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稀客?。 ?p> 高紅琴看著坐在對面的人露出一抹調(diào)侃意味的笑。
她很久沒見過她如此狼狽的樣子了。
接著,高紅琴繼續(xù)道:“原來那蘇弄影還真是你仇蘇兒假扮的??磥?,我的感覺果然沒有錯。”
“怎么?不歡迎我?”
仇蘇兒語氣陰森,低垂著眼,只是看著自己手上把玩著的一個墨綠色小瓶。
瓶子里面裝的是吸入即可斃命的劇毒。
她話里話外都透著威脅。
高紅琴笑了笑,仿佛不甚在意,故意拉長了聲音,“呵呵,你可是南月國赫赫有名的毒師,能屈尊降貴的跑來我這兒,我豈有不歡迎之理啊?”
對于高紅琴的吹捧以及并非真心的歡迎,仇蘇兒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不說這個了。”
“不怕你知道,我早年間中的毒如今已深入骨髓,我已時日無多。不過,蘇家不倒,我死不瞑目......我娘的仇還沒有報(bào)完。”
一說到自己的娘,仇蘇兒氣得狠狠地捶了下桌子,而后深吸了一口氣,望向高紅琴,“眼下大理寺的人追我追得很緊,你幫我躲一躲?!?p> “大理寺的人追你干什么?難道說那個筠瑤郡主的毒真是你下的!不過,你要報(bào)復(fù)的不是蘇家嗎?怎么又對她下手了?”
高紅琴有些疑惑了。
在南月國時,兩人曾來往過多次,因此還算熟悉。
她的事,她隱約知道一點(diǎn)。
有求于人,往日里陰陽怪氣的仇蘇兒竟“好脾氣”地給高紅琴解釋起來,“若是“蘇弄影”毒死筠瑤郡主,蘇家一定逃不了關(guān)系。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p> 可是,就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可惡!
仇蘇兒從未想過自己竟會那么快暴露,以至于很多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做準(zhǔn)備,大理寺那邊卻已把她的老底都揭得精光。
她承認(rèn)之前是她小看這些人了。
“我要他們?nèi)慷疾坏煤盟?!?p> “嘿嘿,走之前,把那個蘇弄影殺了,也算是收到了一點(diǎn)蘇家的利息?!?p> 可憐蘇弄影被她囚禁折磨了多日,求生意志仍然很強(qiáng),可到最后,她還是被她殺了。
想到當(dāng)時的情景,仇蘇兒低聲笑了起來。
“......”
仇蘇兒迂回曲折的報(bào)復(fù)方式讓方法高紅琴無話可說。
以前她就發(fā)現(xiàn)這人的腦回路與常人不同,并且想法也極為偏激。
高紅琴猜想可能與她幼時接觸的諸多毒物有關(guān)。
......
仇蘇兒她娘仇氏是蘇月良,也就是蘇弄影她爹偷養(yǎng)在外多年的外室。
某一天,仇氏與當(dāng)時還不叫“仇蘇兒”的仇蘇兒被蘇月良的正房——蘇家大夫人發(fā)現(xiàn)了,母女二人立馬被人從居住的地方趕了出來。
她們身無分文,只能流落在街頭。這樣的日子過了沒多久,仇氏一病不起,緊接著就撒手人寰,留下仇蘇兒一個人孤苦伶仃,過得很是凄慘。
要說仇蘇兒運(yùn)氣好也不好。
她流浪至南月國時,遇上了一個毒師。
他把她養(yǎng)大,教她制毒、使毒,還教會她高超的易容術(shù)。但同時,他也把她當(dāng)成藥人來試藥,甚至還用各種各樣的毒來控制她。
那個時候,仇蘇兒每天都過得很痛苦,無時無刻都在想殺了那毒師。
半年前,仇蘇兒終于如愿以償。
她殺掉了他。
......
“我可以幫你,不過你也要幫我。”高紅琴道。
她要弄死趙嵐還有趙祎......
......
黃昏,河岸。
“筠瑤”突地轉(zhuǎn)過身,把手一揚(yáng),往趙嵐的臉上撒了一把藥粉。
白色的粉末在空中迅速飄散。
下一刻,趙嵐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似乎是很滿意這個結(jié)果,“筠瑤”皮笑肉不笑地地動了動嘴角,抬眼望向不遠(yuǎn)處一株高大的柳樹。
只見高紅琴從那柳樹的后面像鬼一樣的鉆了出來。
她快步向著“筠瑤”走去。在路過趙嵐時,她甚至還面帶鄙夷地朝地上看了一眼。
高紅琴來到“筠瑤”的面前,兩人相對而站。
陰謀在這一刻就此展開。
微腥的河風(fēng)吹了過來。
趙嵐躺在地上不著痕跡地動了動,枯枝與一些碎石塊硌得她的后背生疼。
殺了,毀尸滅跡......等字眼相繼鉆入她的耳中。
她們想殺了自己。
高紅琴竟與“筠瑤”狼狽為奸。
這個吃里扒外的叛徒!
趙嵐雖然又驚又懼又氣憤,但是還能保持著冷靜。
剛才她的暈倒是裝的。
南月國盛產(chǎn)毒物,作為南月國的公主,趙嵐在防范毒物的方面怎么可能沒有“兩把刷子”?
“筠瑤”把她約到這種鬼地方,早就讓她起了疑心。
這時,不遠(yuǎn)處的說話聲已消失。趙嵐悄悄地微睜開眼,瞥見高紅琴與“筠瑤”一同向著一株大柳樹走去。
高紅琴與“筠瑤”繞到樹后,高紅琴跳下花了她一個下午才挖好的深坑中,正想向她顯擺一番自己的“杰作”。
突然。
趙嵐從地上一躍而起。
她選了一個方向,提起力氣,向前埋頭狂奔。
任何細(xì)微的聲音在這僻靜的河岸都顯得特別的清楚,“筠瑤”回過頭時看到的只是趙嵐跑起來的背影。
追!
“筠瑤”臉色一緊,不理會還在坑中嘚瑟的高紅琴,拔腿追了上去。
等高紅琴從手忙腳亂地從坑里面爬出來時......
趙嵐已躥出去幾十丈遠(yuǎn)。
......
近了,近了......
自有記憶以來,她從來沒有跑這么快,這么久過。
趙嵐快速地呼吸,胸腔里似炸裂般的難受,眼前的景物在飛快地后退,汗水漸漸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已是強(qiáng)弩之末,可是她卻不能停下來。
停下來就會死。
趙嵐憑著記憶跑往肖亦寧的住處。
此刻的她離這里最近,但她也不知肖亦寧能否救得了她。
“咚!”
趙嵐跳進(jìn)院子。由于體力的透支,她跳下來以后就沒有力氣再站起來。
......
沒有電,肖亦寧只能早早地上床睡覺。掀開被子的那一刻,她聽見院子里的聲響。
以為小偷光顧,肖亦寧拿上棍子殺氣騰騰的從屋內(nèi)跑出來。
墻角邊,一個黑色的人影倒在地上,蜷作一團(tuán)。
肖亦寧一看,頓時樂了。
這么菜的小偷,跳個墻都還能扭到腳?
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讓你嘗嘗自己種下的苦果......
肖亦寧舉起棍子,正要往“他”身上招呼過去。此時,“他”的頭抬了起來。
皎潔的月光下,映入眼中的是一張如花似玉的臉。
肖亦寧不禁低呼,“阿嵐公主?”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