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容珩的手伸向自己的衣襟,祁易弦下意識的就拍掉他的手。
不是認為他要對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只是下意識而已。
畢竟她也有自知之明,就她這個年紀,這身材,也不會有人對她下手的。
容珩見小姑娘傻傻的看著她,他不以為然的說:“哥哥給阿弦解衣裳?!?p> 祁易弦回過神,連忙搖搖頭說:“不用了,阿弦自己會解衣裳。”
容珩還是認為小姑娘鬧著玩的,只是不要他解。
他又說道:“阿弦小,哥哥給你解?!?p> 說著便又去解祁易弦的衣襟,祁易弦連忙推著他伸過來的大手,說道:
“平時都是阿弦自己解衣裳睡覺的,阿弦不要別人解?!?p> 原來都是自己解的,他還以為是燕純幫她解的呢。
不過,她說別人……
容珩看著祁易弦,有些執(zhí)拗:“哥哥是別人?”
祁易弦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有些急亂解釋著:“不是,哥哥不是別人,真是阿弦習(xí)慣自己解?!?p> 容珩聽了以后,也不說話。
兩個人四目相對,看了片刻。
容珩突然對祁易弦張開手臂,像個孩子一樣對祁易弦說道:
“抱抱。”
祁易弦今天異常乖巧,慢慢的爬過去,跪坐在榻上,就用自己小小的身子去抱世子哥哥。
容珩抱著小姑娘,下巴頂在小姑娘頭上,抱了一下就松了手。
他疲憊了一天的身心,終于放松了下來。
他起身以后,就盯著榻上的祁易弦說:“阿弦早些睡覺。”
說完就回頭,準備走出房門。
祁易弦一直愣愣的看著,他走到房門口的時候。
容珩又回過頭了,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樣,他又對她說:“阿弦明日要早些起身,不可睡懶覺了。”
我的天,這么尷尬的事情居然被他當面說出來了。
沒辦法,祁易弦硬著頭皮應(yīng)了一句:“好?!?p> 聽見小姑娘軟糯的聲音,容珩走出了房門。
他看見燕純還在外面守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好好照顧公主?!?p> 說完就走了。
燕純見到是世子,恭敬的低下了頭,回道:“是?!?p> 燕純目送著世子大步走了幾步路,就見世子又回了頭,好像不放心的對他說:“仔細著些?!?p> 說完,容珩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祁易弦在世子哥哥出去后,她就解了衣杉,躺了下去,準備睡覺了。
感覺屋里過于敞亮,她又半起身向外面喊道:“阿純。”
守在門口的燕純,聽見公主的呼喚,他輕于輕腳的推門而入,他看見公主半臥在榻上,披著頭發(fā)看向他這邊。
他見公主沒事,就低下了眼,等待公主的吩咐。
祁易弦打著哈欠,躺了下去,進了被窩,就只留了顆頭出來對燕純說:“熄燈。”
燕純?nèi)チ俗雷舆?,拿起了燈罩,就吹滅了里面燒著的燈油?p> 干完這些后,他動作輕援,悄悄的退了出去,守在外面為公主守夜。
片刻,祁易弦就睡著了,屋內(nèi)只有她睡著后的呼吸聲。
容珩走的很快,行如流水,衣不帶葉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路過母親的院子時,已經(jīng)看不見里面在掌燈,估計母親是睡下了。
他回去時,柯鈞還在院里子里等著他。
柯鈞也是崩著臉,不善言辭的人,在百擅司當職,而且像他們這種,還是跟著權(quán)貴人家當待衛(wèi)的,基本上都是面攤一樣的臉。
容街直接回了書房,房內(nèi)掌著的燈光照在他肅靜的面容上。
他只要站在那兒,就能顯出他不容侵犯的貴氣來。
衣胞流連之間,他已經(jīng)在書案歷坐下來,氣度芳華。
柯鈞站在書案前,匯報著這幾日百擅司的事務(wù),還有言都太守府的一切事務(wù)。
柯鈞低著頭,右手撫著腰間的刀,他語速很快,說的事情也挑著重要的,說還說的簡潔。
其實都是些處理好的事情,沒有別的事務(wù),主要是讓統(tǒng)領(lǐng)知道,有這么一件事就好了。
容珩坐在椅子上,背靠著椅子,還翹著二郎腿,他沉著臉,拿著腰間的百擅司總統(tǒng)領(lǐng)的令牌在把玩。
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撫過令牌表面的紋理,宛若輕輕的撫過這世間每一事物,令人心生寒顫。
待柯鈞講完,他等在書案面前。
他在等統(tǒng)領(lǐng)開口,交得下面的事情。
卻不想,容珩沉思了半刻,終于張開了他緊閉的嘴唇:“去查今日公主游街時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尤其,那個少年?!?p> 柯鈞偷偷的抬頭看了一眼統(tǒng)領(lǐng),他有些遲疑,但也沒多間。
客珩抬頭靜靜的瞟了他一眼,就讓他出去了。
柯鈞被統(tǒng)領(lǐng)看了一眼,驟然頭皮一緊,有些悚然。
理了。但他在統(tǒng)領(lǐng)面前還是點喝不過氣來。
說起來,他比統(tǒng)領(lǐng)大人還要虛長幾歲,他還差三年,就及弱冠了。
但他在統(tǒng)領(lǐng)面前,還是有點喘不過氣來,偏偏統(tǒng)領(lǐng)大人比他小了三歲,身量卻和他一樣高。
唉,氣度差太多了啊。
誰不知道祈王世子,是個有能力的,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啊。
奈何偏偏年紀還比較小。
其實吧,只要做事話不多,不揣測主意,統(tǒng)領(lǐng)大人還是很好說活的。
柯鈞是容珩父親祈王容憬旗下副將的兒子,他父親隨祈王出戰(zhàn),戰(zhàn)死沙場,他母親殉情,唯留他一人。他被祈王抱回了府養(yǎng)著,成了容府的一份子。
他小小年紀,也大有作為。
容府上下沒人將他當外人,對待他都是當上賓一樣待著。
但他也明白他的身份,也跟了祈王世子很多年。
百擅司的六位府司,五位是百擅司統(tǒng)領(lǐng)容珩的人,只有大府司柯鈞是祈王世子容珩的人。
容珩的兩個身份,有太多的立場。
百擅司統(tǒng)領(lǐng)容珩,鐵血手腕,心狠手辣。
祈王世子背地里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可能其他五人也忠于容珩,但有柯是永遠追隨容珩的人。
他的父親也一生忠于祈王,他……也會。
容珩待柯鈞走后,又在書房坐了一會兒,就去了凈房,褪去了一身黑衣。
他沐浴完后,又披著掛著水汽的濕發(fā),回了房間。
他抬袖之間,房門關(guān)起來了。
片刻,燈也熄了。
夜明,又重新沉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