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那事,郝樂立馬鬧了個大紅臉。
他戀愛都沒談過,竟然被誤認(rèn)為是個談了很多個的大海王。
這比竇娥還冤。
但他更尷尬的是,沒談過戀愛,卻已經(jīng)不是處男。
他只有過一個女人,一夜瘋狂的經(jīng)歷。還是被睡的那個。
事情本身很普通也很狗血。
一個師姐,導(dǎo)師辦公室隔壁教授的女研究生。開年五月份畢業(yè)。
前年圣誕節(jié)那天,他一個沒有女朋頭的單身狗畫畢設(shè)到晚上十點(diǎn)多。正要回去,恰好碰見師姐一個人正坐在消防通道樓梯上埋頭哭??薜锰貏e特別傷心。一邊哭還一邊拿瓶喝茅臺。仰頭猛灌那種。
師姐是那種烈焰紅唇栗色大波浪的風(fēng)情美人。長得漂亮,又有才華。給很多知名的電影設(shè)計過服裝和海報。聽說打小就是那種別人家的美貌與智慧并存的女孩子。
追求者眾多。不乏有才的,和有財?shù)摹?p> 郝樂怕師姐喝多,怕她孤單一個人待著會遇到危險,于是并排坐在樓梯上并排幫忙喝。
兩個人也不說話。他就默默地陪著哭,陪著喝。
哪知道后來師姐喝醉,把肩靠過來,在他肩膀上軟綿綿睡著了。
他只好扶著護(hù)送師姐回校外租住的地方。
他本想避嫌送到樓下不上樓。哪知道喝醉的人特別重,特別軟。掛著他的脖子,根本不會走路。他只好送她進(jìn)屋。
哪知道一進(jìn)屋,就被師姐主動吻上了唇……
一次又一次。不休不眠。
從酒中醒來,借著黑暗,兩個人愈發(fā)地瘋狂。
師姐嫵媚妖嬈,如煙似火般燃燒了一夜。細(xì)嫩白皙的皮膚上布滿了細(xì)碎的紅痕和指甲劃痕。
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話語。
筋疲力竭,沉沉睡下時天已蒙蒙亮。
郝樂醒來時,渾身酸痛。茫茫然,滿屋子腥氣。他像個小媳婦似地羞澀緊張。
望見師姐端著水杯,斜身靠在不遠(yuǎn)處的墻上。
她身高估計快有一米七,腿長看起來像有一米四。
跟往常一樣涂著醒目的大紅唇,穿著寬松的乳白色毛衣,下身米色包身短裙。
一雙忽閃忽閃的鳳眼里寫滿了內(nèi)容,臉龐明艷如桃花。
整個人坐在那里,有一種維納斯的雕塑美感。
莞爾一笑。
郝樂感覺整個世界都飄滿了香氣迷人的玫瑰花瓣。
怎么有人可以嫵媚迷人得像個妖精?
郝樂被蠱惑了心神,咽了咽口水。此時師姐讓他做什么,大概都愿意。
“師姐我……”
郝樂的喉嚨很干澀,漲紅了臉。昨夜風(fēng)雨,每一個細(xì)節(jié),哪怕醉了,他都記得很清楚。
此時此刻,被司馬問起來,他依然記得清清楚楚,腦海中的那些情景讓他心潮澎湃。
只是,后來,他想要負(fù)責(zé)任的話都沒有說出,就被師姐毫不留情地直白拒絕,讓他不用負(fù)責(zé),不用多想。
他還想再說點(diǎn)什么,卻被師姐打斷,“你上午有課嗎?沒有的話,就別急著走。”
“沒,沒有……”郝樂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其實(shí)有,只是現(xiàn)在這樣肯定去不了。
“那好~”
撒嬌的聲音就像裹著蜂蜜,又嬌又軟。
師姐放下水杯搖曳生姿地走過來,吻上他的唇……
栗色的頭發(fā)隨之躍動,一顰一笑都是嫵媚和風(fēng)情……
他以為這樣瘋狂,尤其早晨醒來后的再次糾纏,后面兩人總該有點(diǎn)什么。他甚至找了蹩腳的理由去師姐的工作室找過她幾次,卻都沒有再見到。
后來聽說師姐元旦那天出國了,去了美國。
知道消息的那天,郝樂感覺失戀了,坐在師姐那晚坐過的臺階上,喝了一夜的酒。喝不起茅臺,喝的江小白。一邊喝,一邊讀江小白上面的雞湯。倒十分應(yīng)景。
明明壓根沒有跟師姐談戀愛,卻為她不辭而別撕心裂肺地痛心。這次痛心跟以前告白被拒不一樣,整整讓他傷心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里,一個人茶飯不思,魂不守舍,瘦了七八斤。
郝樂至今想起來,都會心痛得無法呼吸。
誰說只有女人在意第一次的,男人其實(shí)也一樣在意……
“你怎么不說話?”司馬謙看著表情怪異的郝樂,以為自己又犯渾說錯了話,問到了對方痛處。
比如明明對方是個處男。你偏偏問人家經(jīng)驗(yàn)。不是純粹讓人家沒面子么。
男人跟女人不一樣,喜歡吹噓顯擺自己得到過多少個女人,當(dāng)成自己有魅力有能力的表現(xiàn)。而不是像女人“守身如玉”。司馬謙猜測,郝樂說不定就是這種。
關(guān)鍵剛剛自己可能真有點(diǎn)彪。人家郝樂把自己當(dāng)朋友,承認(rèn)“濫情”,容易見異思遷,喜歡很多人。怎么能去懟人家呢?
“我……”郝樂欲言又止,不想說出來跟師姐的那段隱秘過往。自己倒是沒什么,怕影響師姐的名譽(yù)。
“算了。我就是好奇問問?!彼抉R謙剛剛還準(zhǔn)備剁了郝樂,假如他敢追春春的話。這會兒又覺得還是兄弟比女人重要。
索性自揭傷疤,自嘲地說,“我還是個處男嘛!所以才很好奇那種事。想要經(jīng)驗(yàn)還不容易,最多五百塊就可以搞定。但咱們是有節(jié)操的人。哪能誰都睡,對吧?再說了,男人本色,誰不想三妻四妾,花心正常……”
司馬謙越說越離譜,越說越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很羨慕郝樂,容易喜歡上一個人。這在他看來,這樣才是正常的男人。
他自己就不一樣。很難喜歡誰,更別提愛上誰。可能是性格,可能是童年被不斷打擊的灰色記憶,也可能是初戀的欺騙和背叛給他帶來的傷害。
寧可表現(xiàn)乖張,拒絕靠近。不相信自己值得被愛,也不相信有一個人值得他放下防備去愛,也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
他覺得自己有“愛無能”。所以很珍惜春春帶給他的安全感和身心悸動,想要去小心呵護(hù),想要變好變強(qiáng)的這種感受。
司馬謙的情緒變化,郝樂壓根沒有注意到。他還在想著師姐,有些悶悶不樂。不知道她一個人在美國怎么樣了。
他想打開師姐的微信,看看她的朋友圈,再發(fā)個微信問問情況。可司馬謙就在邊上盯著,看得他心發(fā)虛。
“其實(shí)我不想這樣,”郝樂搖搖頭,有些惆悵,這輩子是不是跟師姐天涯兩地再也不會相見了,“我只想得到一人心,白首不分離。一生只愛她一人?!?p> “那不是很簡單!”司馬謙故意笑得很大聲,“陳果樂喜歡你,你喜歡她。這不就成了?!趕緊領(lǐng)個證,生個娃。再把頭發(fā)漂白。不就直接白頭到老了!”
“呵呵,”郝樂笑得有些勉強(qiáng),也有些苦澀,故意假裝灑脫地說,“我信你個鬼!你無非就是怕我跟你搶……”
“打住!春春是你能叫的嗎?重申一遍,要叫嫂子?!彼抉R謙白了郝樂一眼,“你沒我高,沒我?guī)?,沒我流氓。你想爭都爭不過我!趕緊識趣點(diǎn)!免得被我打得落花流水?!?p> “哼!那是我不喜歡春春。不然,肯定斷手臂,搶衣服!”
“呸!”司馬謙一個螳螂腿掃過去,“先剁了你?!?p> 哈哈哈哈!
這次兩個人笑得很暢快。哪怕各自心底都被壓著親人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
先笑笑吧!生活那么難。愁眉苦臉,悲觀自虐又何苦?!
兩個人走會,跑會,聊著天,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司馬謙的JEEP車癟胎的地方。
還真別說,術(shù)業(yè)有專攻。每個人的天賦可能在不同的地方。有的人不適合讀書,但其他方面很厲害。比如司馬謙就很擅長修理東西,動手能力特別強(qiáng),打游戲手速超快。
嫻熟地爬上爬下,做好各種安全措施,支起千斤頂,再換備胎。
一氣呵成!
男人全神貫注操作機(jī)械,修東西的樣子??釘懒耍洿袅耍?p> 郝樂雙手抱腿蹲在一旁羨慕得很,看得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