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寧緊張...驚慌...不安到了極致。
她的生死,就掌握在葉幽云的手里。
他會顧念相識之情,心軟放自己一碼么?
瞅著肖亦寧那副“小可憐蟲”的樣子,葉幽云不禁啞然失笑。
為掩飾唇邊的笑意,他以手掩唇咳了一下,故作生氣地訓(xùn)道:“既然會怕,為何還敢下手打她?”
“那她要殺我,難道我就傻傻的站在那里任由她宰割嗎?”肖亦寧不服,壯起膽子反駁道。
只不過,那越來越虛的聲音卻告訴她...
她并沒有想象中的理直氣壯。
“哈...”
葉幽云驀地笑出了聲,伸出手想要揉一揉肖亦寧的頭,卻不知為何又放了下去。
他彎下腰,貼近她的臉,言之鑿鑿,“放心,我不是來抓你的?!?p> 如果自己不說清楚一些,恐怕她會因此事而終日惶惶吧?
隨即,葉幽云直起身子,繼續(xù)補充道:“那均瑤郡主還沒分量指揮我。你走之后,禮文就讓人把她送回了京城。她不會對你產(chǎn)生任何威脅?!?p> “若你有什么意外,我自不會放過她?!?p> 葉幽云的臉色瞬間嚴(yán)肅起來。
他對自己一早就離開將軍府,沒顧好肖亦寧有著深深的后悔。
“哈哈,我能有什么意外!”肖亦寧豪氣地?fù)]了揮手,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葉將軍,我現(xiàn)在好得很吶...”
自從知道葉幽云不是來抓捕自己“歸案”的,肖亦寧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不少,甚至都有心思調(diào)笑了。
“肖亦寧,這段時間你是怎么過的?我好擔(dān)心,好想你...”
葉幽云的聲音越來越低,“好擔(dān)心,好想你”幾個字,湮沒在空氣中,根本不可聽聞。
他的目光鎖定在肖亦寧的臉上。
很想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跡。
曾在腦中模擬了諸多場景,可一到實際,葉幽云就什么都說不出來。
肖亦寧也確實只聽到他問她這段時間是怎么過的云云,撓著后脖頸想了想,才慢慢吞吞的答道:“吃...還有睡...”
怎么過的...這話說來就有點長了。
但在江家養(yǎng)傷的這些日子,她除了吃不外乎就是睡。
“難怪...”葉幽云對著她上下掃了一遍,“胖了不少!”
肖亦寧,“...”
...
四目相對。
室內(nèi)又安靜了下來。
時不時偷偷地看一眼葉幽云,肖亦寧笑得像個花癡。
隔了好久。
肖亦寧才想起,她還沒有問出葉幽云來找自己到底是干嘛來了。
正想開口,卻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到她身前,“禮文給你的?!?p> “給我的?”
肖亦寧滿心疑惑的接過信。
她將它打開,只見司空禮文瀟灑飄逸的字跡赫然印于其上。
那上面只有短短的兩句詩,“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
如同平地驚雷,肖亦寧臉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又認(rèn)真地看了一遍信上的字。
在反復(fù)確認(rèn)自己并沒有眼花后,肖亦寧呆若木雞。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兩句詩的意思!
這時,肖亦寧才意識到,當(dāng)初在馬嶺村時,司空禮文說要與她成親的話是真心的。
他是真的喜歡她...
只是兩人身份上的巨大鴻溝,若真要結(jié)合,難度不亞于登天。
更何況,她才答應(yīng)了江修...
一時之間,肖亦寧心中五味雜陳,傻呆呆的拿著一張信紙,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竟引起這種的反應(yīng),莫非是禮文給她的情書?
這樣想著,葉幽云的心里不覺有了些醋意,側(cè)著頭問道:“禮文,他說了什么?能給我看看嗎?”
就算是情書,他也要看上一看!
???
肖亦寧回過神,雙眼轉(zhuǎn)向葉幽云,似在考慮適不適合給他看信。
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慢地把信遞到他的眼前,“你真的要看嗎?”
“嗯?!?p> 接過肖亦寧手中的信紙,葉幽云拿起來看了一眼。
這一眼,瞬間讓他心神巨震,感覺心臟像被人提起來一樣。
他怔然地看著她,一雙眸子黯淡如幽沉的黑海,從那里面溢出的憂傷,能把人給吞沒...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與禮文...你們兩情相悅?”
“如果,我也喜歡你,我與禮文,你會怎么選?”
沒等肖亦寧做出回答,緊接著,葉幽云又拋出一個問題。
問完之后,葉幽云不由得在心里苦笑。
他這是自找不痛快呢...
可是,他喜歡她。
這次不說,或許以后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其實這樣也好...讓他從此斷了念想。
這一前一后兩個問題,肖亦寧都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她陷入兩難之地。
天了嚕!
一個兩個的都喜歡自己,而且都還這么優(yōu)秀,自己又是那么的普通平凡。
按道理,一個還求不來,這一下竟然來了仨...
肖亦寧的腦袋不禁有點暈乎乎的,同時心里又有點喜滋滋。
自家祖墳冒青煙了...
這比被從天而降的頭獎砸中還要令人欣喜若狂啊!
他們,她全都喜歡...
這讓她怎么選?
在心中暗罵著自己是見一個愛一個的渣女,海后...
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這不是不切實際的小說,她只能在他們之中選其一。
“葉將軍,我...”
望著葉幽云的眼睛忽地閃了閃,肖亦寧一開口卻又卡了殼。
曾經(jīng)幻想的全都實現(xiàn)了,但她卻因此發(fā)了愁。
葉幽云與司空禮文兩人情同手足。若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有了隔閡...
她會為此而內(nèi)疚一輩子。
堅決不能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所以,他們兩個,她誰都不要,也不能“招惹”。
而江修...是早就決定好了的,也是她最好的選擇。
葉幽云耐心地等了好半天,才見肖亦寧一直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似乎終于做出了什么決定。只是,她仍是一言不發(fā)。
以為她不說話是不忍心傷害自己,葉幽云強忍著心痛,語氣幽幽,“是禮文嗎?呵...我會祝福你們的?!?p> “葉將軍,我...我要成親了?!?p> 肖亦寧低聲細(xì)語。
“什么?你說,你要成親了?”
聽到這個消息,葉幽云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肖亦寧。
忽然,他眼尾余光瞟到了旁邊的桌子,那桌子上堆疊起來的大紅色顯得異常刺眼。而從桌沿掉下來的一只袖子可推斷出,此衣裳正是拜堂時才穿的喜服。
“跟誰?”葉幽云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是他們逼你的?”
只要肖亦寧說是,他就敢掀了這江陵第一的江家。
“江修。”肖亦寧連忙搖頭,堅定地說道:“沒有人逼我,我是自愿的?!?p> “真的沒有人逼我?!?p> 怕之前的態(tài)度沒有表現(xiàn)出足夠的堅定,她又加上一句。
肖亦寧記得很清楚,影視劇中為了劇情的發(fā)展,就需要因為女豬腳的模棱兩可從而引起誤解,然后發(fā)生一系列的矛盾,最后再搞得一團亂。
要真變成那樣,她難辭其咎。
葉幽云還是有點不相信,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別害怕,我?guī)阕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