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將死之人
奇怪。
沈檀停在一片空地上,來回轉(zhuǎn)了幾圈,顯的十分困惑。
剛才那武士分明是跟著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光帶在走,怎么走到這里卻不見了?這里既不見他的同伙,連有人停留過的痕跡都沒有。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走?。俊鄙蛎钕刹荒蜔┑貑?,“你不是來過這里嗎?還騙我說沒有?!?p> “上次來這兒是三年前,有人領(lǐng)著?!?p> “檀檀你快想想辦法啊,我們快點(diǎn)下山吧,我不要見那個兇女人啊,嗚嗚嗚嗚嗚……”易長行不停地繞著沈檀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急的跳腳,簡直要哭出來。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來的時候,他在梨山主人面前說錯話,被那個笑面虎騙著吃了一整棵榴蓮,膽汁都吐出來了。”
“他說什么了?”沈妙仙強(qiáng)忍著笑問道。
“他說‘你們這山真好啊,真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該哈哈哈——”沈妙仙頓時捂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我就是想說這山里清凈啊!沒有草,沒有鳥,也沒有人!”易長行委屈的抗議道。
“總之你這次見到琴姑,最好什么也別說了……”沈檀重重地了嘆了口氣。
“對了!檀檀你快讓那些梨花樹靈帶我們下山,她們剛才不是還替你解綁嗎?”易長行忽然眼前一亮,急急地說。
“樹靈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我們進(jìn)山的消息告訴琴姑了?!鄙蛱从每蓱z的眼神看著易長行,“所以下山是不可能了。我們干脆在這里等著,會有人來找我們的?!?p> 與此同時,梨山深處。
跨過洞口的龍玦和龍初雪眼前一晃,再回過神時已經(jīng)身處一間廂房。夜挽琴像是等候了多時的樣子,坐在正前的太師椅上,懶懶地斜倚著扶手,與在幻境中初見時并無不同。
“那白玉劍柄是龍修信物不錯。龍將軍帶著個姑娘千里迢迢跑來中都腹地,想必是有要緊之事?!币雇烨俚鹊脙扇寺渥?,笑吟吟地說。
龍初雪看了身旁的龍玦一眼,后者微微點(diǎn)頭,她便起身上前,略一施禮,柔聲說道,“小女龍初雪,此行前來確實(shí)有事相求?!?p> “說。”夜挽琴頭也未抬,漫不經(jīng)心地吐出一個字。
“其實(shí)此行還為山主備了一份薄禮……”龍初雪面露難色,“那人本該到了……只是這梨山中的術(shù)法實(shí)在高深……”
“哦?困在山中的兩人是我舊識,還有一位姑娘是你們的人?”夜挽琴顯得頗有興趣。
“山主前幾日不是發(fā)了懸賞帖,要尋得傅醫(yī)仙之后么?那位姑娘名叫沈妙仙,是傅醫(yī)仙老前輩的孫女?!饼埑跹┱f著,又咳了兩聲。
“懸賞帖?傅醫(yī)仙?呵……”夜挽琴略一蹙眉,很快又笑出了聲,“這老家伙,膽子不小?!?p> 龍初雪有些茫然,夜挽琴抬眼看了看她,依舊笑吟吟的,繼續(xù)說道:“旁的先不提了,說說你這惡魘……”她饒有興味地停頓了一下,“再不拔除,可就要把你吃干凈了。”
龍初雪臉色本就蒼白,此時已經(jīng)慘白一片。她像是陷入了事實(shí)被說破后不知所措的境地,呆立著沒有說話。
夜挽琴也沒有再繼續(xù),只是靜靜地打量著面前微微發(fā)抖的少女。
龍玦看了龍初雪半晌,終于忍不住,咬著牙上前,默默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剛才幻境之中不知深淺,多有冒犯,望山主見諒。”
“龍將軍何必行此大禮?”夜挽琴卻像是對這一時的尷尬與沉默毫無察覺,笑意不減,“我與龍修有過約定,見他信物與直系血脈,必盡力相助。這姑娘是龍修的什么人?”
“小姐……乃先帝之女?!?p> “哦?”夜挽琴難得露出些吃驚神色,“龍修之女,年方十五……這到有趣多了?!彼砸凰尖?,忽然腳步輕點(diǎn),像縷輕煙似地,倏忽間便不見了蹤影,“薄玉上茶,我去接一位貴客。”
“知道了,姑姑?!甭燥@稚嫩的女聲應(yīng)道。
不一會兒便有一名玲瓏的女童捧著茶盤從內(nèi)室走出。她看似八九歲的模樣,把茶盤放在矮桌上,沏了茶,又端起走到龍玦面前。
龍玦低頭看了一眼,沉聲問道:“怎么這里只有三只茶杯?”
“爺爺一杯,暮哥哥和安哥哥各一杯?!北∮窆郧傻卮鸬?。
“那,還有一位姐姐呢?”龍玦的臉色變了一變,依舊顫著聲音問了下去。
“那位姐姐是將死之人呀。”薄玉顯的十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