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畫
姬慕白看著身旁的蘇長歌,迎著月光真攝人心弦。
“本王看長歌倒是比月中仙子更加惹人喜愛?!?p> 說的蘇長歌一愣,要說這成仙飛升,蘇長歌倒覺得姬慕白更像那云中仙。
四周種植著的紫竹疏桐,郡主府環(huán)境極為清雅伊人,風吹過樹葉發(fā)出輕微的聲響,細細碎碎的安撫著人心中的嘈雜。
湖中那對碧玉鴛鴦倒是珍貴,便是皇宮中也不過寥寥數(shù)對。
“這樣的場景,從前本王是想都不敢想的?!?p> 蘇長歌安靜的等著他繼續(xù)講,他卻沒有繼續(xù)開口,只是攜著蘇長歌慢慢的走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繼續(xù)開口,“今日是母妃的生辰,我曾聽說早年父皇母妃活著時,每每母妃生辰都舉國同慶。”
人死燈滅,蘇長歌曾聽完姬慕白的母妃一入宮就是蘇妃,也可以說是寵冠后宮,三千寵愛在一身。
也不知怎么的,走著走著就向攝政王府的方向走去,索性姬慕白就帶蘇長歌向自己的書房走去。
書房內放了許多畫卷,蘇長歌知道那都是自己的畫像。
那是姬慕白多年來一筆一筆描繪出來的,從不曾示人。
“我不在,你是參照什么畫的?!?p> 姬慕白望向蘇長歌的眼睛,話音未出情已先出:“放在心中之人,自是提筆可畫?!?p> 展開一副書桌上的畫軸,畫上男子湛藍色的長袍,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的祥云寬邊錦帶,鑲嵌著白玉的小銀冠束著長發(fā)。畫上一旁的女子也是描繪的栩栩如生,二人走在幾顆碩大無比的菩提樹之下。
畫中場景正是那日姬慕白與自己在寺廟中的場景。
“竟不知你畫技如此之好?!?p> 姬慕白在一旁規(guī)整著畫卷,聽見蘇長歌的夸贊嘴角帶笑:
“畫的多了,熟能生巧罷了?!?p> 書房的書架最頂層放著一卷有些殘舊的畫卷,就連卷軸都是白玉所制。見蘇長歌望向高出,姬慕白抬手將畫卷拿了下來。
“想看嗎?”
“可以嗎?”
萬一是什么隱秘之事,或者是什么姬慕白不想讓人窺視的東西,蘇長歌沒有貿然打開。
“本王可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p> 見蘇長歌沒有打開,姬慕白就將畫卷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打開。
畫上是一女子,白色的長裙,配著一件素色的紗衣。裙裾上繡著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的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
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金簪,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梅花簪綰起。
身上未佩戴任何多余的東西,只是玉頸之上帶著一個漂亮的平安扣。
畫中女子正靠在窗旁,面前是一長案,案上文房四寶擺放齊全。旁邊亦有未來得及收好的紙筆,木幾上擺著一盞紫銅麒麟香爐,就連那香爐吐得云紋般的香煙都描繪的栩栩如生。
畫上的一角提了一行字: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yī)。
“這畫栩栩如生,畫上女子更是人間哪得幾回見?!?p> 蘇長歌覺得著樣的女子,妥妥的就是白月光,朱砂痣啊。
輕撫著畫,姬慕白神情有些悲傷。
“她是我母妃?!?p> 原來這就是蘇貴妃,這樣的樣貌和氣質,不愧是寵冠后宮十幾年的女子,怕是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生出姬慕白這樣的兒子了。蘇長歌曾聽說著蘇貴妃一入宮便是后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這是當年父王親自畫的?!?p> 蘇長歌也不打斷,只是靜靜聽著他說。
“母妃名喚蘇羨,臨淵羨魚的羨。本來母妃在江湖中有著武藝高強的師傅,疼愛他的師兄,奈何卻遇見了微服出巡的父皇?!?p> 蘇長歌已經(jīng)可以腦補出這個畫面了,一個絕美江湖俠女,一個運籌帷幄的九五至尊······
“即使有父皇的寵愛,心思單純的母妃也敵不過后宮的明槍暗箭。我本有個皇姐,但是出生不久就夭折了。接下來的十幾年母妃都未曾有過一子,直到父皇不惑之年才有了我。”
后宮的險惡蘇長歌深有體會,上一世只有自己一個人摸爬滾打,但是還有身為左相的爹爹做靠山。
而姬慕白的母妃一屆江湖女子心思單純,卻在后宮十幾年且平安的誕下一子,就能看出圣祖皇帝當初廢了多大的心思保護她。得到一個帝王長久得愛,這是多難得的事情啊。
“你覺得你父皇做錯了?”
姬慕白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只是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父皇,母妃會有另一種人生。父皇不能無時無刻保護母妃,母妃這一生都活在后宮的各種明槍暗箭中?!?p> 見姬慕白神情悲傷,蘇長歌將目光轉向畫卷:“你看這畫中蘇貴妃笑容是發(fā)自內心的,即使這一生如履薄冰,但是陪在自己所愛的人身邊,我想你母妃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