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xué)也快一星期了,大家都豐圓了不少,看樣子還沒有被作業(yè)壓倒,過了個好年。
自期末考一戰(zhàn)成名之后,越來越多同學(xué)來找她講解題目,倒不是她不愿意,只是……她好像喪失了學(xué)習(xí)的能力,除了文科她還能觸摸到一點點從前的感覺,其他的,她已經(jīng)下不去筆了。解出來的題目……偏差太大。
班上的同學(xué)倒沒有誤解她小氣,只是認為她可能回到從前的狀態(tài)了,將來某一天還是會爆發(fā)的。
陸可云這幾天總在她耳邊叨叨的,問她怎么樣了,為什么都不理人了。
她只是笑笑,不作回答。
他……依舊沒來找她……
好像,在她生命中消失了一樣……
也不知過的如何。
新的學(xué)期……迎來的是陳舊的課本。物化生這三本書重新回歸到她的視線之中。
閻歷在臺上講述著學(xué)考的重要性,還告訴她們,學(xué)考其實就是水考,很簡單!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
林木木確實不能掉以輕心,她的理科……是真的糟糕!
原本打算在教室自學(xué)的她還是輸了,加速度……基因重組……電子……一個個都把她擊敗了。
她鼓起勇氣,抱了一堆的書,走進了自習(xí)室。
自習(xí)室內(nèi)還是和從前一樣,有她們,和他。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但是又很高興。
宋季揚看著她,半個月了,她瘦了。他有些心疼,又有一絲喜悅,因為可以見到她了。
然后滿心期待著她會坐在自己旁邊,然后他就可以和她講題,像從前一樣。
宋季揚旁邊的顏小鷗都做好了挪座位的打算。
林木木看著她們,和他。熟悉又陌生。
她瞟了眼宋季揚,原來他在陪顏小鷗??!
真好!她又這樣對自己說。
所有人都注意力都漸漸的放在了宋季揚旁邊的椅子上,可誰也不曾想到,林木木徑直的朝謝初安走去。
“有空嗎?我不會做理科的題目,可以給我輔導(dǎo)一下嗎?”她緩緩道,不去理會別人的目光。
謝初安有些詫異,看了一眼宋季揚,說道:“當(dāng)然,去旁邊的桌子吧,那里空間比較大?!?p> “謝謝!”林木木很感激他,不僅僅是他愿意犧牲時間來幫自己,更主要的是他懂她。
林木木現(xiàn)在……真的害怕看見宋季揚和顏小鷗在一起……
宋季揚臉色突變,手里的筆被他捏的開裂,額頭上青筋暴起,所以人看著他,心里都咯噔一聲,生怕他等會就一拳就把桌子錘的粉碎。
顏小鷗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溫柔的看著他,他從憤怒中清醒了過來。
而這一幕,在林木木的余光中悄然發(fā)生了……
她不再掃描余光里的人兒,埋頭苦學(xué)著??稍趺匆矊W(xué)不進去,第一次,她這么想哭,想大聲的,無休止的哭。
可她不能夠,在這種環(huán)境下,她需要做的就是壓抑自己,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謝初安看出了她的失神,停止了講題,而是遞給她一張紙條。
“需要出去透透氣嗎?”
“沒事!繼續(xù)講吧!”
她又在逞強,謝初安心中有些內(nèi)疚和無奈。他懂她,卻不能讓她開心。曾經(jīng)宋季揚可以做到……盡管宋季揚不懂她。所以他選擇了放手。
但他從沒質(zhì)疑過自己的決定,因為就算沒有釋然,也不能改變些什么。
她需要的是懂她……還能讓她肆無忌憚的人。
很遺憾,他和宋季揚……都不是。
那一晚上,陸可云心事重重,卻也不知該如何對林木木開口。
林木木率先打破了安靜的局面,“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想問什么也可以問,我都回答?!?p> 陸可云面露欣喜,一把跳到她床上。
“你……還好嗎?我感覺一個寒假,你變了好多?!标懣稍瓶吭谒纳砩希恼f著,語氣中滿是擔(dān)心。
“我很好??!可能是看開了某些東西吧,說不定過幾天我又回到從前那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了?!绷帜灸竟首魉煽斓恼f著。
“寒假里……”陸可云支支吾吾了好一陣,然后又緩緩說著,“寒假里宋季揚和小鷗倆人經(jīng)常討論題目……”她偷偷的看了林木木一眼。
林木木釋然一笑,又是逞強的說著,“嗯嗯?!?p> “你不生氣嗎?他們今天還……坐在一起。”其實她們也看見了顏小鷗握住了宋季揚的手,不過沒有點破而已。
“沒關(guān)系啊!”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
陸可云倒有些急了,“那是你喜歡的男生哎!你怎么……”
“可顏小鷗是我們的好朋友,你忘了?”
“可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陸可云爭辯道。
“我……不喜歡他了!所以……沒關(guān)系了?!绷帜灸菊Z氣堅定的說著讓自己內(nèi)心難受至極的話。
陸可云滿臉的不信,“你在撒謊?!彼私饬帜灸?,林木木只要認定了某個東西,沒個三年五載不會放手。
“無論是不是撒謊,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林木木淺淺的笑著,然后把頭悶進被子里,不在理會陸可云。
她……終于哭了,快兩個月了,她終于哭了。盡管是無聲的,偷偷的悶在被子里,眼淚就那樣一顆接一顆滑落。
她好想沈君山,她想告訴沈君山,她現(xiàn)在好難受,她很不快樂,她應(yīng)該怎么辦……
晨風(fēng)吹過喧囂的人群,沒能帶走喧囂,只留下了清冷,讓她打了個寒顫。
春天……快來了,萬物復(fù)蘇,卻唯獨復(fù)原不了人心。太陽,也在緩緩升起,看來今天天氣不錯,既然這樣,就去把沒做完的事情……做了吧。
體育課,是她承認的見證者。操場,是她崩潰嚎啕大哭時,宋季揚一把攬住她的場景。
從這里開始,那便從哪里結(jié)束吧!
她坐在看臺上,吹著暖風(fēng),照著太陽。
操場上兩邊的枝丫上已經(jīng)見著了點點翠綠,跑到內(nèi)依舊是那些拼搏的少年。
等會,她也要見到曾經(jīng)那個少年了。有些期待,又有些不舍的。
要說多少的違心話呢?她不知道。她就怕自己一沒忍住就哭了。
那個自光亮而來,曾經(jīng)照亮過深淵邊緣的少年,正朝她緩緩走來。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眼睛里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