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一起下樓扔了垃圾,原本想睡個午覺的,才往床上一躺,也不知道誰先開始喊“肚子疼”的,一發(fā)不可收拾,輪番占領廁所。如此往返五六次后,顧元澤已經意識到,他們很可能食物中毒了。
他捂著肚子,一只手撐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問“你買的豬蹄是不是壞了?剛剛喝湯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p> 陸清冉已經接近虛脫了“我看你喝的起勁就沒好意思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p> “你怎么樣,不然咱們還是去醫(yī)院吧?”顧元澤身體一向不錯,氣色要比陸清冉好很些,看她此時臉色泛白,不免有些擔心。
“沒事,不如咱們喝點溫鹽水吧,防止脫水。”說完,就要起身去倒水。腿卻酸軟無力,差點摔倒。
“你慢點,還是我來吧!”
喝了溫鹽水,顧元澤感覺自己已經好些了,反觀陸清冉,臉色特別難看,手一直捂著胃部“你胃也不舒服嗎?”
話剛一問出,陸清冉就“哇”吐了滿地都是。
這下可急壞了顧先生,二話不說背起人就往下跑,陸清冉趴在他的背上,看見他因出門太著急,鞋都沒來得及換穿著一雙拖鞋就出來了,感動之余還給慌不擇路的他指路“左轉有家社區(qū)診所?!?p> 到了門口,也不知他怎么回事“嘭”的一聲撞到診所的大門上,嚇壞了里面的醫(yī)生和病人。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大姐聽見聲音趕過來幫忙開門“當心點,這是咋了?”
顧元澤白皙的腦門上立馬紅了一片,進了門把陸清冉放在床上,才有些尷尬地說“不好意思,太著急了,沒看清。那個我妻子她吐了,您幫忙看看?!?p> 醫(yī)生看了他一眼“年輕人要穩(wěn)重點?!?p> 陸清冉也很不好意思,聲音有些虛弱“醫(yī)生你別怪他,我們可能吃了變質的豬蹄,我和他都有腹瀉癥狀?!?p> 醫(yī)生松了口氣,總算還有個理智的“發(fā)燒嗎?嘔吐嗎?”
“我剛剛吐了,發(fā)燒,不清楚?!?p> 醫(yī)生遞給顧元澤兩支溫度計“別發(fā)呆,把體溫量一下。”
顧元澤體溫正常,陸清冉有些低燒。
“你情況還好,你老婆有些低燒,食物中毒引起的急性腸胃炎,你兩都打點消炎針吧!”
稍后,看見診所醫(yī)生端著個鐵盤子上面防著幾瓶藥水,注射器,棉簽等醫(yī)用用品。
陸清冉還好,畢竟病了那么長時間見怪不怪了。反觀靜靜坐在她身旁的顧元澤,此時雙腿緊閉白皙修長的雙手端正的放在膝蓋上,一副軍訓時端坐的姿態(tài)。
醫(yī)生忍住笑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你老公膽子有點小啊,她有點哭笑不得地拍拍顧元澤的肩,好言相勸“別怕,就扎進去的時候有點疼,后面就好了?!?p> 明知道他害怕,醫(yī)生還故意站在他身邊問“你們誰先來?”
“我先!”
陸清冉剛要開口,顧元澤已經站起來朝醫(yī)生伸手。
陸清冉不想他太勉強便勸他“還是我先吧,我給你打個樣,嘿嘿?!?p> 誰知他還犟起來了“我是男人我先來!”
一旁的醫(yī)生手都斷酸了,沒好氣的把盤子放在身后的柜子上“……行了,又不是上斷頭臺,讓你老婆先來吧,你去外面倒兩杯熱水來。這個藥水空腹打會引起胃部不適?!?p> 顧元澤松了口氣“好?!?p> 他走后,醫(yī)生搖頭笑著“沒見過那個男人這么怕打針。”
陸清冉看著顧元澤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過后,一陣消毒酒精的味道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嘶~”針頭已經扎進血管,陸清冉看見藥水一滴一滴落下被注射進體內,不知為何背后一陣惡寒,沒忍住吐了一地。
“怎么回事?”顧元澤端著兩杯熱水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很不舒服嗎?要不我們還是去醫(yī)院吧?”
醫(yī)生聽見動靜過來,語氣變得生硬“她這樣送醫(yī)院也是打針,你就別折騰她了。把熱水給她喝了,然后把這給弄干凈,拖把在衛(wèi)生間。弄完我再過來給你打針?!?p> 就在陸清冉以為顧元澤會發(fā)脾氣的時候,他卻一聲不吭地按照醫(yī)生的吩咐給她喂熱水,然后去拿了拖把專心處理起地上的污穢物。
這時,診所又進來一個人,長長地劉海遮住了男人的半張臉,醫(yī)生抬頭看了來人一眼,見那人左手拖著右手,因疼痛咧著嘴“怎么了?”
男人沉吟著“燙著了?!?p> 醫(yī)生再仔細一看,果然見這人右手手背上被燙紅了一大片“冷水沖過沒有?”一邊問他一邊起身從身后的冰箱里去了一些冰水敷在上面。
男人道了謝,坐下。
醫(yī)生按照流程詢問他的姓名年齡等基本信息,男人一邊答著,劉海下一雙陰郁的黑眸不時向注射室探去。
“有些地方起了水泡,你要注意不能弄破了以防感染,起水泡的地方不多,不會太受罪,給你開些燙傷藥和消炎藥吧,要是有發(fā)燒癥狀就得來打針了,你自己注意點?!?p> “消炎藥能換成消炎針嗎?我不愛吃藥。”男人聲音有些嘶啞。
“你愿意打針更好,打針好的快?!贬t(yī)生開了藥單,去了后面陪藥房配藥。
男人透過玻璃門看見里面一對年輕的男女在竊竊私語,他看見女人泛白的臉上帶著溫柔地笑意,男人背對著他手放到女人頭上輕輕揉了揉。
“哼”這樣的畫面刺傷了他,使得他的喉嚨發(fā)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古怪而刺耳。
等醫(yī)生配好藥出來,卻不見那個燙傷手背的男人的身影,給他開的藥膏還在桌上放著。
以為是個沒錢付醫(yī)藥費的,醫(yī)生罵了句臟話,端著藥水進到注射室,不免小聲抱怨“真想不到現在的年輕人還有逃單醫(yī)藥費的。”
她自以為聲音很小,可陸清冉和顧元澤都聽見了,兩人相視一笑都噤了聲。
直到醫(yī)生打完針出去,顧元澤才小聲說“肯定是她太兇把人氣走的?!?p> 陸清冉捂嘴笑他,嗔怪道“醫(yī)生人挺好的,我還見過她給路邊受傷的流浪貓治療呢,你別記仇了?!?p> 顧元澤也只是想逗她開心,并沒有真的記仇“逗你玩的,你感覺怎么樣?頭暈嗎?”
“哎,本來想投喂親老公,成投‘毒’了,你說我這算不算謀害親夫?”
顧元澤癡癡的笑“我這不是沒事嗎?倒是你,我看你這不叫‘謀害親夫’應該叫‘其實不想走,其實很想留’你這病著,怎么坐飛機,我看你出國計劃要延后了?!?p> 被提醒后,陸清冉的五官都要皺到一起了,說不出的滑稽。
“好了,既來之則安之。先養(yǎng)好身體。也晚不了幾天,怎么,你就這么想快點離開我?”
“當然不是了,我是想著趕緊去趕緊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