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郝一平找到趙捕頭道:“趙大哥,今天有什么公務要忙嗎?”
“今天沒什么事,兄弟們都在找喬廣財,想著去城外碰碰運氣?!壁w捕頭撓頭說道。
“那就讓兄弟們?nèi)コ峭獍?,我們現(xiàn)在想去一趟喬府,趙大哥一起去吧?!焙乱黄秸f著就向外走。
“是不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趙捕頭眼里閃爍著亮光。
“沒有,正因如此,才想二探喬府?!焙乱黄浇又f:“這次說不定有收獲。”
郝一平,唐豆,金大彪,李文漢,趙捕頭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喬府,大少爺喬廣文接待他們。
只見喬廣文身穿一襲青色錦緞衣裳,腳蹬黑色靴子,身軀凜凜。
幾人一起落座,下人上好茶之后,退了下去。
喬廣文抿了一口茶,眼睛偷偷的瞥了一眼郝一平,發(fā)現(xiàn)郝一平正好也在偷偷看他,兩道眼神一接觸,郝一平淡淡的笑了笑,但卻讓喬廣文吃了一驚,從郝一平這鎮(zhèn)定泰若的眼神里,他明白了一件事,這個人不簡單。
喬廣文干笑了一聲:“趙捕頭,郝先生,不知今日突然到訪,有何貴干?是不是二弟找到了?”
趙捕頭沒有做聲,來之前郝一平就說了,讓他少說話,現(xiàn)在案子基本上沒有任何有利的證據(jù),隨便一句話說錯,都有可能讓疑犯成功脫罪,那樣案子就會成為懸案了。
郝一平道:“昨晚夜審小紅,喬公子,想必也聽說了?!?p> 喬廣文眼神一緊,沉聲道:“聽說了,說起來我還有些不敢相信呢,她一個女流之輩,竟敢加害父親。”頓了頓,喬廣文又小心的問道:“這件事情,不會跟我弟弟有關吧?”
郝一平微笑道:“哦,你為什么會首先想到是你弟弟呢?”
喬廣文一怔,心中暗暗吃驚,眼前這個人的問話好犀利。
于是他說話變的謹慎起來:“我也是為他擔心嘛,畢竟是他先與父親發(fā)生口角,而且,他這個人性格有點……暴躁,我很怕……”
郝一平追問道:“怕什么?”
喬廣文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干笑道:“沒,沒什么?!?p> 喬廣文一句話就帶過去了,趙捕頭心里有些焦急,但是郝一平的神情依舊不紊不亂,郝一平知道越是證據(jù)不足的案子,面對嫌疑分子就越鎮(zhèn)定,因為他們知道這種案子是很難破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就必須要比嫌疑分子更沉得住氣。
郝一平抿了一口茶,忽然很隨意的說了一句:“喬公子,這件案子有點棘手,希望你不要介意,正如你所說,這件案子,你的弟弟確實有嫌疑。”
說完,郝一平就盯住了喬廣文,喬廣文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郝一平看在眼里,馬上又道:“不過,現(xiàn)在咱們還沒有見到你弟弟,所以我也不敢輕易下結(jié)論?!?p> 趙捕頭心急如焚,他搞不懂郝一平干嘛要說這些,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對方,這個案子很不好破,我們唯一的懷疑對象就是你弟弟嗎。
喬廣文連忙道:“不,不會是他,他這個人脾氣雖然暴躁點,但是也還沒有到那種不知分寸的地步,你們還是要查清楚才行啊?!?p> 郝一平淡淡道:“這個自然,沒有證據(jù)我們不會輕易下結(jié)論的,任何有嫌疑的人,我們都不會放過,一定會仔細的反復偵查,絕不會放過一絲疑點?!?p> 說到“任何有嫌疑的人”這句話時,郝一平的眼神又看似無意的掃了喬廣文一眼,喬廣文自然也留意到了郝一平的目光,于是平靜的道:“那就最好,對了,你們來找我,是有什么我能幫你們的嗎?”
郝一平道:“嗯,我們想知道一些關于你弟弟的事情,還有,就是他和你父親是怎么鬧翻的。”
喬廣文考慮了一下,苦笑了一聲:“說起來這件事情,也有些難以啟齒,父親新納的小妾就是小紅,她本是青樓女子與二弟有點瓜葛,卻被父親贖身娶回來?!?p> 郝一平低頭泯了一口茶,不經(jīng)意間看向唐豆,唐豆蹭的一聲站起來指著喬廣文開口就罵:“你別裝了,我們得到情報,你弟弟回來過,被你藏起來了,還不交出來!”
喬廣文立刻站起來一臉無辜的道“冤枉啊大人,草民怎么可能窩藏二弟呢!”
“少來那一套,分明是你包庇你二弟,還來這么多借口”唐豆說著就要過去拿他!
只見大少爺一邊躲閃一邊振振有詞的解釋道:“不可能,這肯定是誣陷我,你們不能這么平白無故的抓人,要是我真的有包庇罪,拿出證據(jù)來,那樣我也會心服口服!”
唐豆那聽的那些,上去一把抓住了喬廣文的肩膀!正要往他身后擒拿的時候,喬廣文非常流利的一翻身掙脫了唐豆的束縛,而且巧妙的躲開了唐豆的多次攻擊,這時大彪在一旁仔細的看著喬廣文的招式,發(fā)現(xiàn)他的招式比自己的還要實用,更接近于實戰(zhàn)需要!
見唐豆抓不住喬廣文,金大彪也加入戰(zhàn)斗,兩個人一起上竟然也占不到多大好處!郝一平是知道他倆的能力的,沒想到兩個人都不是對手,可以粗略的猜到昨天晚上影子遇到的高手應該是這喬廣文無疑!
見越鬧動靜越大,郝一平呵斥住了他們兩個,“住手,你們兩個在干什么,知道你們倆個為喬老爺?shù)陌缸又?,想快點抓住兇手,可也不能為難大少爺?。〈笊贍攲捄甏罅?,不跟你們一般見識,要是真動起手來,你們倆個怎能是大少爺對手,還不退下!”
在郝一平“嚴厲的訓斥”下唐豆和金大彪憤憤的退下了?!跋麓谓^不手下留情?!碧贫谷匀蛔煊驳恼f道!
“大少爺別見怪,這兩位兄弟也是為這個案子著急,暈了頭?!壁w捕頭補救道!
“哼,如果人人都如你們這般,那我喬府還不讓你們搶了去?”喬廣文憤憤的道:“也罷也罷,今天就不與你們計較,再有下次,我絕不會善罷甘休?!?p> 喬廣文甩袖而坐,心想,我要是跟他們計較,倒顯得我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以前的寬容就變成裝的了,好深的計謀??!
今天說的好聽,口口聲聲說是為案子,其實就是想試探我的武功,我要是不反抗不知道還有什么損招等著我呢!想到這里看了一眼郝一平,只見郝一平正笑嘻嘻的看著他,這個人不好對付!就算他知道我會武功又能怎樣!
“還是大少爺寬宏大量啊!其實也不能怪我兄弟懷疑你,主要是大少爺心底太善良了,如果你二弟回來了,肯定不忍心把他交給官府?!焙乱黄揭荒槦o奈的道!
“兩位請放心!公私草民還是分的清的,別說是二弟回來了,就是他不回來,天涯海角,我也定要把他抓回來!”喬廣文咬牙切齒道!
“那就好??!大少爺真是大公無私,這下我們就放心了?!壁w捕頭打圓場道!
趙捕頭和郝一平對視了一眼,接著道:“時間不早了,今日多有叨擾,我們就不再耽擱了,大少爺就此告辭。”說著眾人向喬廣文告辭。
大家離開喬府后,唐豆為了挽回面子吹噓道:“我怕傷著他,要不然早把他打趴下了!”
金大彪也在旁邊迎合道:“嗯,唐豆兄所言極是,要不然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辛苦二位了,為了不傷到那喬廣文,二位甚是憋屈啊!”郝一平憋著笑道。
“那是!”唐豆怡然自得的道。
李文漢臉上凝重,“我看那喬廣文不是普通人,你今天讓我仔細觀察他,發(fā)現(xiàn)他的武功還有所保留,如果全使出來。估計咱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其實文漢沒見過郝一平和唐豆真正出手),而且,我注意到他的右手虎口處有一層老繭,這不像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富家公子的手,最讓我疑惑的是,他的身體并沒有發(fā)胖,按理說三十出頭有經(jīng)常在外做生意,各種餐館肯定去了不少,可是像他還保持這么好的不多見。”李文漢分析道,完全沒有理會大彪和唐豆那氣憤的眼神。
“大彪,你說說你的體會?!焙乱黄娇戳艘谎鄞蟊胛⑿χ?。
“他的武功比我強那么一點?!苯鸫蟊肜夏樢患t的道。
“還有其他的嗎?”郝一平?jīng)]有看他而是一邊走一邊聽他分析。
“除此之外,我發(fā)現(xiàn)他的招式都是干練沒有多余的架勢,不像是花拳繡腿的功夫,而更像是實戰(zhàn)中積累出來的!說句不客氣的話,沒見過血的人,是不可能煉成這樣的!”
金大彪認真的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說,他很有可能經(jīng)常生活在打打殺殺的環(huán)境中?”郝一平詢問道。
“極有可能?!苯鸫蟊肟隙ǖ馈?p> “那是什么情況下他會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呢!而且還是拿著刀劍去和別人拼命?!焙乱黄揭蓡柕?!
“那他有沒有可能是怕土匪或著強盜搶劫他們的財物,而每天鍛煉所致呢?”趙捕頭回答道。
“我們目前還不能排除有這種可能,如果這種假設成立,那么我們還需要再進一步證實才行?!焙乱黄椒治龅馈?p> “那我們是不是白來一趟了?”唐豆不解的問。
“怎么是白來一趟呢!任何努力都不是白做的,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是一根線,把咱們這些了解到的信息串到一起,那時候真相就會大白于天下了!”郝一平滿臉信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