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小動作。
他竊喜。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偷偷摸摸地與廖巨拉開了一段距離后,他當(dāng)機(jī)立決的轉(zhuǎn)過身,隨后撒開腿飛快地跑了起來。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司空禮文早就看破了他的意圖。在他跑起來的同時,司空禮文也擲出了手中的劍。
“撲哧!”
劍身穩(wěn)穩(wěn)地插入他的后心。
只聽見一聲驚呼后,那人便臉朝下的趴倒在地,不再動彈。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廖巨不由自主地扭頭朝那邊看去。
暗紅色的血液爭先恐后地從尸體上冒出來,繼而在地上形成一灘刺眼的血泊。
近距離感受死亡,廖巨更害怕了,拿著刀的手也在不停顫抖。
“識相點的,趕快放了郡主。”
青黛往前走了兩步,底氣不足的虛著張,聲著勢。
“你們別過來,再敢靠近我就立刻殺了她。”
此時的廖巨情緒已然崩潰,接近歇斯底里。
“禮文哥哥,救......救我。”
清楚自己命懸一線,筠瑤也幾近崩潰了,臉上的淚水似不要錢一樣的“嘩嘩”直流。
此等狀況下,司空禮文仍是面色沉靜,如耐心等待獵物自動露出紕漏的優(yōu)秀獵人。
僵持了一小會兒,廖巨敗下陣來。他伸出左臂用力地箍著筠瑤的脖子,右手拿著刀在她身前一邊胡亂揮舞一邊往后退去。
筠瑤嫩白的小臉因呼吸困難漲成了豬肝色,廖巨卻絲毫不顧忌她的死活。就這樣,兩人一直退到了路邊。
廖巨眼神絕望。
前面是虎視眈眈的司空禮文,身后是陡峭的山坡,他已再無退路。
反正脫身無望,干脆找一個墊背的。
他要跟這個郡主一起死!
然而,念頭剛起,在廖巨還未來得及進(jìn)行下一步動作時,一支小巧玲瓏的羽箭就已扎在了他的額頭中央,瞬息沒入大半。
廖巨的身體與地面接觸發(fā)出沉悶的一響后,也沒有了動靜。
他死了。
司空禮文放下袖箭,轉(zhuǎn)身便往回走。
“??!”
隨著廖巨的倒地,筠瑤沒了支撐,一腳不穩(wěn),眼看著就要往山下滑去。
此處的坡面不僅陡峭,一眼過去還處處都是裸露的石頭,有些部位甚至尖銳如刀。
這要是掉了下去,即使摔不死也要身受重傷。
青黛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司空禮文擺明了不管不顧...
我命休矣!
筠瑤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驀地,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拉住了即將跌落下山的她。
“是你。”
筠瑤面帶驚喜的睜開眼后,看見拉住自己的人竟然是肖亦寧而不是司空禮文時,內(nèi)心的失落立即沖淡了被救的喜悅。
她的臉色難看至極。
“是我?!?p> 肖亦寧放開她的手,面上淡淡的回了筠瑤一句,心中卻在腹誹筠瑤自作自受,活該!
其實,在司空禮文與廖巨對峙的時侯,肖亦寧就已下了車,而后就一直站在馬車旁,第一線吃瓜觀事態(tài)發(fā)展。
隨著廖巨挾著筠瑤退到路邊,她與筠瑤還有司空禮文恰好呈三角之勢,且離筠瑤的距離也不算遠(yuǎn)......因此,她才能及時的拉住她。
劫后余生讓筠瑤雙腿發(fā)軟,如爛泥一般的癱坐在地上,盡管冷汗已濕透了后背,卻仍是傲慢,“別以為你救了我的命,之前的事我就會一筆勾銷?!?p> 肖亦寧撇撇嘴,扭過頭朝天翻了個白眼。
好心沒好報,圣母行為果然不可取。
對于肖亦寧救人的行為,司空禮文不置可否。
他走到筠瑤身邊,蹲下來冷冷地說道:“亦寧救了你,你不僅不知感恩竟還口出惡言,早知如此,就應(yīng)該讓你從這里摔下去,然后缺個胳膊或者少條腿,又或者把小命丟在這里?!?p> 當(dāng)初就是因為她的原因,才害得亦寧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頭。
想到這里,司空禮文面色冷峻地威脅加警告道:“從這一刻開始,她若出了什么事,第一個我就唯你是問?!?p> 還未從剛剛的驚魂中走出來,又受到“恐嚇”,筠瑤哭得梨花帶雨,上氣不接下氣,只能“嗯嗯”的點頭,再三保證以后自己絕對不會做任何不利于肖亦寧的事。
“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讓其它人知道?!彼究斩Y文看向不遠(yuǎn)處廖巨的尸體,“至于這兩人,我就跟人說是不長眼的劫匪?!?p> 啥?禮文哥哥這是要幫我掩蓋罪行么?
筠瑤也不哭了,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盯著司空禮文,心中激蕩萬千。
原來禮文哥哥的心里還是有我的。
如果這事被人說成了行刺太子,那,她就完了......
禮文哥哥對我真好......
筠瑤沉浸在幸福的泡泡中,沒成想又聽見司空禮文接著道:“以后亦寧的安危由你負(fù)責(zé),當(dāng)然......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本太子就向大理寺告發(fā)你,讓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
原來是自己想岔了,筠瑤的眸中黯淡下來,“我能做到?!?p> 這“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她吧?
如果以后肖亦寧有什么意外,那禮文哥哥不是要對她追責(zé)?
害人變成護(hù)人。
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亦寧,走,我們回去了?!?p> 司空禮文站起來,向著馬車走去。
筠瑤的確罪大惡極,可為了亦寧,他必須得這么做。如今拿住了筠瑤的把柄,從今往后就多了一個保護(hù)她的人。
司空禮文一走開,青黛急忙跑過去扶起筠瑤。
看著越來越暗下來的天色,青黛害怕起來。
不過相較于天黑,青黛覺得此時的司空禮文更為可怕。她完全不敢向司空禮文開任何的口,猶豫再三過后,最終還是大著膽子對肖亦寧道:“肖姑娘,我們的馬車停在了半路上,可不可以,載我們郡主一程?”
原來這主仆倆為了隱藏她們的行蹤,竟然是步行過來的。
“太子,她倆......”
肖亦寧看看青黛,又看看筠瑤,有些為難。
她也做不了主啊!
“你們兩個是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彼究斩Y文冷聲道。
“......”
青黛腦袋一縮,不敢再有半分言語。
這倆人雖然人品不好,但好歹也是兩個嬌滴滴的姑娘,天黑之后會很危險。
肖亦寧琢磨了一下,只好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太子,要不還是載她們一程吧?”
司空禮文知道肖亦寧本性善良,何況這又是小事一樁,便對青黛不耐煩地說:“你倆動作快點?!?p> “多謝太子?!?p> “多謝禮文哥哥?!?p> 青黛喜出望外,扶著筠瑤走到馬車旁,讓她先上去了之后也手腳并用地上了馬車。
“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微轉(zhuǎn)過頭,司空禮文望著身旁的肖亦寧,眼里盡是溫柔。
這眼神也太撩人了......
慌忙地低下頭避開了他的視線,肖亦寧應(yīng)了一句后也飛快地上了車。
看著那個略顯得手忙腳亂的背影,司空禮文啞然失笑又有些惆悵。
要打開她的“龜殼”,他可真是“任重道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