪紫怡直接掐斷了電話,疲憊的扶了扶頭,對宮嘉蔭苦笑,“讓您見笑了?!?p> 宮嘉蔭搖頭,“沒有,你沒事吧?!睂m嘉蔭在新手場就已經(jīng)見過這游戲世界里面農(nóng)村地區(qū)的愚昧無知,重男輕女,接受度還算良好。
“習(xí)慣了,我先帶你去出租屋吧?!憋@然汪紫怡也很頭疼。
人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她也只能感激那對夫妻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但是那點感激早已在漫長的艱苦歲月中被消磨殆盡。
“好。”
“打個車吧,地方有點遠,這樣快一些。”汪紫怡又道。
宮嘉蔭也只是說好。
宮嘉蔭和汪紫怡在一個偏郊區(qū)的地方下了車,周圍環(huán)境偏僻,車輛稀少,一棟老式七層建筑巍然聳立,那脫了漆的外殼可以昭示房子的年輪,一片清澈的小湖上架起石橋,湖泊中綠荷紅蓮,十分清雅。
房子雖然老舊,但勝在環(huán)境清雅幽靜。
汪紫怡領(lǐng)著宮嘉蔭穿過石橋,路過一些健身器材。
太陽暖洋洋的,幾對老夫妻互相攙扶,相依相偎。
汪紫怡見宮嘉蔭再看,笑了一下,“郊區(qū)房子便宜,但年輕人少,大多都是些老夫妻?!?p> “他們很幸福?!蓖糇镶Γ€是個崇尚愛情的小丫頭呀。
“是啊,執(zhí)子之手,白頭到老?!蓖糇镶f完又靦腆一笑,“我文化水平不高,說錯了別見怪?!?p> 顯然她也知道后半句可能不是那么說的。
執(zhí)子之手,與子成說。
宮嘉蔭立體的五官展開,將溫柔發(fā)揮到了極致,“你有一顆很溫柔的心?!?p> “啊,謝謝!”汪紫怡扶著欄桿,爬著樓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我。”
宮嘉蔭提著長裙,小步邁進,整個人有種不可言說的優(yōu)雅氣質(zhì)。
“你很奇怪,怎么看也不像跟我們做一樣工作的人?!泵髅飨駛€千嬌百媚的小公主。
宮嘉蔭眉眼帶著笑,“哪里不像?!?p> 汪紫怡站在門口,拿出鑰匙來開門,小聲嘟囔了一句,“哪里都不大像”。
宮嘉蔭好笑的問,“那你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
汪紫怡看著她,忽然就懂了在鄉(xiāng)村時支教老師常提在嘴邊的那句“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知為什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
龔佳音來得晚,只來上了一周班,很少說話,做事挺利落。
但是跟眼前的她比起,遜色太多了。
也可能是她不了解龔佳音吧,就像她也沒料到她那么有錢。
汪紫怡將鑰匙放回包里,推開防盜門。
宮嘉蔭從門口望進去。這間房比她在自我空間離的房小了一倍,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收拾得很干凈,一張兩米長的沙發(fā),上面放著一些可愛的玩偶,有熊,有狗,也有hello貓。
看得出女主人是一個很童真純善的人。
“你隨便坐,我去把房間收拾一下,你晚上就住那里?!?p> 宮嘉蔭走走看看,這一丁點大的房子里居然有四面鏡子。
這人是有多自戀。貌美自戀如宮嘉蔭,也都才只放了兩面。
汪紫怡出來看見宮嘉蔭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女孩子嘛,都喜歡走到哪兒照到哪兒,你懂的?!?p> 別甩鍋給女孩子啊。
宮嘉蔭其實很想跟她說,你死后就不會這么想了。
“我做飯,你有什么喜歡吃的菜嗎?”
“除了南瓜,橄欖,西藍花,芥蘭,甘藍,牛腩……”宮嘉蔭麻溜的報了一系列蔬菜。
汪紫怡越聽越奇怪,“你討厭lan和nan?”
“是的,這輩子都不會喜歡?!睂m嘉蔭回答得很肯定。反正她不管,跟宮玉楠扯上關(guān)系的東西,都是狗糧。
“那我炒個番茄炒蛋,四季豆,煮一個蘑菇湯,可以嗎?”汪紫怡打開冰箱,翻了翻,從冰箱門后伸出一個腦袋。
宮嘉蔭不禁想到了衛(wèi)生間里小心翼翼露出的那一個腦袋,一模一樣。
“可以,我不挑?!?p> 汪紫怡很想吐槽她,她這還不挑?
汪紫怡三兩下就把菜炒了起來,動作熟練得很。
宮嘉蔭嘗了幾口,就吃飽了,“你有事就叫我,我先回房間睡會兒?!?p> 宮嘉蔭自從進入游戲,就沒有一晚睡好過,老是半夜鬧鬼出事,就像昨晚一樣,準備睡覺還要被抓出來完成支線任務(wù)。
汪紫怡點了點頭,收拾完桌子,洗完碗,也回房間了。
老房子,不隔音。
宮嘉蔭一向淺眠,半夜還能聽到汪紫怡打電話的潑辣聲音。
應(yīng)該又是她媽媽打的電話。
她聽見汪紫怡破口大罵,“我恨不得死在外面,我討飯的時候你不來找我,我在黑網(wǎng)吧擦桌子的時間你不來找我,我特么在小店鋪里面洗碗衣不蔽體的時候你不找我,過了十二年,我特媽在城市里找到份好工作,你特么來找我要錢了,你臉呢,你要臉嗎?你配鑰匙呢,配個幾把。”
宮嘉蔭從來沒有見過母親,在她的生活中,母親并不是一個好的詞語。
作為妃子,她們想的東西太多了,有一心想著高高在上的帝王的,有想著家族榮譽的,有睡著帝王想著情郎的,不管是想著什么,都不會是自己的孩子,孩子就是個生來固寵的工具。
宮嘉蔭側(cè)著身子,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