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一直都在注意著兩人場上打斗的形勢。
他沒等肖亦寧喊完,一眨眼的功夫就移到了肖亦寧的身邊,輕而易舉地把朱莽踢飛至五丈遠(yuǎn)。
踢飛朱莽后,江修的頭微微抬起,目視遠(yuǎn)方,昂首挺胸地?cái)[出一副高人做派。
肖亦寧一看他這樣子,忍不住撇撇嘴,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你不裝會死嗎?”
江修簡短有力,“會。”
肖亦寧,“...”
...
朱莽艱難地翻過身,仰面朝天。兩只手肘支在地上,慢慢地?fù)纹鹕习肷怼?p> “哇?!?p>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喉頭間的腥甜再也壓抑不住,一口鮮血從嘴里噴了出來。
朱莽兩眼無神地望著離他越來越近的肖亦寧。
幾個呼吸間,肖亦寧就到了朱莽的跟前。
她將刀尖對準(zhǔn)了他的喉嚨。
朱莽的眼睛盯著雪亮的刀尖,費(fèi)力道:“某技不如人...要?dú)⒁獎?,悉聽尊便。?p> “倒是挺有血性的嘛。”肖亦寧貌似欣賞地稱贊了朱莽一句,接著話鋒一轉(zhuǎn),狠厲道:“不過奪人家產(chǎn)的時候,你那點(diǎn)可憐的血性怕是被狗吃了吧?”
朱莽干咳了兩聲,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呵呵,白毅南一死,那對孤兒寡母根本守不住這么大的一份家業(yè),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我。”
“呵?!毙ひ鄬幚湫σ宦?,握著刀的手抖了抖,“恬不知恥,什么叫便宜別人不如便宜你?”
朱莽嗤笑一聲,“這偌大的一個白家,如今已無可用之人。”
他斜睨著肖亦寧,“你說,僅憑她們母子倆難道就能守得住白家?依我看遲早也要讓別人吞了去。既然這樣,我先于別人下手,又有何不可?”
“三觀感人。”肖亦寧被朱莽的歪理氣笑了,而后,她破口怒道:“即使讓別人吞了去,也比被你白白占了強(qiáng)。還有,你敢說這白家家主不是你殺的?”
朱莽一聽到肖亦寧說白毅南的死與自己有關(guān),立即激動地辯白道:“你可別紅口白牙亂誣陷人,那個貪財(cái)好色的老鬼可是自己死掉的?!?p> “嗯?”肖亦寧的眉毛高高挑起,“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憑什么相信你?”
“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若是做了,我自會認(rèn)。倘若我從沒做過,即使你對我嚴(yán)刑拷打,我也絕不會屈服。更何況,你不也是只聽得那秦蕙心的一面之詞就打到我的府上來?!?p> 朱莽伸出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硬撐著連珠帶炮式地說完這些話后,就開始不停地咳嗽。剛升起來的熊熊氣勢頓時就萎靡了下去。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肖亦寧想了想,拿開了抵在朱莽喉間的腰刀,“好,就算人不是你殺的,但你謀奪別人家產(chǎn)的這件事卻是賴不掉的?!?p> 沒等肖亦寧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一句高呼傳了過來。
“莫要?dú)⑺?。?p> 胡麗晶急急忙忙地跑過來,蹲下身子,一股腦地把受了傷難以動彈的朱莽攬到自己的懷中。
她舉起手發(fā)著誓,“那老頭子確實(shí)是得急病死的。天地可鑒。”
“我胡麗晶若有半句虛言,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胡麗晶看了眼肖亦寧,深怕她不相信,遂又追著發(fā)了個毒誓。
她嘆了口氣,“那老頭子已個半截身子埋入黃土的人。半年前,他的死自是意料之中。如若他不是年老體衰,我也不會跟了他。”
“我與朱莽兩情相悅,本來就是一對。從進(jìn)入白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等著那老頭子歸西,然后好拿著屬于我的那份遺產(chǎn)跟朱莽雙宿雙棲?!?p> “只不過,他留下的錢太多,我又見那孤兒寡母好欺負(fù),遂動起了歪心思?!?p> 胡麗晶倒不遮掩,有的沒的全都說了出來。
肖亦寧眉毛一挑,質(zhì)問道:“這么說來,那封休書還真是偽造的了?”
她低下頭,訥訥道:“是?!?p> “...”
肖亦寧看著江修,用口型問他接下來該怎么做?
江修不置可否地?cái)偭藬偸帧?p> 肖亦寧摸著額頭,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良久。
“滾!”肖亦寧指著大門的方向,惡聲惡氣,“你們最好乖乖地馬上滾出這仟邑城。等下,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兩個還在城中逗留,定不輕饒!”
胡麗晶像是得到特赦般的呼了口氣。
她趕緊把朱莽扶起來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兩人跌跌撞撞地向著門口跑去。
“慢著?!?p> 肖亦寧似是想起什么,突然地喊了一聲。
聞言,胡麗晶的肩膀聳了一下,猛地停住了腳步,兩眼瞪大,驚恐地回過頭。
她心下快速轉(zhuǎn)動。
難道說眼前這人反悔了?這是要置她與朱莽于死地?
胡麗晶扶著朱莽的手不由得哆嗦起來。
“書房在哪?”
肖亦寧問在一旁已經(jīng)呆住了的眾家丁。
“那,那邊?!逼渲幸粋€稍微膽大的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肖亦寧朝著那個方向跑去,忽而又停了下來,扭頭看向江修,“我很快就回來。”
江修點(diǎn)頭,“嗯?!?p> ...
沒多久,肖亦寧拿著筆墨紙硯回到了這里。
她把東西鋪好,對著胡麗晶說道:“把你們的罪行都寫在紙上,然后簽字畫押。要不然,就別想走出這個門?!?p> 等她與江修離開仟邑城后,這兩人又卷土重來,那蕙心母子不是又悲劇了。
正所謂有備無患。
胡麗晶放下朱莽,識趣地走了過來,跪在地上老老實(shí)實(shí)地寫了起來。
白紙漸漸被黑字覆滿。
最后,胡麗晶按上手印,滿眼乞求道:“可以走了嗎?”
肖亦寧將胡麗晶所寫的“認(rèn)罪書”拾起來,看了又看,才滿意地說道:“這樣還差不多。你們走吧?!?p> 胡麗晶忙從地上爬起來。
長時間的跪著使得她的腳有些酸麻。
她一瘸一拐的奔向朱莽。而后,兩人互相攙扶著走出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江修,你說他們還會不會再回來?”
肖亦寧心里仍有一絲擔(dān)憂。
“不知道?!苯薮蛄藗€哈欠,伸了伸懶腰,“不過,應(yīng)該不會了吧?!?p> “我好困...”江修眼眸微垂,懶懶散散,“散了...”
肖亦寧自言自語,“把這份證詞給蕙心收著,讓她防著點(diǎn)胡麗晶。這樣的話,我想應(yīng)該是沒有后顧之憂了的?!?p> “嗯?!?p>